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达克的内核
“死渊？”林恩愣了一下，随后带着些不太确定。“你确定是死渊本渊？”
“就像是那头恶龙说的那样，我的姊妹中有一个分走了死渊的一部分概念，所以我确实能感知到一些别样的死亡意味。或者说，我对达克的感官很亲切，不是那种熟悉的亲切，也不是你想得那种情亲，而是对于自己的熟悉。”
瘟疫之主说着，用自己的小手捋了捋落在耳畔的发丝，枯槁的发色让她看上去说这句话时格外可怜。
只不过林恩并没有闲暇去欣赏此刻的美景，他将视线投入战场，那里一面暂时还没有经过多少推敲，只是承袭了之前白石领徽记的旗帜散发着火光。
在荆棘岭哨堡下，坑洼的土地和高坡成为了骑兵难以冲锋的绝路，但这不意味着步兵的行动会因此减缓。
达克挥舞着被他用黑炎附魔改造了的仪式短剑，那柄只有不到成人手臂长的短剑被塑形的火焰拉长到一米以上，流动的火舌在剑柄处静止，仅有灼热的气浪在剑柄附近化作鸢尾花的图案。
相当立体。
“为了白石领！为了荆棘岭！”
像是无师自通，事实上则是生前的积累。此刻占据达克身体的灵魂大吼着，身先士卒，手中的火焰长剑横扫，轻而易举地将冲上前的亡灵们斩成两节，随后黑炎侵入亡灵的身体内，原本还算浑厚的魂火骤然变为黑色。
那些黑炎就像是触手一样卷曲着被污染的火焰进入达克的身体。
“舒服，哈哈哈，击溃他们！”
就像是吃了什么补药一样，周围的荆棘岭士兵也是同样如此，黑纱般的气浪丝丝缕缕吸纳着倒地的亡灵士兵们，身体外逐渐凝聚处一层甲壳的黑色轻甲。
“哦哦哦哦！”
荆棘岭本来训练和营养都弱白石领士兵一头，但现在看在白石领士兵眼中，他们就像是出笼的恶兽，狠狠扑到那些亡灵的身上。
那些亡灵弓箭手没有丝毫建树，
本来在阿曼预想中自己带领这些亡灵士卒攻击荆棘岭，就算是陷入拉锯且漫长的攻城战，只要对方有人员死亡，自己这方就不算是亏损。
可是现在，魂火传来的颤动告诉他——如果自己死在这种火焰之下，自己也会失去目前苟活的资本，成为真真正正的死人！
恐惧第二次占据心头。
“撤退！”他覆盖着扭曲坚铁的面甲下传来没有起伏的指令。“放出那些笨重的大家伙，我们其余人，尤其是沉眠教派的教众，迅速后撤！”
他这句带有包庇和偏重的指令毫无遮掩地进入副官的耳朵，面容枯槁，失去了半张脸的副官点了点头，没有丝毫迟疑。
某种灵魂上的链接覆盖了所有的士卒，原本还因为前一条命令不断赴死的亡灵们骤然止住冲锋的动作，甚至有几个因为肢体的惯性直直撞在达克的剑锋上。
在命令传达后，最前排的亡灵们就近拾起自己队友的尸体，失去魂火的尸体快速凋零，但在那之前还能作为盾牌抵挡一二。
而在队伍最后方，惊人的咆哮声在巨兽出现前先一步抵达战场！
像是某种史前的大地懒，但没有如钢针的粗毛，光洁的皮上坠着粗麻绳挂着各色头骨的饰品，巨大的手爪胡乱挥舞就算是自己人也被他们的巨力掀飞！
“碰！”
达克的冲锋被阻挡，巨大的手爪裹挟着巨力轻松击飞了也不过是常见鸢尾花男性身高的达克。
巨大的冲击力让毫无防备的达克在地上滚了数滚，荆棘岭的士兵们像是保龄球一样被撞散，在可怖力道前被这群亡灵强攻，钻了空子。
身穿布甲和皮甲的亡灵们看到没有了达克，在灵魂的链接下分割了战场，被拉出来冲锋的巨怪被仅有的几个壮硕亡灵牵着笼头，顺从着强烈的灵魂指令返回。
【喂，你行不行啊，不然换我来？】
【一个普通士兵，只知道冲锋的傻瓜】
【是巨怪，只不过复生怪物不具备巨怪的复原天赋，更像是……】
【我记得你们有刽子手？】
【呼……】
嘈杂的人声在脑中不断回响，几乎没有什么波澜的生活让达克在此刻显得格外木讷，似乎这样的争吵还是在很久远之前——
“喂！那边的！这里是爬不上去的！”
——是谁在说话？
“喂，小妞，你已经死了？居然打算回去吗？”
——我是……女性？
“喂，你们几个要做什么？这里是死渊啊！”
——是死渊吗？什么是……死渊？
“喂，看到亮光了，你们几个再加把劲啊！推着这个小家伙上来！我们有机会回家了！”
——回……家？
刺目的亮光，是翻滚的火球，是爆燃的烈焰……以及男人的怒吼声！
“达克！干什么呢！统领士卒！”
达克回头，透过像是栅栏的铁面头盔，透过灵魂之火，他看到了一个璀璨的、斑驳的灵魂在对着他大叫。
“碰！”
又是巨力袭来，只不过这次，是沉闷的碰撞声，达克依旧在看着林恩，璀璨斑驳的灵魂像是无数次湮灭重组，又像是新生的嫩芽。真正控制这具身体的另有其人。
“咔！”
是金属劈砍骨头的声音。
林恩控制着火焰符文，有了火焰领主，曾经的火焰之神的加入，原初的火焰符文更加得心应手，威力也不是同日而语的——只是之前有这协定，他不能彻底湮灭老狐狸的亡灵军队。
他甩出一个火球，硕大的火球像是凤仙花一样在多个亡灵身上炸开，等他想要再次让达克回神时就看到了原本的双手火焰大剑变成了一柄人高的斩首用的恐怖利刃——
有这上下两个把手，如同柴刀的长条状弧面。一端深陷土地里，整个刀面已经嵌入了巨怪的手掌。
达克此刻的铠甲披上了深黑的火焰，原本老旧的盔甲被这股火焰熔化——滴落的铁水攀附在手臂、大腿、腰胯、头颅……他不甚壮硕的身体显露了出来——就像是正常的男性没什么区别，只是过分苍白没有血色。
一个乌黑发亮的眼睛像是宝石被镶嵌在胸口。
那个眼睛似乎不习惯此刻的战场，转了转，看向了战场上空的林恩……不，是他身后的萝莉女神瘟疫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