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死渊回声
几乎是视线附着在瘟疫之主身上的下一刻，瘟疫之主就立刻发现了视线，她转头望去，因为尸身状态的她脖子呈现出惊人的一百八十度扭转，弯折的颈椎牵连着皮肤出现了螺纹。
周围似乎一切都安静了。
杀戮的战场上瞬间呐喊声和武器碰撞、肉体殴打的声音都消失不见，
甚至本该是流淌着血与火的战场已经化作了沉寂的死灰色。
死渊，
降临！
“走！快走！是死渊！死渊在从那个家伙身上溢出来！”
阿曼身为亡灵的本能袭击了他，一种名为‘回归’和‘坠落’的感情从他的魂火中溢出，又被天空中的巨大骷髅、丝线的虚影狠狠拉回！
他的命令变成了灵魂连接中的咆哮，一时间所有的亡灵失去了战阵应有的规矩，全部像是不规则的浪潮一样向后移动。
只有巨怪没有移动，
第二次冲向达克的巨怪距离那个眼眸太近了，漆黑的眸子像是深渊最底部的黑暗，顷刻间就把巨怪吞噬——
庞大的巨怪在顷刻间出现了垮塌，就像是泥化的同时被风化，原本健壮地可怕的身体毫无挣扎地消散，就连魂火也一同湮灭在漆黑的余光中——
那眼眸始终没有看向他。
“初次见面。”瘟疫之主走到了达克面前，祂的身高踮脚悬浮刚好能平视那枚眼眸，“我。”
祂在最后附上了称谓。
【这并不是我们的初次相见，我，你忘记的太多了。】
达克没有开口，他像是一个通讯器一样沉默地伫立着，巨大的斩首刀被他握在手中。
林恩走了过去，左手默默划过眼眶，细密的原初符文像是眼妆一样出现在眼角——
空虚、孤寂、冷漠的残月，无数的枯骨相互交叠的，是难以被弥合的弦月——
但不同的是，在弦月的缺口处，一个独立的光团像是柔和的烛火让可怖的月有了一丝温暖。
【叮】
系统久违的在脑海中发出了一声轻响，不出意外它就要说出那个最熟悉的疑问句了。
【在吗？】
林恩沉默，他知道系统的真实自然不确定在两个神明，虽然都不是完整的，但依旧是神的眼皮子下操作系统会不会被发现。
【你可以随意，异乡人，霍恩海姆在上一次会面时也是这样翻着书籍站在一旁。】
‘被发现了！’
这是林恩的第一个想法，随后就放松下来，死渊开口就说明对方并没有恶意。
林恩打开了系统，淡蓝色的光屏出现在眼前，一则提示紧接着弹出。
【您已找到？？？的主体，系统信息扫描结果更新中，请保持观测】
‘那个光团就是主体吗？’
心下有些疑惑，不过依旧看上那个骨月上的光团，和骸骨不同，这个光团更像是一团璀璨的灵魂之火，呈现出白金的平和与温暖，和苍蓝的魂火呈现出一种天然的对立。
骨月的骸骨喷吐着魂焰，大量的颅骨抬起和林恩对视。
【异乡人，继续看下去会招致死亡的。】
死渊，或者说黛丝的告诫出现在耳边，林恩略带歉意地点头，随后将视线全部投向光团。
【我，你的选择是什么？】
或许是感觉到林恩的视线不再出现于自己‘露骨’的本质上，黛丝再次开口，死渊的声音清冷、高贵，像是在白塔中幽居的少妇。
【我还没有补全自己，我还没有完整】
泊蕾格开口，瘟疫之神娇小的体态让祂这句话像极了小女孩的任性，但也确实是。
【你从未补全过，我，你若是仍旧如此也永远不会补全。】
黛丝的声音继续回荡在战场上，黑、灰、白的战场外围在被某种无形的力挤压，这片领域正在缩窄。
【我们被分裂之剑斩断了联系，如今我再次与你相见，结合之时将近，只剩下另外的三分之一我。】
或许是因为被压缩的领域，或许是因为难以分辨的称谓，总之黛丝的语言难以考究和理解的部分愈多，以至于旁听的林恩不断皱眉。
【找到最后的三分之一，我，我们将重新归一。】
“恕我直言，死渊之神，三分之一的神明，您就算是让瘟疫之神与另一位祸乱之神与您重新归一，也难以重新获取已经被支配的力量。”
刹那间，某种注视和怒火从黑眸中落在林恩的身上，阴冷、孤寂以及轮回往复的消磨，没有尽头的死亡。
一点烛火的温暖护住了他。
“抱歉，是我的失言。”
在‘烛火’的庇护中，林恩立刻道歉，滑跪速度令人叹为观止。
“我，这是吾的赐予之人，汝未免太霸道了。”
后知后觉的泊蕾格开口，瘟疫的虚体在祂身后浮现顶破了死灰的界域，让这本就在收缩的领域岌岌可危。
【等下次再见，去寻找三分之】
泊蕾格的庇护起到了应有的效果，林恩缓缓吐出一口气，那种令人发毛的死亡凝视消失不见，而淡蓝光幕上的解析也已经完成。
【黛丝侍女 不可作成】
【经历卡：被遗忘者、集群、使徒、侍从、傀偶、高洁圣者、将军、受信者（信仰微弱）、救国之人】
一长串的经历，但在淡蓝的光幕列的满满当当，只不过真正有用的并不多，其中不乏一些‘耕种’‘受宠爱’字样的普通卡。
真正让林恩吃惊的是在系统探查下更新的最后一个栏目——
【真名解析——让娜】
熟悉的名字，甚至过分熟悉了。
林恩再一次看向那弯可怖弦月空缺出的光团，不敢相信那是被火刑处决后仍然存活的救国圣女。他突然觉得蹊跷——为什么让娜会作为【黛丝侍女】出现，或者说她有什么是值得死渊和黛丝垂青的——
“碎裂的镜子难以弥合，最初的抉择便是错误，我们是私心的产物，但应该活成自由的样子”
一次冒险的尝试。
他将自己的灵性与精神灌注在口腔，像是新生了一个器官一样，每一个字每一个音段甚至是模拟的虔诚都被带向心灵视界中的景象。
就像是向平静湖泊里投入巨石！
仅仅一段话，无数的魔力扯破了被无数色彩交织的心灵视界，如同冰锥撕开了后现代主义、抽象派的画作一样，无数的横瞳眼球、绒毛般的触手从漆黑的破损中渗了出来！
而沉寂的光团猛然晃动！
【林恩！】
冰冷的注视再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