第10章 伊丽莎白女皇之死
“殿下，女皇紧急召见。”
窗外风雪渐渐呼啸，叶卡捷琳娜放下手中的信件，她隐约感受到死亡的气息。
换了件深蓝色裙装，她匆匆赶往霍夫宫。
十二月的寒风总是最凛冽的，乡间小路万籁俱寂，了无生机。
俄军已经攻克梅梅尔要塞，前线将领在等待下一步指令，可惜女皇将要死去，迟迟没有签署进攻柯尼斯堡的命令。
“莫斯科到这里得就多久？”车窗之侧，翻开信件叶卡捷琳娜漫不经心地问一句，身旁女官思索片刻。
“大概得十五天。”
“这么久啊。”叶卡捷琳娜眉头微皱，第三近卫团驻扎在莫斯科，远水救不了近火。
她无奈叹了口气，只能暂且扔下信件，无聊地望着窗外。
这一夜，不安的气氛笼罩着霍夫宫，女皇饱受噩梦折磨，加上彼得说的那些话，彻底压垮了她的精神。
清晨醒来后，女皇呕吐不止，腹痛引发一些咳血，御医对此毫无办法。
“殿下，要准备什么礼物吗？”女官小声问道。
叶卡捷琳娜摇了摇头，她能给的只有自己的怜悯。
走进寝殿，迎面吹来一阵热风，壁炉燃着大火，烘干了房间里的所有水分。
彼得和神父站在床边，他们低声祈祷着。
“卡尔卡尔。”女皇出现了幻觉，她在呼唤早已死去的情夫。
“还记得我们跳过的小步舞吗”
“我现在立下遗嘱，立阿列克谢（情夫）为俄罗斯皇帝”
这话吓坏了一旁的阿列克谢，他惊恐地看向叶卡捷琳娜和彼得，连忙解释道：“女皇陛下糊涂了，她在说胡话，她乱说的。”
“当然。”彼得面无表情道。
听到这段对话，女皇知道自己彻底失势了，她赶走了众人，绝望地等待死亡，只留下神父在一旁念祷文。
叶卡捷琳娜走到长廊里，等待着女皇去世的消息。
身边的大臣贵族交头接耳，有的向她投以臣服的目光，有的向她投以敌意的眼神。
彼得站在另一边，他被跟班们团团围住，仿佛已经成为新沙皇。
紧张等待半小时，神父走了出来，他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
“伊丽莎白·彼得罗夫娜女皇，就此长眠不醒，按照继承法，彼得皇储为新皇帝。”
听闻这消息，彼得抬起头，他神情复杂，饱含悲伤。
无论多不喜欢女皇，他始终还是心怀感激，作为一个外甥，却得到了亲生孩子的待遇。
他迷茫地向前走去，接受身边人的行礼。
叶卡捷琳娜没有向他屈膝，只是冷冷地看他从面前走过。
看着他的背影，叶卡捷琳娜明白，凛冬将至，决战时刻就要到了。
“她死了！我成彼得三世了！”
草坪方向传来彼得的大叫声。
人们向他簇拥而去，不论出于什么原因，众人都忙着献殷勤。
叶卡捷琳娜走向马车，她得赶紧部署行动了。
前线战事停滞不前，将军请求进军柏林，却惨遭拒绝，甚至被勒令班师撤退。
一周后，诺夫哥罗德大主教主持了彼得的加冕典礼。
议会与帝国各部门纷纷宣誓效忠于彼得，圣彼得堡要塞礼炮齐鸣，宣告着新君主的登基。
一切看似顺利美满，彼得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荣耀。
“普鲁士大使，请上前。”彼得走下宝座，紧紧抱住普鲁士大使，“请告诉腓特烈大帝，我要与他修好，和他并肩战斗，俄罗斯将成为他的忠实盟友。”
参加典礼的将军们目瞪口呆，这话说的太猝不及防了。
前线死了一万多人，受伤的将士不计其数。
彼得这样一说，那些将士岂不是白死了。
最重要的是，这样一来，军队的战功就没意义了。
占领的土地就这么白白送回去，换谁也忍不了。
“陛下，请您再斟酌斟酌这件事，这是您脑子发热说的吗？还是您思考后说的？”一个将军质疑道。
这行为和叛国无异，此前战争部的担忧全都成真了。
“当时是深思熟虑过。”彼得没有在意这些，他满脑子都是结盟普鲁士，然后征服欧洲。
“您应当考虑俄国的利益，告辞。”
战争部的高级将领纷纷退出礼堂，场面一时很难收场。
“回来，我以皇帝的身份命令你们回来。”彼得尝试挽留将军们，可是没起到半点效果。
“陛下，只要您愿意和普鲁士结盟，我们将成为您的坚实后盾。”
普鲁士大使意味深长地看着彼得，看着这个毫无城府的皇帝。
叶卡捷琳娜出席这次加冕礼，彼得不情愿地将她加冕为皇后。
彼得上任后立即解散了秘密搜查处，同时在普鲁士大使的‘建议’下，释放了秘密囚犯。
这些秘密囚犯大多都有皇位继承权，明显构成皇位威胁，可彼得不在乎，他全面投入普鲁士的怀抱。
枢密院议事厅，彼得坐在桌子旁，志得意满得签署着政令。
“是时候结束战争了，我要求立即停战，然后无条件归还占领的普鲁士领土。”彼得认真地看着众大臣。
“这怎么能陛下，军队绝对不会同意的，您要考虑支持度啊。”别斯杜捷夫试图劝导这个‘昏了头’的皇帝。
“别说了，我是皇帝，停战之后向丹麦宣战，让海军整装待命，我要亲自指挥战争，我要炸平哥本哈根，一个房子也不留。”
彼得拍案而起，他想立即有些作为，想按照他的想法改革俄国。
一连串提了两百多条新法案，其中一半是限制贵族权力、降低赋税。
为了增加国库收入，他把刀伸向贵族们的口袋。
大臣们面面相觑，沉默不语。
此前支持彼得的人也开始打退堂鼓，照他这么弄下去，军队、贵族们早晚得反了。
“好了，抓紧工作吧，会议结束。”
彼得看着窗外的阳光，他觉得自己充满力量，前方一片光明，一定会成为明君。
“还有叶卡捷琳娜，等姨妈的葬礼结束，我就和她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