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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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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不其然,才刚坐到位子上,霍城岩就扭头问了一句,“老祁,你今天怎么没穿自己衣服?”

    “嗯。”祁云依旧是回答那个字,尽管这显得有些答非所问,但也不是第一次了,她最擅长敷衍。

    唐念没有过多在意,从包里拿出英语书随便翻开来看看。

    “对了,刚才那叫谢什么来着的,往盛哥班那儿走过去了,后面还跟着两个人。”霍城岩往门外指了指,“就那眼神,跟要把学校炸了一样。”

    祁云看着手机,没有抬起头连讲话的语气都丝毫没有波澜,“死不了。”她知道盛云秋打人有多痛,只是谢成林,早上进来的时候,还看到一个左手被石膏固定着的身影。

    啧,不知死活。

    盛云秋的班里乱的很,一群人不会打架还偏爱逞强,每次一闹,场面都压不住,事后再受个处分,还得去医院检查伤口,赔了夫人又折兵,但他们就爱干这种事,大不了再多被骂一顿,写个检讨,这事儿也就这么过去了,至少……显得重情重义?

    但如果他们情绪过激,也指不定会做些什么……

    “陈钰婷已经往这里看四次了。”唐念始终看着手里的书,仿佛周围的一切她都注意不到似的,但现在突然说的这句话,却好像不是这样,祁云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察觉的,或许从刚进来的时候就有所发现。

    反正唐念这样敏锐的观察力,她见过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个人简直理智到了极点!完全不像外表看上去那么感性,就连生气,祁云也只见过一次——那天在街道上护着小女孩的时候。

    话说,早上离开唐念房间的时候,桌上是不是还有些其他的东西?

    祁云想着,随后赶紧将这个想法打消,问道,“有关系?”

    其实完整的话是“他们两个有关系?”,唐念点点头。

    霍城岩以为祁云所问的是两件事有什么关系,见唐念点头,赶紧问说:“什么关系啊?”

    “成石,适当换一下思路,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唐念轻笑,其实她很清楚,霍城岩这种才是正常人的思维,而自己嘛……只是习惯了祁云的说话方式,每次都自动补充出未说的内容罢了。

    “啊?”霍城岩疑惑地看着她,手掌不自觉地放到后脑勺,轻轻抓了两下,后知后觉,激动地拍一下桌子,不由提高音量,“他们不会有……”

    祁云轻咳一声,阻止了他的危险发言。

    她其实很清楚,陈钰婷这个人仗着自己在学校还有点靠山,什么都做得出来。

    有一句话是什么来着?有些人的恶,就是纯粹的恶。

    什么报复之类的话,在这里不管用,那只是随便找的一个借口,就好比如果现在一个人突然冲过来打她一拳,然后再接着说一句只是在气头上,一时没忍住,祁云肯定会直接还回去。

    “盯上我了?”祁云单挑起眉,望着唐念,倒不是有多在意只是陈钰婷这个人,说不定会将矛头转一转……

    “估计是,但目前还不会发生什么,她不敢。”唐念最后三个字说得异常肯定,就好像已经看清的陈钰婷的内心似的,“说不定……”

    唐念顿了顿,目前来讲,按照初中的经历会和她的几种猜测相同,但如果对应上祁云这个人,这些猜测全都无法成立。

    “是放学找人堵我,还是孤立我?或者……把我逼死?”祁云开口,语气平淡,声音特意放低,她不知道陈钰婷会注意多久,但提防着点总归是好的,“是吧?”

    “如果是你的话,这些应该都不成立。”唐念说这些并无道理,就目前来看,第一,祁云能打,而且放学的时候,盛云秋通常会跟着她走。第二,祁云本身就跟别人交集少,孤立这一点不可能。至于第三……祁云似乎不怕死。

    想到第三点时,唐念眼神有些黯淡,该说不怕死,还是说无所谓?

    已经分不清了。

    “还是先担心自己吧,学霸。”祁云看了眼手机屏幕,椅子往后倾,只留下后面两根椅腿支撑,“没人喜欢啃硬骨头。”

    唐念先是疑惑了一下,随后才明白祁云是在说她“软柿子”。

    “不对,你有武器。”祁云又想起了那根甩棍,如果唐念用起来,又会是怎样一副场面呢?那种东西,其实也只是用来吓唬个人吧。

    祁云思绪一转,又回到了唐念房间桌上的东西上,到底是什么来着?还有点眼熟。

    多管闲事。

    急促的脚步声从前门传来,唐念抬头,见陈年用力扶住门框,边喘气边喊,“吴老师被人打了!”

    祁云缓缓抬起头,轻踢两下霍城岩的椅子,随后起身,淡定地走出门,陈钰婷紧随其后,唐念盯着她的背影不到两秒,看向旁边一脸焦急的霍城岩,淡笑,“拿上点棉签和碘伏吧,用得上。”

    霍城岩会有种错觉,唐念和祁云这两个人性格完全不一样的人真的很像,身上总有一种特殊的淡定,能让所有人都瞬间平静下来,就比如这个时候她们。

    祁云只是去劝架,他知道,而唐念则负责处理后事,从某种角度上来看,她们确实很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默契,只要一个人说完上半句,另一个人就能马上猜出后半句,跟她们聊天,除非会读心,否则绝对别想着要融入。

    “学委,你说老祁要是……”

    霍城岩话音未了。

    “不会,祁云有分寸。”

    霍城岩笑了,“学委,讲真,你很特别。”

    “嗯?”唐念疑惑地看着他。

    “自从你转学来,我才第一次看到老祁笑了。”

    唐念愣了愣,随后释然。

    到达现场时,门口早就围满了人,谢成林脸上有一道明显的红印,多半是被人打了一拳,反观盛云秋,毫发无损。祁云扶起倒在地上的老吴,唐念勉强挤进人群,看了看老吴的脸,也是一道红印,只不过还流了鼻血,估计被打得不轻。

    刚才看得不仔细,把谢成林旁边的陈钰婷给漏掉了。

    “哎呀呀,我还以为有多厉害呢,就这么一下就扛不住了呀,啊?”盛云秋嘴角扬起轻蔑的笑,语气多带些气音,更具嘲讽意味。

    更欠了……祁云瞟了他一眼,随即起身。

    “你他妈的。”谢成林抬手,意在挥拳,祁云将身体往后微倾,拳头略过她径直砸向盛云秋,但被半道拦截,祁云用手掌挡住了。

    她抬眸看向恼羞成怒的谢成林,对方现在像极了一只炸毛的猫,却什么都做不了,弄得她有点想笑,这样的傻逼怎么哪里都有?

    陈钰婷不止一次见过祁云这种眼神,此时的她只感觉不妙,看向身旁的唐念,有了想法,赶紧说了一句,“你快去劝劝啊!没看到又要打起来了吗?”

    “我并没有义务去负责这种事情,况且,我想你知道怎么解决的,对吧?”唐念转过头,笑着看陈钰婷,这句话完完全全没给对方留个台阶,陈钰婷完全是想利用自己去说,毕竟谢成林处于弱势,如果陈钰婷去劝架,效果肯定不理想,但这个人换成自己……那可就不一定了,甚至,还可能扭转了这个事情的是非曲直,她要是真的听了,那理亏的就是他们。

    算盘打得不错。

    “干什么呢!”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怒吼,唐念顺着声音望去,是教导主任。

    “你待会别欠。”祁云看着盛云秋。

    盛云秋摆出一个“ok”的手势,随后跟在谢成林后面,走去年段室。

    “老吴?没事吧?”祁云这才将注意力放在一旁的老吴身上,谢成林打人真的是不分青红皂白。

    她一直以来都觉得老吴这人蠢死了,像这种人劝不劝都根本没有用!他在坚持什么?在二中教了这么多年书,见过的人不比她多吗,怎么什么都不懂?

    “没事。”老吴缓缓起身,接过唐念手里的创口贴。

    “跟您说多少遍了,这里的都没救。”

    “有救!”老吴突然大吼,唐念被镇住了,她没见过老吴生气,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老吴就是四个字——和蔼可亲,这一声,把她都给吓到了。

    “你们都有得救!”

    祁云微微蹙眉,她对此很不认同,始终持否定态度。

    老吴都多大的人了,还说这么幼稚的话,有的救的早就救过来了,要是再早点,就早那么一点点,她也不至于落得现在这样。

    这一种大义凛然的样子,倒还有点好笑。

    “别救了,老师,真的,别救了。”祁云淡淡说道,语气放轻,显得失望至极,又带着些不屑与淡漠。

    短暂的沉默后,她与唐念擦肩而过,离开这间空荡荡的教室。

    唐念转过头,看着祁云落寞的背影,直到消失才缓缓开口,“老师,我不完全赞同您的观点,但我支持您的想法。”她的眸色多了几分愁绪,“您好好教书育人。”

    半晌,她回过头。

    “祁云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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