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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玉轩大变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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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星又见一缸暗红的油漆出现。

    整缸的油漆聚团飘出窗口,从楼顶到底部,如活物般流淌到青石砖底。

    南星趴在窗口,有点惊呆,“你怎么做到?”

    “神魂之力强大,控物术不过举手投足之间。”金星子闭目张口,“在木楹绘制兽纹,藤纹,还有法纹,如何?”

    “绘飞仙?”南星出主意道。

    “好。”金星子一下取出七色缸,每缸旋出人脑袋大一团油漆,飘飞出窗口。

    南星飞快地跑下楼,穿过一群呆滞的人,走到大门外昂头观看。

    此时的玉轩客栈匾额已经变成金色纹红色底。

    整个玉轩楼大体以暗红色为基底,清漆覆面。

    漆面深入木纹理,都不需像平常人家一般晾干。

    在七色漆团地作用下,又绘制出各色飞天仙女,青绿碧萝藤,各色黑或蓝色地张牙舞爪兽形图案,白色描金祥云纹,以及夹杂在其中的金色护楼符文……从一楼变化至五楼顶。

    又有片片彩瓦飞出五楼窗户,钻入青鳞碧叶下隐藏起来。

    一盏盏彩绘宫灯飘出,悬在四角飞檐,把整座木楼点活。

    陪南星一起看得众人已经神色麻木。

    何飞哆嗦向南星行礼,“大大……人……这?”

    “没见过仙人?”南星淡声道。

    众人恍然大悟。

    深居山野未必是精怪,还有传闻中不出世的仙人。

    这个理由深深地刻进他们的脑海。

    另可相信仙人,也不敢去想接触到妖魔精怪又会如何。

    众人回头看向四周,土系法术下,沿偌大的青石地基外围起三米高的围墙,每隔一丈就有镂空土质雕花窗洞,五丈左右有泥土墙门。

    南星莞尔。

    金星子把凝土之术玩得这么流畅,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围墙上面铺设青瓦,更显庄重。

    上头,金星子从五楼直接跳下来,“南星,墙面漆什么颜色?”

    “大仙,我见识少,你决定吧。”

    金星子回首焕然一新的玉轩客栈,“白色?其它颜色的话,我怕吓到人,以为是山野精怪楼,哈哈哈……”

    这趟出门回来后,金星子多许多笑声。南星暗暗地想。

    他看向一众呆滞围观的人,目光留在小女孩姚姚地身上。

    压下莫名的情绪,走向姚姑和姚姚,“以后你们俩跟我在灶间学。”

    又看向少年,“你?”

    “我叫何峰。”

    “何峰跟在南晨后面,照顾他起居。”南星便道。

    何峰躬身点头。

    南星又朝何青和何飞道,“会种地?”

    “会。”何飞恭敬地道,“老朽家便是种地出身。九合镇的祭师看上我儿媳,不得已,一家四口出逃。

    路遇被黑镰卫追杀的姚姚。大家有幸一起被金大仙救下。

    老朽一家无以为家,便跟金大仙来此处定居。”

    何青点头,躬身道,“小公子,你有何差遣,但可叫我们去做。”

    “好。”南星微洒,“忙完地里的活,跟你妻子一起跟我学做饭。”

    金星子已经把墙面上色,闻言道,“我这次去铁匠铺打不少锅具,还有瓷器碗盏,一并给你带回来。

    何飞一家去三楼,随意寻房间休息。

    那个受伤的……何青,麻烦你照顾下。”

    金星子嘱咐完就要去副楼灶间。

    南星拉住他,“你让他们住三楼,得给些家当。

    除我和南晨的床,几个木架桌子外,三楼还有什么?”

    金星子一拍额头,直接轻身术跃起,从窗户口进到三楼。

    南星目光暗下。

    以这情形,金星子的修为更上层楼。

    金星子趴在窗口大喊,“好了,你们上来看吧,自己挑。”

    他又飞落回南星身边,拉他和南晨去灶间。

    两人把灶台上所有的灶孔添上铁锅,瓦罐,铁架,铁网……置物架上摆上各色瓷盘瓷盏玉盆器皿。

    “这两府的库房很大?”南星暗暗惊奇道。

    “大。

    而且,有人去暗杀汀兰城祭师。

    我从中做点手脚,让汀兰祭师以为是酌酒城的祭师所为。”

    金星子面含讥讽。

    “这样酌酒城对于明月溪镇发生的事会草草了结,无暇去探究内里详细,给新上任的轩辕飞过度的时间。”

    “原来如此。”南星垂敛眸光。

    金星子一点都不笨,甚至还是谋算高手。

    晚间整个山里只见松林里有黄色灯光蕴出,照亮一方山脚。

    在姚姑和姚姚的帮助下,南星整出一大桌菜来欢迎众人到来。

    玉轩客栈一楼的大厅里多出几张方桌木椅。

    大家坐在厅里吃吃喝喝,谈起外面的世道,猜测不肯说出身世得姚姚的来历,一直闹很晚。

    南晨有小伙伴,不再惧怕南星。

    虽不肯和他说话,倒也没再抵触。

    晚间,南晨闹着要和何峰睡。

    南星随他去,安排大黄给两人守夜。

    次日清晨,楼下传出打扫声。

    南星从入定中睁眼,修炼《淬神法》进展很稳,混杂的神识逐渐被理顺成丝团。

    凝目看向飞鹤屏风,粗浅地几道细纹在他脑海里成型。

    仿佛只要他愿意出手,这屏风就能被分解。

    他眨眼敛去画面,直接跳下床,以火灵力转为水系,掐出凝水诀来洗漱。

    “水火不相容,以火系转水系,对经脉有损伤。”南星轻叹一声。

    以后不能再用水系法术。

    不然,得不偿失。

    他下楼时,姚姑已经熬好米粥。

    听昨日南星的讲解,姚姑还蒸一锅带葱香的米粉蒸肉。

    一大早,大家食指大动,吃个肚子滚圆。

    何飞一家比起昨日初来乍到时得不适应,今日多些自在和笑声。

    金星子把收集来得各式种子交给何飞,“后面的地随便种。记得不要出松林。山间野兽不少,若一定要出去,带上大黄。”

    “是,大人。”

    金星子歪头,看向南星,朝众人道,“以后,你们叫我夙星大人。

    南星,你叫南撷如何?向南摘星。”

    “晨起落星,向南揽星?”南星在灵光一闪间微笑道。

    他半垂头,嘴角眉梢有些意味深长,仅自己知道话中隐秘地趣意。

    “以后你们就叫我南撷大人。”

    南晨拽了拽金星子的衣袖,悄声道,“我呢?”

    “你当然是南晨小公子。”

    众人纷纷向三人行礼:“夙星大人,南撷大人,南晨小公子。”

    三人颔首,随后大家各自去忙碌。

    楼道上,南撷问夙星,“为何突然取名字?”

    “夙星本是我真人时道号,早已用惯。

    ‘南撷’此名就当作你日后的道号,全当提前习惯。”

    “好。”南撷微笑着拉他去三楼,那个受伤男人的房间。

    早起用过膳的男人抱被靠坐在木床上,见到两人进屋,跪在床榻上。

    “两位大人,求你们救救我。”

    南撷站在入门口,睨向夙星。

    夙星压眉凝目。往日神魂里严正的威压被带出。

    “你怎么会在山林?在山林穿梭多日而不死,本事不小。”

    男人昂起头,一张斑斓伤口的脸露出可怖的笑。

    他本是已死之人,何惧恩人的威视。

    “我原是华兰城富户家公子。家财丰厚,娇妻相伴。

    奈何一日出行,华兰城的黑镰卫之首,号称八道镰,看中我的妻子,又贪我家钱财。

    他把我们一家告到华兰祭师跟前。”

    “华兰城的祭师是神都封家下派,权势更在一等祭师之上,已经是大法师级别。”夙星在酌酒城已听过华兰大法师的消息。

    “是。”男人眼里赤红,回想起一路艰辛逃窜、朝不保夕的日子,委屈中夹杂愤恨不公,“他们权势太大,我以举家财物求情,仍是弄得家破人亡。

    呜呜呜……这该死的世道,人人以信祭师为荣,而我只想老母尚在,妻儿团圆……”

    南撷眸光微敛。

    从他的脸皮纹理上看入肌理,仿佛用眼睛就剖去他的外皮。

    夙星已经在同男人交涉,得知他叫“吕江”。

    吕江再次跪求,“求两位大人救我。

    我本该客死山野。

    天不让我死,我要留此残躯回去报仇。”

    南撷嗤了声,“以你孱弱身躯躲过山野巨兽地袭击已是天命凑巧,又有什么本事去向拥有数千黑镰卫的祭师报仇?”

    吕江呆滞得看向南撷,转而望向窗口,已生死志。

    “我苟活至此若不能报仇,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夙星剑指并拢,直接把窗户阖上,挡住吕江即将冲动的行为。

    南撷啧了声,“星子,你就是太过认真。

    他若真要死,撞柱,亦可求死。”

    吕江闻言,跳下床,猛地向柱子扑撞过去。

    咚得一声撞在木柱上,直接昏死。

    夙星微叹,“南撷,你要试探什么?”

    “无趣。”南撷直接掐御物术,把人运到床上。

    “这次出去有带什么书籍回来?”

    “这个储物袋里全是人家藏书楼里的典籍,还有只橱柜。你可以翻看下里面的东西,或许有用。”夙星扔给他一只储物袋,而后屈指点在吕江的身上。

    吕江一口气缓过来,又大声哭泣。

    南撷直接离开房间,留下夙星善后。

    他回五楼,把储物袋里的书全倒出来堆满大半个房间,运用御物术给书籍分类。

    “医书?左边。

    江门食谱大全,左边。

    策略?右边。

    药典左边。

    风物录,中间……”

    最后,一堆书被他分为三类。

    他把博古架上的陶器瓦罐瓷瓶玉件都扔进储物袋,分门别类摆上这堆书。

    南撷拉开余下的储物柜门。

    里面是一堆瓶瓶罐罐的玩意,还有盒针包。

    “这是郎中的银针。”

    南撷捂住脑门,回忆起净塔魂使时看到过的医魂之语。

    有一青年来到净塔一层的渡河边,愤世嫉俗嚷道,“我救人无数,却死于患者屠刀。

    哎,下辈子定不行医啊。”

    然而,他虽枉死,却可渡河而去。

    这说明他心中并没有太多得戾气。

    有一老者魂化布衣,飘临若实体,魂身似自带仙风。

    “此生无憾矣。无愧天地父母,无咎于本职。

    心道有善,医者天下。大德在心,在心啊。”

    老者的魂身含光,照亮一片魂土,飘然渡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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