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一本正经讲故事
江瑟以为是回宿舍，但没想到他将她带到了自己家。
“我要回宿舍”江瑟不肯进去
“现在是暑假，你们宿舍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宿舍还是上下铺，你又看不见，万一从床上翻下来，你叫天天不应，怎么办？况且，你弄成这样我也有责任，万一有感染，发烧之类的症状，我好及时送你去医院不是？”
“没怎么严重吧，不然医生就让住院了”
“事关眼睛，你不想变瞎或者视力减退，还是重视的好”他打开门，“这里是我租的房，离公司近，没有别人来”
江瑟第一次进入独身男人的房间，虽然什么也看不见。
他拉着她让她坐在沙发上。
“刚刚没吃饱吧，哎呀，都快八点了，我再给你弄点吃的吧”
江瑟置身其中，只听见一阵叮叮哐哐地锅碗瓢盆的声音之后，江瑟面前放了一碗热气腾腾的南瓜粥。
“家里没什么材料了…下次一定给你做好吃的”
“你会做饭？”
“都是照着教程做”他往她手里塞了一个汤勺。
江瑟想起了放在包里的红鸡蛋。
“我帮你剥！”
“这是我的！”江瑟寸步不让，“你给了我就是我的！”
“我只是帮你剥一下～～”
“我看不见也能剥”江瑟还是坚持。
江瑟摸着蛋，剥了一大半，放进了碗里，舀了一大勺，很不幸地差点连舌头都烫掉了。
“好吃吗？”
光顾着烫了，哪有什么味道。
但他的声音满怀期待，江瑟提了提嘴角，“你没尝吗？”
“我不饿”
所以只有这一碗。
“好吃”
江瑟这次吹了吹，尝了一口，嗯，南瓜应该是没有完全蒸熟，还有硬块，也没有搅拌或者过滤，所以口感非常粗糙。估计看的什么教程，里面还加了牛奶，还有糯米粉什么的，糯米粉结块，还没有放糖，吃起来一股塑料味，简直完美地避开了了南瓜的香甜糯米的软糯。这玩意儿，简直能和学校的葡萄炒肉和青椒炒月饼媲美。
“可你的表情却不是好吃”
江瑟两手护住，“你做给我的就是我的，想吃自己再做一份！”
江瑟看不见，贴着碗一口一口地就着鸡蛋吃的干干净净。
脸上有什么轻柔的东西在擦，江瑟一把抓住，是他的手！
她赶紧放开。
“脸有些脏”
“谢谢”
“那个，我家没有电视，只有书，要不我给你念书？你想听什么？”
“什么都可以吗？”
“可以”
“那《发酵床零排放养猪技术》或者《土豆种植大全》都可以”江瑟一本正经。
“你在开玩笑吗？”顾涵不确定地问。
“我最喜欢的频道就是中央七套的节目的，鳝鱼养殖、生猪养殖，还有我爱发明，最后就是讲各种军事理论，简直就是宝藏节目”
“我帮你找找”
“我是开玩笑的，你听不出来吗？”江瑟笑道。
“……”
“真的！你在书架上随便选一本吧，我连广告都能看的津津有味的”
“《资本论》？”
“马克思的剩余价值理论，刚学过”
“《利息论》？听起来挺有意思的…”
很显然江瑟高估了自己的领悟能力，经济学的理论很枯燥，还是各种专业的术语，每个词都能认识，但串在一起就是不明白…
然而顾涵却念的津津有味，陶醉其中，江瑟根本无法打断。
既然逃不掉，那就努力理解吧，技多不压身。
就在江瑟似懂非懂地时候，顾涵总算停了一下。他口渴了，自己倒水去了。
“你念的这么辛苦，要不我给你讲个笑话吧”江瑟实在不想上经济学的课了。
顾涵念的口干舌燥，一饮而尽。
“你还会讲笑话？”
“当然，先来个简单的，你知道脑子进水的典故吗？”
“洗耳恭听”
“杨素问侯白,现在有一个大坑,有几百尺深,你如果进去的话,你有什么办法出来呢侯白说,我不需要别的东西,只要用一根针,在脑袋上扎一个洞,把头脑中的水放出来,放满一坑,就可以浮水上来了。杨素就问他,头脑中哪里有那么多的水侯白就说,要是头脑里没有那么多的水,那他为什么肯跳进那么深的坑里去呢”
“哈哈～”顾涵忍不住笑了。
有人捧场，江瑟继续讲，“还有一个几个人在讨论最害怕什么东西，其中一个胆大的男人说自己只害怕馒头。另外几个人被激怒了，半夜往此人家中扔馒头，听到他在屋里大叫，“馒头好可怕！馒头好可怕！”。
可推门进去一看，这人馒头吃的正香，再问他怕什么，他回答说“害怕热茶”……”
“哈哈哈”
“我再讲一个吧，是民间的笑话。有一个人说话无人能敌，赢了不少东西。有一次又摆了个摊位，无人敢上前，突然有个人拿了把杀猪刀，砰地一下放在桌上，对他喊道，我说你的头有九斤重！那人听后，连连捧上银子，收摊回家了”
“？哦～～！”
“不笑吗？”江瑟有个郁闷“那人是怕真的切下脑袋拿去称所以害怕”。
“这是在讲笑话？哈哈哈”
敷衍。
江瑟没了兴致，“不讲了”
“要是理论枯燥的话，要不我给你讲故事？”
“好啊”
一杯水送到江瑟手中，江瑟举杯一倒，哪知道这水一骨碌全往脸上，鼻子里灌了不少。
“咳咳咳～”
顾涵用手帕在她脸上擦着，“你等一下，我给你找根吸管”
江瑟接过手帕胡乱擦了几下。
反正她也看不见，感觉无所谓。
顾涵应该是从什么东西上拆下的吸管，这么长时间，水到嘴里才知道口渴的很。
“你不是要讲故事吗？”
“…好”他理了理喉咙，“从前在一片草原上有一个狼孩，狼孩就是从小被家人抛弃，被狼长大的孩子。天寒地冻，狼群已经很久没有吃的东西了。于是，他们盯上了来往的商队，有一天，他跟着狼群，正好遇见强盗抢劫，他们在雪山下吃扔下来的尸体。突然，他发现尸体中有一个小姑娘还没有死，他愿意挨饿以换取狼群不吃她。他知道同类不相食，于是，每次捕猎都会留些肉给小女孩，几个月以后，小女孩伤好了，她请求离开。虽然男孩听不懂人话，可她知道她想回到人类社会中去。可她一个柔弱的小姑娘是无法独自活着离开雪山的，他决定带她翻过雪山。男孩长这么大第一次离开狼群，带着她一路和各种豺狼虎豹斗智斗勇，终于看到了人类的城郭。他看着女孩一步一步走进城市，自己回头看了一眼来时的路”
“他应该回草原”江瑟有些心疼地说。
“可他没有，他记住女孩的名字，却不知道那几个音是什么意思，他渴望成为一个真正的人。于是他和她一起走进了那座城市。但是很不幸，那时候正是战乱，为了两个包子，小女孩被骗子抓去做了舞伎，男孩被抓去做杀手。很多年以后，男孩知道了那个女孩叫竹枝，他有了新名字叫念空。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在一个达官贵人的宴会上看到了献舞竹枝，她长大了，变得很漂亮。宴会上，她跳的很好，被主人献给了客人。念空为了救她暴露了身份，他杀了那位客人，带走了她。任务失败的杀手是没有活路的，况且还当众杀了人。”
“我不想听了”
“你确定只听一半？”
“你讲吧”
“哦～～这时候的竹枝已经不认识他。但她还是跟他走了，一路上他们忍受着杀手组织的追杀。这时候他们又逃到了雪山，狼群认出了他们，千钧一发之际，狼群将追杀的人全咬死了。从此，他们留在了那里再也没有回到过人间。”
“你把故事改了？”
顾涵抿嘴一笑，“你听出来了？”
“你很不会讲故事，矛盾不突出，主角没有离奇身世，特殊技能，女主也没有祸国殃民，最后也没有虐恋”
“但你喜欢这个结局”
“所以原来的结局是女孩死了，男孩回雪山了？…你真的不擅长讲故事”
“好了那我给你吃好吃的”他往她手里塞了一盒冰淇淋。
江瑟尝了一口。
是她从来没有吃过的口味。
“你是往冰淇淋里放茶叶了吗？”
“啊？”他看了一眼包装，“我以为是绿豆的，看它绿绿的，不好吃吗？”
“还行，很清新，味道很特别，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