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不疯魔
从孤儿院出来，梅登拍了许多素材，孩子们的欢乐、悲伤都很纯粹。
他们就像一张张白纸，等待社会给他们涂抹色彩。
可以预见，乔恩的离去代表着支撑天空的雨伞已经不在，今后这些人会不会被雨水淹没？
“为什么只有乔恩在支撑这些孩子，其它人在哪里？”
李信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人性就是这样，看不到就意味着不存在。
人的目光只能看到周围一圈，再远一点，哪怕开车一小时十二分，距离不到百公里。
这和天涯海角，宇宙尽头，没有区别。
那些想看到的看不到，那些看到的当作没看到。
“怎么，你也是老刑警了。像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我们能力有限做好自己就行。”
“就不能再多做一点？”
“那就捐钱吧，我公司会做个扶孤计划。剩下的就要看梅登了，毕竟他们才是无冕之王，希望能让更多民众看到孤儿们的现状，关心他们的成长。”
“那我也捐款一百万，我只有这么多。”
“梅登，这句话掐掉，别让观众以为我们在道德绑架。好家伙一口气就一百万，还只有这么多。做人不要太嚣张啊，黛妮。”
“什么嘛，这是我从小到大攒的所有财产，本来打算当嫁妆的。”
“少捐点吧，万一嫁不出去怎么办。乔恩那套不可取，个人英雄主义要不得。他把所有压力都背负自己身上，一旦崩了，那整座山体都会滑坡。我们应该从基础做起，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把同志们搞得多多，敌人搞得少少，这才是发展正方向。”
梅登有些惊讶：“没想到，你年纪轻轻，思想觉悟可比一般人高多了。”
李信想，那当然了。这是大华夏，人人皆知的普世观点嘛。
“喂，你干嘛咬我。属狗的吧，我可没钱打疫苗。”
“你该死，说我嫁不出去，还对着镜头说。梅登，掐掉啊，播出去就恁死你。”
回到警署，李信把孤儿院提供的明细账目和阿里收到的资料进行对比。
这些人一直忙到晚上九点才初步核算完成，结果正如预料，老院长和乔恩没有贪污。
而奥迪和亨利也做了反馈。
奥迪这边，1103室居民没有察觉隔壁的乔恩有任何异常，十一点多他一们家已经睡着了。
而亨利这边就很奇怪，他从物业餐厅开始调查，一直查到附近所有能够购买这种高度酒的商店，都没有发现乔恩的消费记录。
于是李信开始头疼起来，所有线索都断了，如何继续排查下去？
“好吧，今天先到这里。这案子我们还是要从乔恩的仇家入手，明天开始排查和乔恩有重大结怨的商人吧。”
……
这一查就是三天。
这些日子，重案九组几乎把乔恩得罪过的人都筛选一遍。
确实找到了不少怀疑对象，但经过调查又全都取消了嫌疑。
更讨厌的是每次午饭期间拉普沃斯就会过来嘲讽，催促他快点结案。
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这家伙听说托马斯要调去治安科，就对重案组警长的职位有了想法，想要保证自己今年百分百破案率。
而只要李信这边一天不结案，他的成绩就永远达不到百分百。
李信当然不会叼他，后来更直接开口让他滚蛋。
这可把心高气傲的拉普沃斯气坏了，逢人就说他浪费公共资源。
这天下班，李信在家里约了唐尼。
现在的唐尼和上星期判若两人。他金色的头发向后梳起，黑框眼镜加上昂贵的西装，一副社会精英打扮。
李信前天聘请了财务，二百万的资金直接划到公司账户。
有了钱，唐尼的腰杆子就硬起来，再加上有座驾悬浮车的特效加持，至少在滨海市内他的商务谈判无往而不利。
“老板，这是我们聆听音乐出版公司的营业执照，还有奥斯汀通讯有限公司的变更手续也下来了。”
李信看过文件后道：“时间比我想象中快一点，帝国移动通信那边有消息了吗？”
“今天已经收到邀请函，我们已经获得了竞争海州代理权的资格，本周六他们的首席执行官邀请我们前往海州市面谈。”
“本周六啊？”
李信有些头疼，今天托马斯已经找他聊过，说是乔恩的案件必须抓紧，如果没有找到问题就尽快结案。
毕竟州府电视台那边也急，总不能吊死在一棵树上，万一案子没破那拍摄的素材就全浪费了，时间耽误不起。
可在这些天的调查下，李信对乔恩这人愈发了解。
越了解他，就越不相信他会自杀。
唐尼见李信犹豫，心里不由着急：“老板，这可是大事。我知道您最近在查案子，可公家的事情不能耽误咱们私事啊！”
“你这叫什么话，当警察是正事，做老板才是我的兼职。”
“哎呦，我的大老板。那可是帝国移动集团的首席执行官，我们公司还没大到让他等我们呢。”
“行了，等我消息。”
看唐尼还想劝说，李信一个眼神就把他的话给吓了回去。
“就这样，这几天你把音乐版权的事情办好，先回去吧。”
“是的，老板。”
等唐尼离开，李信就把抽屉里的文件拿出来，开始修改《关于手提电话的营销策划方案及建议》。
这些文档才是李信的底气所在，他相信只要竞争对手中没有地球潜伏者，就凭这些超前的营销理念，自己成功获得销售代理权的概率很高。
当然，其中内容也没有跳出欧格斯特市场销售框架，不会超越时代，暴露出明显的地球商业营销特征。
说实话，最近李信压力很重。
一方面是由于工作原因，另一方面也是被帝国调查局布鲁克搞得。
虽然李信并不相信布鲁克这个准督察能从帝国总局申请来“诡物”调查他，但这玩意儿总是悬在头上的达摩克斯之剑。
自己只要露出破绽，让对方掌握了证据，就会被它砍掉头颅。
“还是要尽快增加实力啊。”
幽冥锻体法每次修炼的时间间隔必须十五天以上，李信原本还没在意，现在却有些迫不及待。
内家意形拳的锻炼，经过这些天研究发现，它讲究气定神闲，依靠顿悟。
说白了，就是碰运气。
只要状态好，套路打一遍就能提升。
运气不好，就像这几天任凭有李信多努力，到头来还是白费力气毫无寸进。
或许这也是被乔恩案子给闹得，心有魔障，念头不够通达。
……
第二天晚七点，又是下班时间。
李信坐在办公室看着玻璃门外无精打采的手下就知道，又是没有收获的一天。
今天已经是周五，下午时间他就知道明天去不了海州市，于是就把营销报告交给唐尼，让他给那位移动的首席执行官送去。
至于他自己什么时候能去海州市，那只有天晓得。
李信就是个倔脾气，乔恩的案子没搞清楚前，他不打算再把精力投入副业了。
“今天加班，我打算改变一下思路。既然调查嫌疑人的方向行不通，那就换个方向。”
大家看着李信低下头，他们并不是对李信有意见，是对自己没有调查出线索感到沮丧。
通过调查，所有人都明白这案子有问题。
比如乔恩家里那三瓶酒完全查不出来源。
比如大部分了解乔恩为人的人都不认为他会自杀，没有自杀的动机。
又比如乔恩还规划了下个月去妻子墓前扫墓等事宜。
许多线索都表明了，有自相矛盾的地方。
可就是找不出嫌疑人，这条路被堵得死死的。
黛妮揉了揉太阳穴，疲惫的问道：“还有什么办法吗？”
“是的，通过我们这些天的调查。我们就假定乔恩的死属于谋杀，所以另一个方法就是暴力破解。只要知道犯人是怎么做到的，就能把他揪出来。”
众人眼睛一亮，这确实是个办法。
阿里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做呢。”
“大家再看几遍录像，今晚十点我们去旺达大厦，十一点零五分我们开始还原案发经过，把罪犯走过的路线，做过的事情模拟一次。从行动上感受他的思维。嗯，叫消防队配合下，拿个高空坠垫过来。”
“是，长官。”
以前李信一直认为，电影里演的太过玄幻。
被害人淹死了，自己就跳海里。
被害人被埋，就躺在棺材里感受下。
现实中的刑警哪有这么玩的，这特么已经属于通灵术的范畴。
可这次李信也没法子了，他打算跳次楼。
不疯魔，不成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