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备水,沐浴,备凉水!
从赏花宴回来第三日,白芨觉得是时候行动了!
思前想后,思考了整整一日,晚膳之后,她终于下定决心去找粱京墨商量。
“梁京墨,我有事跟你说!”这事儿暂时得保密,所以,白芨连半夏都支开了,只身一人来找梁京墨。
烛光明灭,梁京墨身着一身月白色长袍,手指间捻着一张小小的纸卷,见到白芨进来,他随手将小纸卷收了起来,放进盒子里,薄唇轻启:“说!”
白芨看了一眼砚书和其实侍卫,小声说道:“这事儿得去榻上说!”
砚书耳朵好使,很识趣地带着其他人退到门外,梁京墨耳根有点泛红,心里自然是十二万分的愿意。
白芨扶起梁京墨,慢慢走向内室,梁京墨的手略微发烫,白芨心道:果然,这毒又开始发作了,不能再等了。今日必须得把事情跟他说清楚。
她扶他躺好,没曾想裙带被他压着了,于是,她便得了一个饿狼扑食的结果。
梁京墨看着扑倒在自己身上的姑娘,如此投怀送抱倒是头一次。
只觉得鼻息间有一股淡淡的独特花香萦绕,似有若无,十分好闻。
见青年眼中神色有异,白芨担心地问:“没有压疼你吧?”他这身子骨这么单薄,若传出去世子被世子妃压死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那别人还不把她传成一个大肥婆啊!真若那样,那她以后的改嫁就免谈了。
青年心道:堂堂世子,怎能在第一次的时候就居下方呢?
他伸手将她腰上一搂,一个转身将她压在身下。
她一阵头晕,恼了。这个登徒子!真是白担心他了:“梁京墨,怎么说我都还是春日里的小黄花!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的清白和名节都要被你毁了!”
青年疑惑:“清白和名节?”
他略顿了一顿,方继续说道:“这么贵重的东西,你怎么可能带来世子府,想来是留在白家了吧!再说了,我们都拜过堂了,你何必惦记昨日黄花,我都不在意你没带那两样东西,你又何必介怀呢!”
太过分了,昨日黄花!她冲个喜就成昨日黄花了!
这个家伙居然还敢说她没有清白和名节这两种东西!她白家杏林世家,女孩子个个冰清玉洁,他怎么可以这样说她!
“梁京墨,你是想死吗?”
他嘴角一翘:“如今这日子,我倒是有些不大想死了!我若死了,整个世子府就是你的了。你终归是要改嫁的!那我岂不是亏大了。想来,就算是死了,也是死不瞑目,棺材板也是压不住的吧!”
“不想死的,那就快点放开我,你好重啊!”她用力推开他,到底是女子,那是他的对手,竟完全推不动他:“你快起开,我有事儿跟你说!”
他眼睛眯起来了,撩了他半天,她这又是闹那般?
“到底还有什么事儿”一并说完了,他才好办正事儿!
白芨认真说道:“正事儿!”
看她这样子,想来她要说得正事儿,跟他想办的正事儿不是一回事儿。
他这才慢慢地撑起身子,有点舍不得身下柔弱无骨的触感。这小妮子如今这样又成刺猬了,他不得不收起了办正事儿的心思:“说吧!”
白芨总算能顺畅呼吸了,目光灼灼,说道:“咱们出京吧!”
这小妮子一天到晚想着一出是一出:“你这是嫌弃我这世子府装不下你这尊大佛了?”
“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冲?我是为了你好!”躺着实在是没法好好跟他说话,白芨坐起身,居高临下,气势才长了点:“我们去江南游玩一番如何?”
粱京墨仔细打量她:“又整什么幺蛾子?”
白芨把自己的怀疑那么跟他细细说了说:“原本以为你的病带些毒发症状是因多年用药所致,如今我越想越不对。你这病怕不是病,而是中毒!”
粱京墨眼中并无吃惊:“何以见得?”
她继续解释:“你说,这好不容易调理好,没过上多少时日,症状又出现了,还比上一次重。我问过砚书,这多年以来,就是这个样子。听说你前几位世子夫人都是一样的症状。这世子府这么大,人多眼杂,我也没法子一个个盘查,一样样防备。所以,我们出去一趟,把你身体调养调养好。然后,等我们回来的时候,就是你在府里好好查一查的时机,争取一次性把隐患清了。”
粱京墨沉吟不语。
“去嘛,去嘛!你就当陪我出去散心吗!如今正是秋高气爽,满山红遍的季节。出去登个高,爬个山,我们一边走,一边玩。若是玩得好,我们索性就在江南过年,感受江南的春意盎然,烟雨繁花,多好啊!”撒娇都用上了,他若是不答应,她怕是要恼。
白芨继续加码:“你现如今这身子不是好了许多。有我这个有伏羲大帝护佑的人在你身边,你怕什么?”
“好!”粱京墨点头,他正好要去查查两淮贪墨案,本来想在出门之前把正事儿办了,如今带着她一起去,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我去收拾了啊!”白芨迫不及待,她有很多事儿要安排的。
粱京墨眼疾手快,拉住她。
“陛下还没有同意呢!”世子那是能随便出京的。
“写奏章这事儿,你不是最拿手?”白芨反问:“难不成要我这个只认得草药名和包子的人捉刀?”
“小心眼,这事儿都过去这么久了,你怎么这么记仇!”不就是说了她一回不学无术,这就记下了,时不时要翻出来说上一说。
白芨:“你放心,我这人从不记仇,一般有仇我当场就报了。”
“牙尖嘴利!”粱京墨抓了她的手轻轻咬了一口。
“到底谁牙尖嘴利,你属狗的吗?怎么还咬人!”白芨眼见自己白生生的嫩手上多了一圈牙印。虽然不疼吧,可这样不太好吧!
粱京墨却觉得咬得还不够,牙齿发痒:“就这事儿?没别的了?”他准备把她搂过来,好好咬几口。
“是啊!就这,没了!不耽误你了!”白芨麻溜起身,躲过他的魔爪。
“就这破事儿,为何要来榻上说?”梁京墨绝对不承认自己是恼羞成怒了。
“你怎么又凶上了!”白芨瞪了他一眼,这人怎么脾气这么臭,翻脸比翻书还快:“这么机密的事儿,若是在外面说,谁都能听了去。你这府邸漏得跟筛子似的,若是捅了出去,我们做什么不都无济于事嘛!”
看他咬牙,白芨整整衣服,头也不回,赶紧走了,再待下去,也是听他数落她。她现在学乖了,得在他发火之前消失,省得引火上身!
女孩袅娜离开,青年捶了一下床板!
这个女人,那是来给他冲喜的,分明是来气死他的!
不过看在她是为了他考虑的份儿上,这回他忍了!
忍,忍,忍得好难受啊!
“砚书,备水,沐浴!”停顿了一下再补充道:“备凉水!”
候在门外的侍卫们听着这一声吩咐,都乐开了花,世子总算把这事儿给办成了:“咱们世子府总算要有小世子了,这是天大的好事啊!”
“嘘,八字儿还没有一撇呢,小心殿下让你们去西大营!”砚书虽然不让他们瞎议论,可心里也是替殿下高兴的,这么多年殿下过得不容易啊:“快去抬水!”
……
次日,白芨被粱京墨拉着给他研磨写奏章。
白芨感叹:“你们文人可真累,明明一句话能写完的事,却写那么一大篇。”
粱京墨挑眉:“一句话?”她可真能吹!这世子出门,还不得把前因后果,出去办事的理由一一写明。如今皇帝在等宫中几位妃嫔生子,心情好,很多事不难办,可明面上的事情总要圆的过去。
白芨:“这不就是,你死之前想去看一下大梁的壮丽河山,死后也好瞑目。”
粱京墨嘴角翘起:“也对!”
皇帝看了粱京墨的奏章,自然是应允了。至于第二份密奏里提的事情,皇帝也同意,只不过提了一个要求,一切小心为上,若事不可为,则弃!
皇帝不但允了,还派下了一队禁军,护送他们南下。
这说走就走的旅行,变成公费旅游是没什么不好的,可是有那么多人,事情也就变得复杂起来。
谁知道下毒的人会不会夹杂其中。
所以,仪仗,马车,辎重都有禁军护送。
而白芨和半夏则早早到了白家的三七别院,一会儿砚书背着粱京墨也来了。
粱京墨劈头就问:“怎么来这里?”
白芨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乔装打扮啊!”
粱京墨:“你可真会玩?”
白芨:“谁跟你似的,没心没肺!”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没心没肺!
拉着他坐下,就开始给他梳妆打扮。
粱京墨不说话,由着她在他脸上写写画画。
白芨:“你还真想乖乖跟着仪仗出行啊,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可打听了,两淮不太平,你世子这么大个软柿子出了京城,不来捏一下,那岂不是太亏了。”
小妮子还不错,居然还知道打听,粱京墨不会表扬她,只会习惯性地怼她:“那我们只四个人出行,难道就能太平了!”
“你放心,我早雇好镖局了!”
“镖局?放着禁军不用,你雇镖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