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倒计时（二十六）
池晟站在蔺雪家门口，踟蹰了好一阵，这才屏息摁下蔺雪家的门铃。
他等了一段时间，发现并没有开门。
一股担忧浮上池晟的心头，他抬手急促地摁响门铃。
这样摁了几下后，门倏地打开，蔺雪散着头发出现在他的面前。
池晟看着她双颊不自然潮红，唇色泛白，整个人呈现出一种软绵绵的状态时，就知道她现在发着烧。
池晟连忙进去，一边用脚把门顶上，一边抬手探向蔺雪的额头。
他的手中传来烫热的温度，果不其然，蔺雪发了烧。
池晟连忙把校服外套脱下来，紧紧围在她的身上，急忙道：“你拿着家里的钥匙了吗，我送你去医院，你身上的温度实在是太高了。”
蔺雪这时也从发烧带来的眩晕中回过神来，她原本被门铃吵醒蹙紧的眉头此时皱得更厉害。
她轻轻推开池晟的手，看了一眼时间，转头对池晟道：“现在是8点，你应该在学校上课，怎么来我家了。”
池晟回道：“老师说你请假了，我不放心，过来看看你。”说着，他打开手机，去平台上约车，边搜边道：“你先别管这个，你拿好家里的钥匙，我送你去医院。”
蔺雪从池晟手中拿过手机，取消他刚刚的订单，淡声道：“我已经吃完退烧药了，我现在需要休息，你先回去上课吧。”
说着，就想把他披在自己身上的外套拿下来。
但她的膝盖因发烧烧得过于酸痛，再脱外套时，一个用力过猛，膝盖一软，向前跌去。
池晟连忙扶住她，之后，一把抄起她的腿，把她抱在怀中：“你生病没有力气，先别乱动了。”
这么一跌，蔺雪感觉自己更眩晕，紧抿住唇，头倚着池晟的肩膀，胸膛剧烈起伏着。
池晟察觉出蔺雪的难受，抱着她向前走了几步，用目光搜寻她的房间在哪。
蔺雪出来时，没有关她卧室的门。池晟一见门敞着，就知道蔺雪的房间在哪。
池晟把蔺雪往怀里带了一下，护着她跑向卧室。
在跑得过程中，蔺雪眉头轻轻抽了一下——池晟的手扯到了她的头发。
池晟小心翼翼把蔺雪放在床上，扯过一旁的被子，给她盖上。
蔺雪裹紧了被子，休息了一会儿，勉强睁开了眼：“我没事，你回学校吧。”
池晟顿下身，把蔺雪散下来的头发别到她的耳后，轻声道：“你不用担心我，等你退烧后我再去回去也不迟。”
看着蔺雪因发烧而裂开的嘴唇后，池晟心疼道：“我去给你倒点水喝。”
他站起身，从桌子上拿下蔺雪的水杯，走到客厅，去给她接水。
他找了半天，终于找到挂在厨房墙壁上的饮水机。
池晟拧开水杯，一边接水，一边在心里庆幸当年自己被韩湘强迫跟她一起去看各种类型的饮水机时也多少记了一些，否则今天他还真的不一定找到饮水机。
结完水拧盖的时候，池晟发现自己蓝白衬衣的袖子上染上了什么东西。
他定眼一看——是血！
池晟先是懵了一段时间，旋即意识到这是自己在抱蔺雪时不小心从她身上蹭到的。
池晟挽起衣袖，端着水杯回到卧室。
他把被子放在桌子上，拿过一旁的椅子坐下，连人带被子抱在怀中，把水杯递给蔺雪。
蔺雪没睁开眼，但她的确渴了，伸出手轻扶着水杯，把池晟接得温水喝尽。
池晟把水杯放在桌上后，低头看着准备爬回床的蔺雪，问道：“蔺雪，你是不是来月经了？”
他在说这话时，语调没有任何起伏，但是耳尖却悄悄染上红意。
虽然韩湘是舅舅家的孩子，但池晟也算是从小被她半宠半管得长大。
他知道女孩子来月经有多正常，所以他跟唐年从来不会在见到血后跟其他男生一样，要么觉得跟男生不一样笑人家女孩子，要么就觉得因为性别原因而感到特别羞耻。
不过虽然如此，但他心里还是有点尴尬与紧张。
蔺雪听到这话才睁开眼。
她费力地从池晟怀中下去，去卫生间看了一下，果不其然，她来了月经。
蔺雪垫了一些纸，回到卧室，对池晟道：“你先去客厅，我要换身衣服。”
池晟连忙站起身，去客厅里等。
池晟的心砰砰直跳，为了缓解这过快的心跳，他打算找些东西分散一下注意力，于是站起身，打量着客厅。
见到客厅的装饰后，池晟的眉头不自觉轻皱。
之前进来时，他就觉得这个房间有些奇怪与眼熟，但因为担心蔺雪的身体状况，他没有细看深想。
现在看了一圈后，这才知道奇怪在何处，熟悉又在何处。
——这不就是他家的缩小版嘛！
池峄跟韩菡都是那种住在办公室的工作狂，他们两个很少回去，所以家里有关他们的生活痕迹很少。
蔺雪的家中也是这样，几乎看不出三个人的生活气息，客厅像是从来没有人待过的样子。
不止如此，家里的装饰也特别偏向男|性|风。屋里有好几个架子，不像是放书的地方，反倒像是他放周边手办的地方。
蔺雪不喜欢周边玩具，所以这几个架子都是空的。
难道蔺雪的爸妈一开始是想要儿子，而不是女儿？
想到这，池晟有些生气。
都什么时代了，怎么还搞这种重男轻女的旧思想！这还知识分子呢，男女平等的思想都学到了狗肚子里了吗？？？！！！
就当池晟暗暗生气时，蔺雪换好衣服打开房间走了出来。
池晟见到蔺雪戴着口罩，皱起了眉头，他走过去，抓住蔺雪的手：“你要出去？”
蔺雪哑声道：“家里没有了，我需要出去买一点儿。”
池晟轻推着蔺雪回到卧室，把她摁坐在床上，认真道：“不行，你现在感冒不能受风，你不能出去。卫生巾我去帮你买。”
蔺雪一怔：“你帮我买？”她有些迟疑道：“你……”
池晟立马回道：“我被韩湘使唤买过，了解一定的知识，不会把卫生巾和护垫弄混的。”
池晟看出蔺雪还是有些犹豫，忽道：“而且我不是你的男朋友吗？男朋友帮女朋友买这个很正常，你真的不用担心我不好意思。”说完，他语气中染上一丝低落，“蔺雪，你总是在拒绝我。这次你都生病了，能不能不要再拒绝我了……”
蔺雪看着池晟焦急而又认真的脸，心某个极其柔软的地方被倏地触了一下。
她抿了抿唇，拿出家里的钥匙递给他，低声道：“那就麻烦你了。”
池晟接过钥匙，抬手把蔺雪额角被汗浸湿的细发别在一边，低声道：“等我回来。”
他给蔺雪接了一杯温水后，这才拿着钥匙开着导航去了附近的商店。
池晟先去给蔺雪买了些水果，随后再径直朝日用品的货架上走去。
他在几个牌子之间做了一下比较，随后拿了六七包朝收银台走去。
池晟取了一个袋子，在自助收银台结了款，提着东西朝蔺雪家走去。
池晟本来打算再去药店再买些感冒药，没想到碰到了几个不速之客。
“哟，这不是池哥吗？”几个染着头发带满耳环的少年吊儿郎当地走了出来。
为首那个戴着鼻环的，低头看了一眼池晟手中提着的卫生巾，啧了一声，道：“真是没想到，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池哥竟然会给伴儿买这种东西。一段时间没见，池哥你怎么变娘了呢？”
说着，他看向一旁的小弟，嘲笑道：“是不是再过一段时间，咱们就不应该喊池哥，而是喊池姐了！”
他再度看向池晟，俯身笑道：“池姐，你说到时候你是找一个女大哥呢，还是找一个男大哥呢？”
这话说完，他跟那帮小弟们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池晟把东西都提到一个手中，空出来的手摸向怀中。
戴鼻环的小混混看见后，停下笑，眯起眼紧盯着池晟，步子不自觉想后退了几下。
虽说池晟打架一向光明磊落，从来不带刀，但谁也不能保证他以后永远不用刀。
池晟拿出手机，平静地扫了众人一眼，淡道：“说够了吗？”
他打架的威名在外，哪怕语气极其云清风淡，但不少人还是感觉到从他话中蔓出来的杀气，于是不自觉地点头，表示说够了。
说着，他的语气倏然狠厉了起来，“你们既然说够了，那就听我说！”
池晟把手机屏幕面向他们，道：“现在我只给你们两个选择。一个是现在立马消失在我面前，另一个是我来报警。”
一帮小混混听到这句话都有些懵。
什么？
他要报警？
这是什么笑话！
不好人已经捧着肚子笑出了声。
池晟找了一个干净的地方，把东西放在上面，把原本就微挽起的袖子再往上面挽了几下，道：“当然，你们还有第三个选择，那就是咱们干一架。”他语调突变，压着声音继续道，“不过要是让路人报了警，影响到我媳妇考公考编，”他活动着的指骨发出清脆的响声，“这事咱们一辈子都没完！”
戴鼻环的小混混盯着池晟，攥紧了手。
一个小弟发现的确有不少路人看向这边，忍不住扯了扯老大的衣袖，低声道：“老大，要不咱们就算了吧。你跟嫂子分手本来就不关池晟的问题，明明是你腻了人家，又觉得分手后她那么快又找了一个对象，你觉得失面……”
“啪！”
戴鼻环的小混混一个巴掌把人扇倒在地。
他打完人还不解气，又上脚踹了几下：“艹，原来绿老子的是你这个混球啊，老子待你不薄吧，你特么地睡老子的女人……”
池晟眼底勾勒出讽刺的目光，他重新拿起买好的东西，把沾上的土拍掉，提着东西朝蔺雪家赶去。
等他进门，蔺雪缩在沙发的一角，盖着毛毯，闭着眼休息。
池晟把东西放下后，去洗了一下手，随后把手搭在蔺雪的额头上，感知到温度退了下去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开门的声音把蔺雪惊醒，但是她还是有些眩晕，所以没睁开眼，等池晟放下手，她眼睫轻轻颤动，缓缓睁开。
见蔺雪醒来，池晟轻声道：“怎么睡在这里，你身体还没好，不要再受凉。”
蔺雪嗓音微哑，回道：“我在等你回来。”
池晟突然想到蔺雪的急需，连忙把东西递给蔺雪：“这是韩湘推荐的牌子，你先用着，等你身体好一些，我再陪你去买你习惯用的。”
蔺雪看了一眼，道：“不用，这个就可以。”说着，她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拿起一包走入卫生间。
池晟拿起苹果走向厨房，但是他没有找到果盘，只好拿起盛饭的盘子来放洗好的苹果。
蔺雪出来后，池晟就把苹果捧到她的面前：“要不要吃点东西？”
蔺雪微微惊讶道：“你买的水果？”
池晟点点头：“我其实想给你买桃子的，但是超市里的桃子不好吃，等上学我给你带甜脆的。”
说着，他把药递给蔺雪，“我不知道你对什么药物过敏，就让医生开了我不过敏的药。你把过敏的挑出来，我到时候再把药带回家，这样也不浪费。”
蔺雪轻声道：“谢谢。”说着，她抬眼看了一下表，已经9点了。
蔺雪心道：他该回学校了。
但随后又响起池晟敛着眼说自己总是拒绝他，眼中浮现受伤的样子，劝他回学校的话到了嘴边又散了去。
可是，若是让他留下，自己身体不好肯定无法做饭，让他在家里点外卖吗？
池晟跟蔺雪相处了这么久，知道蔺雪在想什么。
他轻声道：“我就再待一会儿，等你的烧彻底退下去后，就回学校。你现在烧还没有退，我回学校也是心不在焉，学习效率也不高。”
说完，池晟忽然想到什么，道：“你是不是担心我在你家会碰到你爸妈，这个的确是个问题。那你告诉我叔叔阿姨什么时候下班，我提前半个小时走。”
蔺雪抿了抿唇，道：“没事，他们今天不回来。那你就待一会儿，我这也有题，你坐在客厅刷会儿题吧。”
池晟也不抗拒在这里还要做题，乖乖等着蔺雪去卧室给自己拿习题。
蔺雪见池晟没有跟上来，也不惊讶。
她知道池晟从来都是一个懂分寸的人，之前进自己的卧室，是因为自己发着烧，现在他不进去，是因为那是女孩子的私有空间，不得到主人允许，不能私自踏入。
蔺雪把习题拿给池晟之后，就回到自己的卧室。
她把门关上后，又打开。
池晟从习题中抬起头看向蔺雪，等着她说话。
蔺雪抿了抿唇，道：“我关门是因为我有些怕冷。”
池晟笑道：“我知道，你快进去休息吧。”
蔺雪点了点头，道：“水杯在茶几上，你想喝水的话可以用。家里没有准备纸杯，但是这杯子是我前天买的，没有人用过。”
池晟挥手示意蔺雪快进去：“嗯，我知道了，你不用担心我，快休息吧。”
听到这话，蔺雪这才把门关上。
等蔺雪把门关上后，池晟这才松下肩膀，脸上露出微微尴尬的表情。
他知道自己一个男生待在人家女生家不好，尤其这个家还没有大人在，两人还是男女朋友。
如果要是青梅竹马的话，就会好很多了。
想到青梅竹马这个词，池晟心中冒出酸泡的同时，又更加心疼蔺雪。
如果他们真的是青梅竹马的话，他一定会把蔺雪保护得很好，绝对不会让她被程颂这种疯子缠上，甚至都不会让她知道有程颂的存在。
他会第一时间把程颂打得他爹妈都认不出来，只要他靠近蔺雪一次，他就揍他一次，让自己碰到一次，也再揍他一次。
揍得他见到自己和蔺雪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夹着尾巴滚得远远的。
或许因为程颂不是一个好人，在想到揍程颂的同时，池晟也想到了刀这件事，记起了今早他跟华十瑶的对话。
华十瑶听到池晟的疑惑，先是怔了一下，随即点头：“嗯，你对她不好。”
池晟敛下眼。
这话虽是自己问的，但他心中也有了答案。
他对蔺雪当然不好。
一开始觉得她是个麻烦，所以厌烦她敷衍她，后来知道蔺雪喜欢自己，再加上她照顾自己开导自己，之前那种觉得她是麻烦的心情消失不见。
纵然这样，但自己对她还是会有些敷衍。
他在知道蔺雪喜欢自己后，就像个小孩子一样，一味地享受蔺雪的付出，却鲜少为蔺雪做些什么。
在自以为发现蔺雪对自己有所保留后，就生气蔺雪为什么要保持距离，为什么明明喜欢自己，却吝啬地只给七分，藏着三分。
于是跟她闹脾气，还……还故意刺激她，想要通过她生气或者吃醋来证明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池晟想到两人那次冷战，为自己的行为感到不堪与羞愧。
想到蔺雪低眉下可能掩藏着的受伤的眼神，他的心就像被针床滚扎过一样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华十瑶也想到两人那段时间的冷战。
她叹了一口气，道：“我听唐年说你们两个因为你打程颂的事闹别扭，她不是不想处理程颂，但就……”
华十瑶的表情变得很纠结，最后她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就是程颂那个人，相信你肯定比我们更了解他。程颂从小在锦衣玉食中长大，他家里就又他这一个孩子，对他很是宠爱，导致他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什么。”
这话其实说得挺委婉的。
池晟也明白华十瑶的意思，或许家庭条件优渥，什么都能拥有，碰上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就会费尽心机想要得到，再加上他本身性子的偏执与疯狂，就导致他不计手段、不顾后果。
华十瑶见池晟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就继续往下说：“你也知道，阿雪她因为漂亮、学习成绩好、性子冷，很容易成为男生彰显自己魅力而盯上的目标……”
程颂虽然一直没有追到蔺雪，但在他的心里，蔺雪早晚就是他的，他不允许任何人觊觎他的东西。
因为程颂的缘故，蔺雪过了一段太平的日子。
但男生嘛，总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其中有一个，为了在兄弟面前证明自己的能力，疯狂地去向蔺雪示好。
这事被程颂知道了，男生被暗中揍了一顿。
本以为会消停，没想到反让男生更坚定赢得蔺雪芳心、打脸程颂的决心。
程颂被彻底惹恼了，掏出了刀……
华十瑶想起那个事，还是止不住的心惊肉跳：“如果不是阿雪察觉出不对，恐怕那个小男生根本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听华十瑶提起这个事，池晟忽想起蔺雪见他们两个扭打在一起时，眼底不经意间流出的惧意，以及她责怪自己时，眼中露出的那一丝后怕。
华十瑶抿了抿唇，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告诉池晟：“阿雪她小时候见过这种事，不同的是，那次是真的见了红。从那以后，她心里就留下了阴影。只要一碰，她情绪就会有些失控。”
池晟不可避免地想到蔺雪第一次对自己严声厉色的样子。当时他以为蔺雪只是尊重生命，现在看来不止于此。
想到这，池晟的心猛地一跌。
后来，蔺雪捧着自己的脸看着他的眼睛，情绪这才慢慢恢复。
他当时还有些不明白，后来看有关法医的书籍后，人在死亡后，除了体温下降，眼睛也会……
池晟攥紧了手，压着情绪着急问道：“那个人被伤后怎么样了？”
千万别！千万别对蔺雪那么残忍！
华十瑶摇头道：“我不知道后续。我知道这个事，还是因为那个小男生的事。”
当自己找到蔺雪时，她靠着墙角，颤着手蹲着身子，用手臂紧紧抱住自己，情绪几乎达到奔溃的峰点。
“我去安慰她，她那时急需把情绪倾泄一下，才对我透露出这些事情的。至于后来的结果，她紧抿住唇，我怕刺激到她，也没再问。”
华十瑶没有忘记自己要讲的重点：“所以池晟，我知道你不喜欢蔺雪，但能不能跟对待你正常朋友一样不要去敷衍她。”
“我知道我这个请求很冒昧，但还是想拜托你。因为她人真的太好了，我真的不希望她受伤。你也不用太担心，蔺雪她有自己的目标，不会纠缠麻烦你。”
“时间不用太长，就……”
池晟剩下的话没有再听进去，他回到座位上看着蔺雪的座位发了一回儿呆，随后站起身，跑到花莹的办公室，装腿伤复发，这才得到假条，朝蔺雪家赶来。
一个人，不能因为她理智平静，知道她有分寸明事理，就以敷衍态度待她。
她也是血肉做的人，刀刺进去了，哪怕她知道你是无心之失，但她也会疼。
想到这，池晟攥紧了手，低声道：“蔺雪，我不会再对你敷衍了，我一定不会让你从我这受一丝伤害。”
还有
——“我也很喜欢你，我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