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59.自己选的，高级临演上线
高真晗本着凑合精神建议戴墨镜就不化眼妆了，让气愤的咩咩按在椅子上不让动，说她太侮辱化妆师的专业精神。
帽子扣太大，高真晗也担不起，乖乖坐着不再动，围观在旁的小婉不住在心里替咩咩划十字架。
等她打好底妆，大牌地挥了挥手说：“去把衣服换了来，我再琢磨琢磨。”
大师的专业精神让高真晗发憷，“不就是个远景，不必这么精益求精吧？”
“你懂什么，你现在是我们工作室准备签的新人，代表的就是我们的门面，你放心，我一定让导演眼前一亮，说不定还能替你拿个角色回来，我跟你讲真真，就你这个条件，让冉姐好好操作一下，我们工作室以后一王一后的局面都不是没可能。”
“对对对，你说得对！”咩咩大师一副大姐大派头，小婉在心里又为她多划了个十字架，然后明里暗里双重附和，可不就是一王一后嘛，她把礼服取下来往高真晗怀里一塞，“那个，真真，你先去把衣服换了。”
高真晗抱着衣服站起来，犹豫地看向小婉，“我不需要导演眼前一亮……吧？”
小婉笑得格外宽慰人，边把人往里推边在她耳边低声，“全程都带着墨镜呢，导演都瞧不着清你的样子。”
一个人独处的换装时间，高真晗看着挽在手上的红色礼服出神，临时性的神经一动不知不觉就把人推到了眼下这一步，她在想，她究竟还可以为郑捷后退多少步。
这一段经历于她而言大可不必，会不会有后续的麻烦，她看不清，也无法预计，可她心理清楚明了，她是为何而来。
一个人在郑捷家放空的下午，她回顾了他长达两个月的休养期，大多都是他在给予她生活上的照顾，符合她从小到大的步调——被人照顾。她习惯，也适应，还接受得理所当然，而我能为你做什么呢，我能不能给你惊喜，让你也开心哪怕一下？
同样身为女人，咩咩和小婉都忍不住盯着另一个换装变身的女人流口水的时候，丁冉再次推门而入，在场的三个人齐刷刷盯向了她手里的鞋盒子——魔法变身第一要素：水晶鞋。
美人的丰碑一步一步搭就。咩咩化完了全妆，艳丽，灼人眼；丁冉叫来了托尼小哥，简单吹出了造型再把人赶走；小婉和咩咩像扶着慈禧太后一般把完全穿不惯高跟鞋的人硬生生塞进了恨天高……
“我的小j啊……”咩咩蹲在地上看着被高真晗视作洪水猛兽的家伙，两眼发直，“真真，这可是我最爱的romy，我结婚肯定穿它。”说着她又仰头望向丁冉，发出来自灵魂深处的疑问，“冉姐，真真是你亲戚吧，什么新人能一上来就穿高定上战靴的？”
小婉很想告诉她答案：老板娘。可她只能扶着高真晗，用“萌萌，站起来”的口吻鼓励人：真真，走一走。
“我亲戚肯定不可能有这待遇，相信我咩咩。”丁冉说着踢了她屁股一脚，“看看时间，几点了，小婉去问问陈导什么时候拍那场戏，咩咩你陪真真练会儿走路。”而她自己，转头给臻哥打了电话。
臻哥架着专业小钢炮拽进来的时候，蹒跚学步的高真晗刚刚从咩咩那儿偷师到绝招，能掌握好平衡外加站姿优雅，就这，已经让阅美女无数的臻哥哈喇子长流了，拉了丁冉就开始语无伦次，“姐，你签了没有啊？你不签我都瞧不起你，我不管啊姐，这个肯定要签的，我去抱捷哥大腿也要让他签的，这肯定是摇钱树啊，你们俩别犯傻……”
人都是对比出来的，有了臻哥的陪衬，咩咩都被一屁股挤到正常那一挂里去了，高真晗知道郑捷的摄影师也是女孩子，可是闻名不如见面，她这枕头风是吹定了，他怎么就能把这么多奇异女生网罗旗下的！
臻哥看美人向来直白露骨，丁冉踹了她一脚让她收敛点儿，这才让高真晗没那么不自在。和咩咩一样为她家新人在脸上精益求精，用镜头说话的臻哥恨不得连光线的线条数都计较上。
被小婉按着在沙发上拗出正常人八辈子也用不上的撩人姿态拍照时，高真晗不禁在心里苦笑，自己这是何苦来哉，高孝成要是知道了，大概血管都得崩掉。
等臻哥又按了一组快门，她像完成任务似的赶紧站起来，“行了吧……”
“行什么行？”臻哥一听就炸了，“都用不着换衣服，就这一套造型，我肯定能给你拍出花儿来，再拍两组！”
丁冉见了，在心里冷笑，好家伙，一窝没分寸的主儿，一个比一个敢惹，然而她不敢。
“她说不拍就不拍。”趁臻哥一个没留神，她夺了她手中的相机，麻利地取出了存储卡，把相机塞回人怀里，“这组相片所有权上交，赶紧回现场接着干活去。”
丁冉的神操作让臻哥和咩咩齐傻眼，这新人莫不是来头太大？
“丁冉，有没有搞错啊，你这跟战场上把人子弹给卸了有什么区别？”
臻哥的抗议被丁冉无情回绝，“你不知道换副子弹去，赶紧滚去干活！”
几番眼神抗争，臻哥发现丁冉竟是来真的，哀嚎着滚去找卡——没子弹，干什么活？
咩咩若有所思了很久，才恍然大悟般跳起来，“哦我知道了！真真你是不是官二代红三代那种？”
“我……像吗？”高真晗被她的脑洞惊到。
“怎么不像？我真是聪明，怎么就被我瞧出来了呢，我说呢，一切不合理要是这么解释，就都通了。你一看就是那种养在深闺的小姑娘，饱读诗书，知书达理，未经世事，纯白透明……”
咩咩的一堆形容让丁冉头疼让高真晗尴尬，她这一个晚上为了不说谎话尽量少说话，除了逗咩咩的时候忍不住开了两次口，可是不解释也可能就是越描越黑的帮凶，自行发挥的咩咩已经在插上想象的翅膀驰行千里，她一度正想说真话，就被门口小婉一嗓子吆喝打了岔，“导演说差不多了，让我们带人过去讲戏了。”
匆忙中，她被丁冉火速武装上了全副首饰，然后在鼻梁上架起了今晚最重要的道具——墨镜。恍惚中，她盯着门口的方向再一次神游天外，荒唐的一夜闹腾了半天，连帷幕都还不算拉开，可这都是她自己选的，她的假期，她有权利支配，她在接受这份新鲜的同时就知道，她需要为此做出改变。
墨镜加身，狂傲冰山美人登场。别人看到的是不可一世的新人被人簇拥着浑身闪耀地出场，高真晗却只在留心脚下的每一步如何才能走得稳当。不摔跤，乃是她的头等大事。
郑捷换好下一场的服装，带着几分窝火戴袖扣，他的团队从小婉到咩咩，该现身的时候集体闹消失，见着咩咩的他还没开骂，就被冲上去补妆的人拿粉饼堵了嘴，“捷哥捷哥，我们家新人太牛了。”
这个所谓的新人从头到尾都没在他这儿备过案，结果副导演跟他提，咩咩这儿也跑来说，他在咩咩补妆的当口瞥眼去看导演正在讲戏那一头，有一道显眼的背影，正是他挑的那条红裙子，效果着实出彩，他不禁想为自己的眼光吹口哨。
“丁冉哪儿找的人来？”
“老板你都不知道？”咩咩利用职业特权把郑捷的脸掰正过来，阻断了他充满疑惑的目光投射，“冉姐这回可要立大功了，臻哥说，这会是咱们以后的摇钱树。”
“这么厉害……臻哥呢？”
咩咩想起臻哥被丁冉气炸的表情就好笑，“她呀，找子弹去了……”
“什么子弹？”
郑捷的问题还没有得到解答，就被导演招手喊捷哥给叫走了。
偌大的宴会厅，繁绮瑰丽，一场模拟的浮华场景，身边影影憧憧，布景的忙布景，灯光忙打光，盛装的临时演员陆续到场走位，包括自己，高真晗低头看看银光闪闪的鞋尖，感受身后有人靠近，她在想，这竟然不是做梦，而她居然脸红心跳瞎紧张。
“捷哥来，就按我们刚才说好的走，你们俩再交流一下，可以自行发挥，你知道我要什么感觉啊……”
陈导一把扯过郑捷，直接按到了高真晗身旁，然后回头环顾了圈现场才说大家先走一遍试试。
由于一下子离得太近，郑捷不动声色地挪了一步，眼前人没站稳似的也跟着他动了一步，眼看就快要跌进他怀里，对方倒是硬生生稳住了身形，他感觉像是松了一口气。
高真晗是真没站稳，正跟十厘米高的鞋跟打意念战的她本来因为他的气息而感到安稳，然而这没认出她来的傻子知礼守矩地拉开了距离，让她像是顿失屏障，好在她最后一刻脚尖抓紧控住了倾势，不然如若她真的不小心撞进人怀里，大概能被“洁身自好”的他一把推出去，就她对鞋跟那点儿微弱的掌控力，一场惨剧不可避免，甚险，甚险。
由身高差造成的视线落差让郑捷不注意看的话是没法发现问题的，因为眼前人会是高真晗的这个念头决计不可能存在于他的脑海里。
被她艳得过分的唇色逼得不经意瞟过的时候，他的视线总是特意落在她的墨镜上，感觉安全又保险。对她的长相，他一不好奇，二也是本身骨子里的羞涩感，甭管他已经搭了多少女演员。等他在站在拍摄场地想清楚了自己想要的表演形式，才清了清嗓子打算跟这个女演员交流了一下，毕竟导演并没有给他们硬性动作规定，发挥程度都取决于他们之间的沟通和默契。主角大多会有一个情感培养的过程，和临演之间既无时间也没必要，然而郑捷不想太敷衍，于是他首先确认了第一个问题，“探戈没问题吧？一步之遥。”
身前的人用力点了点头，在他眼角余光已经接收到她的确认信息的时候，她忽然抬起头来，“可是我穿高跟鞋还有点问题，需要你帮帮忙。”
郑捷脑子里一道窜天猴冲上云霄，燃炸天际。
我爱的人是如此嚣张，而她，是如此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