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上杆子的买卖
第二天上午，程珲坐飞机回到南市，下了飞机给赵亮打了电话，问了下建房的事。
得到一切顺利的回答后，他便打车回了温良镇。
“啊珲，你来得正好！”当程珲回到店里时，大舅连忙招手。“有个网约司机这两天到店里找你。”
程珲放好包，疑惑地问：“网约司机？没说找我什么事？”
不等坐堂的大舅回答，他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大舅示意他先接电话，“等下再说！”
看了来电提示，见是本市的号码，程珲以为是那个老板找他出活。
“你好，江龙民俗店，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程大师，是我啊！网约司机老王！”电话那头传来拘谨的回话。
“是你啊！”程珲摇了摇头，耐心地说：“王先生，真不用感谢我，那天确实是机缘巧合！”
“不是！程大师，你听我说嘛！”感觉程珲可能会挂电话，老王急忙解释道：“我有生意找你！”
“额！”
“真的！听你大舅说你在市里，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啊？我找你当面说？”
“我已经回店里了，你有事来店里找我吧！”
“好啊，我正好在附近，差不多半个小时到。”
挂了电话，程珲有些好奇他有什么生意找自己，难道要请菩萨老爷回去供奉？
半小时后，一辆网约车停在店外，微胖的司机老王笑嘻嘻地走了进来。
“呵呵，程大师，可算见到你了！”
程珲抬头看着眼前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司机，很疑惑地问：“你真要请神像回去安神龛？”
司机笑着摆手道：“哪能啊，我住市里，是商品房！可按不了神龛。”
“商品房也能按的，阳台封个小间就成！”程珲认真地说。
“……”
闻言司机有些尴尬，搓了搓手连忙吐露来意。“这事先不提，我来是受朋友嘱托，找你求佛牌来的。”
“佛牌？”
一旁坐着的缪江龙不解地说：“我们店里只有木雕神像，没佛牌的业务啊！”
司机看了眼货架上大大小小的金装神像实木雕塑，瘪着嘴说：“我那朋友对这些大家伙不感兴趣，只想要一块精雕的小吊牌，就像这个一样的。”
说着他拿出手机，打开一张图片展示给程珲看。
程珲挑了挑眉，一眼就看出这图片里的木吊牌正是在京都国际机场送出去的那块钟馗木牌。
“这位大哥”
“程大师，叫我老王吧！”
老王八？
这大哥倒是不避讳，难道不看网络段子的？
“老王大哥，你着图片哪来的？”程珲问道。
“你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吗？”
老王见他神情不似作假，连忙打开一个网络小视频给他看。
程珲看着视频里的内容，顿时有些尴尬，视频里正是当初他昏倒在机场被人搭救的画面。
“所以你要表达什么呢？”他还是不明白老王的意图。
老王笑了笑，划开视频下的评论区，指着一张网友发的图片。
“程大师，这就是救你的那人发的。他留言说你是福星，因为你他错过了航班，要不然事故名单里就有他的名字！”
老王缓了缓，接着说道：“因这事他吓得浑身冰冷，半天都缓不过来。当得到木牌后，不安的情绪竟然渐渐安定下来，他还说这个木牌就是从你这得到的。”
程珲看了眼那个id叫京都叶医生发的言，确实如老王说的那样。
但他望下翻看时，发现其他网友的话锋变得怪异起来。
有说叶医生好人有好报的，有说医生怎么还迷信起来的，更有好事的指出叶医生就不该独活。
“你这是在哪里看的？”程珲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追问道。
老王有些惊讶地回：“颤音平台啊！程大师也是年轻人，咋不知道这个流行的东西？”
程珲摇头道：“我平常比较忙，确实不怎么关注网络上的东西。”
听到这话坐在药柜下的缪鹰蓝撇撇嘴，轻声鄙夷道：“土冒！”
当然他说的比较轻，程珲并没有听到这话。
但离得比较近的缪江龙却听得一清二楚，不过他并没有出声呵斥。
他皱着眉，脑中想着这两兄弟间到底有什么矛盾，怎么自己儿子就这么看不上他表哥呢！
程珲按下心中的念头，对老王说：“这木牌确实是我送出去，就是我平常的爱好，雕着玩的”
老王苦着脸打断他的话，“程大师，你就说还有没有存货？实在不行预订也行，我朋友出高价买！”
高价？
能有多高？
程珲愣了愣，这些木牌是雷击桃木雕刻的，不仅开了光，自己还花了七个晚上纳过福的。
这玩意懂行的知道是法器，有着一定的特殊功效，但是在外行人看来也就是雕刻精美的工艺品而已。
再说了这玩意到底有没有趋利避害的玄学特性，就连程珲自己都不太确定。
一旁的老王见程珲露出犹豫的神情，立马开出筹码。“大师，我朋友愿意出三千求一块木牌。”
“三千？”
一旁正玩手机的缪鹰蓝抬头惊讶出声。
“不错！要是玉牌的话还能更高！”老王点头笑道。
见老王不像是在瞎忽悠，缪鹰蓝疯狂朝程珲使眼色。
三千一块鸡蛋大小的木牌，程珲也很心动，要知道这玩意其实没多少成本。
除了雷击木难找外，他最多费点时间雕刻罢了，虽说开光纳福是顺带的事，但是也要花不少精力。
眼下他才出师一年多，主要的精力还得放在大舅的店里，偶尔做几块玩玩还行，真要当生意干的话哪有那个精力。
想到这些，程珲眼神坚定地望向老王。“我手里就那么一块给了叶医生，手里也没有多余的，你回绝你朋友吧，这活我干不了。”
“爸！让他接下这生意。”闻言缪鹰蓝倒先急了，连忙凑到缪江龙跟前，轻声劝道：“三千块呢！店里出一尊神像也不过赚这些，一块小木牌就能赚这些多，简直就是捡钱。”
缪江龙暼了他一眼，朝程珲说：“啊珲，这买卖你接下来吧，日后外出装金的活让你师弟跟着就行了。”
见老爸发了话，缪鹰蓝咧嘴笑了起来，心中盘算这钱多少能进自己口袋。
程珲想到大舅的学徒朱兵，这小子确实本分，人也够灵活，跟着大舅出活问题不大。
他认真想了想，觉得多门生意对店里来说确实是好事。
“也行！小兵跟着，我也放心。”程珲点头同意了这事。
“那木牌啥时候能做出来？”老王激动地问。
“加个v信，七天后我通知你来拿货！”程珲算了下时间，打开手机回道。
老王加了程珲的v信，满脸笑容地出了店。
“哎呀！你怎么不收他的定金？”缪鹰蓝冷着脸喝道。
程珲懒得理他，望着缪江龙问道：“大舅，我们明天几点去看樟树？”
见程珲无视他，缪鹰蓝来了劲，骂骂咧咧地说：“程珲！你只是给我家干活的，凭什么不按店里的流程办？”
“……”
程珲有些无语，这生意做成了虽然收益归店里，但是活还得他来干，连个样品都没有的情况下怎么好找老王要定金？
此时缪江龙站起身，瞪了不争气的儿子一眼。
“啊珲，这生意是你接的，收益你自己拿着，不用交给店里。”
“爸”
缪江龙摆手制止儿子的刮躁，不容置疑地说：“这事就这么定了！”
“大舅，你这”
“不用有包袱！”缪江龙溺爱地望着程珲道：“你也长大成年了，该有自己的事业了。”
“大舅，我”
缪江龙摆了摆手，笑着说：“大舅年纪大了，熬不了夜，也跑不动了！我想把外头的民俗业务彻底交给你，我就待店里雕雕神像，做做上门的装金生意。”
听到自己老爸这话，缪鹰蓝瞪大了双眼。
他很清楚外面的活能赚多少钱，不说那些庙观的老主顾，光是周边乡镇下的村子就有不少生意。
即使他舅舅独立出去抢了些活，但是每年也能有好几十万的赚头。
想到以后这些钱要被程珲赚走，缪鹰蓝阴沉着脸喝道：“我不同意！这事没门！”
“发什么神经？什么有门没门的？”此时王凤晴买菜回来，见自己儿子咋咋呼呼的，立马甩着脸问道。
见到妈妈回来，缪鹰蓝顿时添油加醋的将事情讲了一遍。
听完儿子的讲述，王凤晴拧起了眉头，平静地问缪江龙，“这事怎么不和我商量？”
实在不想大舅家鸡飞狗跳，程珲立马表态，“舅妈，这事大舅也就说说而已，我不会当真的。就算大舅真要退休，店里店外的活也轮不到我来接手。”
缪鹰蓝一脸理所当然地看了程珲一眼，脸上尽显算你识相的表情。
“你闭嘴！”
王凤晴横了程珲一眼，而后冲着缪江龙大声叫喊道：“老缪，你什么意思？没我弟弟的多年效力，店里的生意能有这么好？你真当店里的事全你说了算？”
此时缪江龙也来了脾气，不顾程珲的暗示，很是硬气地说：“怎么就不是我说了算？这些年来我有亏待你弟弟？只要带着他出活，哪次没有给他分钱？”
“哼！那是他应得的！”
“好，这些我就不说了！”缪江龙彻底豁了出去，“去年你弟弟要单干，我二话不说就分了将近一半的客源给他，这还不够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