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练气一层嘞
南星察觉金星子的状况有异，走近去叫他。
“星子，金星子……”
金星子后退一步，大口喘息，看向南星时目光略有迷离，渐而清晰，“我没事，南星。幸好不是你拿起这玩意。”
他张开手掌，玉牌已经碎为两半。
“发生什么事？”
“夺舍。”金星子裂开嘴，“可惜，他撞上我。”
与此同时，遥远西大陆的乾坤门，乾峰后山的灵蕴殿内，一块玉牌在同时间碎裂。
守殿弟子发现后上报离峰，离宫宫主没有再派丹阳道人前往东大陆寻找爱徒的魂魄。
没有完整的身份符牌指引是无法寻到弟子的踪迹。
山洞里，金星子举火把进入修炼室。
一具盘坐的人身在微弱地火光里出现，转瞬间，化为一堆腐朽的枯骨。
南星跟在他后面进洞，看清情形，轻叫了声。
“别怕，魂散后，法体见光消散。他原就已死，魂魄附在玉牌上等人来救。可惜，行将踏错一步试图夺舍重生，一切都将不同。南星，这就是选择时一定要慎重。”
“什么是夺舍？”南星的侧重点永远不在金星子的点上。
金星子上前，抽取尸骨上的储物戒指和一堆储物袋。
“他是离峰掌事的亲传弟子，李育。
当年丹阳道人来此，恐怕就是为接李育魂魄回转宗门。
刚才我见玉牌是乾坤门亲传弟子牌，想一探究竟。
这人魂魄寄附在弟子牌上，直接冲进我的识海欲夺舍重生。
我神魂已强至元婴，他又如何是我的对手，直接被我炼化。”
金星子淡声中不无叹惋。“李育死得挺冤，被人算计后受重伤逃到这里，伤重不治而亡。”
双手执法礼向李育尸骨行过一个乾坤门道礼。
又带南星离开修炼室，回客厅的石榻上坐下。
两人巴拉储物袋，倒出一堆阵基器材，以及零零散散一堆灵石。
“若他能安份待在玉牌，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丹阳道人一来，照样带他魂魄离去。”
金星子把灵石拢在一起，玉盒放在一旁，阵基材料一堆。
又探向储物戒，把里面的东西全都弄出来，零零散散得一堆玩意一下子堆满半个石厅。
南星简直说不出话，这也太……奇怪，一个小小戒指里可以藏这么多东西。
金星子又叹道：“这李育身为修士竟无防人之心。这些东西乃是离峰宫主所赠，他竟不知物尽其用。”
南星歪头，对于金星子此番话语感触不大。
何况，李育此人还想夺舍重生，更是对其没什么好感。
金星子拉过南星的手指，在他的无名指上摸搓下，低头就咬。
“啊！”南星瞪他。
金星子哈得一笑，挤出血滴在戒指上面，“等到修真界，咱们再换吧。现下将就用这枚戒指。”
又把戒指套在南星的左手无名指上。
“你试试把那点微末灵力流转至这只指尖。”
闻言，南星闭目，依言调动体内的米粒大灵力团。
灵力如丝状般从丹府空间延伸向指尖。
他的眼前一下子出现一片巨大的空间，比起这石厅要大上五倍多，“这是什么？”
神思晃动间，空间隐退后消失。
南星在眼前挥几下手，什么都没有触摸到。
他奇怪道，“怎么回事？”
“哈哈哈哈哈哈……”金星子笑不可遏，拍打南星的肩膀，“你真逗，南星。这是储物法器，您看到得是一方空间被炼制在这只戒指内，可以用来储物。哈哈哈哈哈……”
南星瞪他，甩下压在肩头的手，气呼呼地道，“怎么用？”
“哈哈……我教你。”金星子指向一堆玉盒，“神识若能强至外放阶段，可以附着在物体上直接收纳。不行时，用手碰触物品，以灵力为引，把东西收入储物器。你试试。”
南星依言尝试，一堆玉盒摆靠在一起，全被他一次性收进储物戒指，“真的可以。”
金星子讶异地脸上晃过果然如此。
当年丹阳就说南星灵心已乱。
南星肯定是有灵根，品阶比自身三灵根应该还要好。
金星子任他在一边玩，一会儿精神不济就知道取用这玩儿的代价有多痛苦。
他继续整理堆在地上得一堆杂物。
妖兽骨，可以磨碎炖汤。
妖丹，回头换灵石。
道蕴法衣……正是离峰亲传弟子法袍的规制式样，兼李育破碎地亲传身份弟子玉牌一起送回乾坤门，算是给门中一个交待。
八件薄蓝、藏青或黑色的外门弟子的晓道衣，正适合当下的南星和自己。
法器杂七杂八各有不少。
金星子举起一把锅铲甩了甩，脑里晃过小小地南星举锅勺做饭的模样。
“……哈哈哈……”
南星抚了抚有点刺痛的头，不知道这金星子又在笑什么，走过去拍他一记，“我头疼，你做什么？”
金星子压住笑，“这个给你，西陆来的铲勺，还是个法器。”
南星没有接，被气得脑袋更疼，“做你的大头梦。”
转身去篓子里拔出竹罐米饭团开始吃冷食。
金星子见他如此，不去管地上的东西，寻到洞厅里烧火的地方。
他把枯枝堆起来起火，又从篓子里弄口小锅架上。
“南星，再等等，热过在吃，别到时候肚子疼。”
南星静静地看他忙碌，脑袋里突突感减轻不少，“星子，你真得想我替你做饭？”
“你不喜欢？”金星子拿过他手里的矮竹筒罐子，放进锅煮，“我见你做饭时气定神清，专注于物，我以为你喜欢。”
南星回忆起灶台前的自己。
被金老三禁锢得那几年，只有在做饭时候，金老三才不会盯紧他。
那会能得些闲，松开拧巴的心境。
南星渐渐地喜欢在灶前做饭，忘记旁事，那时候的他才是自由松快的人。
“不喜欢。”南星想到这里直接道，“我想向丹阳仙人一样御剑飞天。”
“哈，”金星子与他一起靠在石榻前的地上，“那是最简单的事，修为到达筑基就可以飞。西大陆清宁宗的剑修，很多修士甚至在炼气后期就能飞。”
“我要学这个。”南星坚定道。
“我教你。这堆灵石可以让我们修炼到练气中期。”
夜已深。
伴随微弱地火光，石榻周围用下品灵石摆出聚灵阵法。
两道小小的身影在阵法中心盘坐修炼。
天亮后，数道圆形光圈从外界经过几道折射后照亮洞穴内部。
其中一道光打在南星的眼睑上，他眨了眨，凝神收气后，睁开眼。
他拳起双手，一股奇怪的力量至经脉深处窜起，好似能搬起块很重的大石头。
金星子收功睁眼，见他这副好奇的模样，笑道，“恭喜南星，练气一层。”
“可以用法术吗？”南星跳下床，原地蹦了蹦，没有不适感。
“现在还不行，法术所需灵力很多，你现在堪堪一层的灵力储备，暂时还不够发出攻击性法术，但是可以用符。”金星子拉他走出石洞，“先去洗漱。我们备下一天的食材再说。”
昨日备下的饭团，晚间给两人全都干完。
后来连东西都没收拾，直接布阵修炼。
这才有今日练气一层的好事。
两人跳下石洞，巧见瀑潭有鱼跃水。
金星子大笑，“南星，你真得是时来运转，我们不必上山去找食物。”
南星不解，“这潭水这么深，范围也不小，怎么抓住鱼。”
金星子示范下修真界钓鱼法，在指尖流出丝灵力。
生物的本能就是会追求进化，寻找更上层的能量，以补给自身。
潭底一群鱼儿游上来啄食金星子的指尖。
南星赶紧蹲下去抓几条肥厚的大鱼，一连捡起五条。
金星子才收回手，得意洋洋道，“怎么样？”
南星自顾洗脸，又选在瀑潭边的静处，把竹筒装满水。
金星子摇了摇头，直接蹲下去洗脸……有净尘术为什么要洗？
“南星，我教你日常用的法术啊。”
南星回头，一双明亮的黑眸反射阳光，比起潭波上的闪光还要美。
金星子有点呆。南星精致的五官如仙童，淬体又修炼后更是比原先白好几度，加上面色红润有泽，比起好女还要夺人眼球。
南星笑起来，露出两排白皙的牙齿，“星子，你再发呆，我把你推下水。”
金星子眨眨眼，看水看天不看南星，“好了没，回去教你法术。”
“你还没剖鱼。”
金星子瞟见还在地上乱蹦的鱼，一脸菜色，“这家伙的储物袋里怎么没有辟谷丹。”
他认命地蹲身去拾掇五条大鱼。
南星莞尔。
习惯真得是可怕的东西。
金星子已经习惯迁就，往后会一直迁就下去。
两人背上装满水的篓子和串起来地五条鱼，一捆干柴回到山洞。
先把鱼在锅里用储存的肥膘油煎一下，而后下水直接炖汤。
南星备下的东西很足。
盐，米酒，还有山道上采摘的葱辛叶段，直接投进锅里一起炖。
他还下趟石洞，只为淘米。
一直到金星子凝聚的灵力团运转周天洗筋伐髓，再施展净尘术除去薄汗。
这时，南星才堪堪坐下休息。
金星子摸鼻子，“南星，不学法术吗？”
“吃完再学。没有力气，什么都做不了。”南星勺起一竹罐奶白色浓郁的鱼汤，递给金星子，“喝吧。”
“这色泽真好，闻着味儿就知道好吃。”金星子接过竹罐，吹一口轻抿，“滋味醇厚，汤色奶白莹光，最主要的是南星做的鱼一点儿都不腥，真好。”
南星懒得搭理他。
这分明是瀑潭水清澈，鱼本身的肉质绝佳。
他从锅里捞出鱼肉鱼骨，来来回回兜勺好几次，确定没有鱼刺，又把米倒进去炖鱼粥。
勺出的鱼肉全给金星子吃。
“这么喝就好，还炖什么粥啊？”金星子不解道。
“你能喝饱肚，一会就不要喝粥。”南星回怼。
金星子勾指擦过鼻尖，不再言语只顾垂头喝汤。
南星见此，勾起唇角，认真地煮粥。
早间，两人把地上的东西又整理一遍，大部分放进南星的储物戒，余下一些放在两个储物袋。
两人各别一个袋子在腰间。
“这下，我们可以把家当背走。哈哈。”金星子乐呵道。
南星也笑起，目光一远，扫见里面的山洞，轻声道，“咱们把他葬掉吧？”
“行。”金星子听他的话，取个空置的储物袋，进里间把尸体挪进去。
两人寻到远离洞口的山地边，挖坑后，把李育的尸骨放进去，又堆起坟头。
站在坟前，南星朝坟堆磕头。
原先他气李育魂魄夺舍金星子的行径。
这会自己得人家的好处修到练气一层，磕个头算是谢仪。
金星子仅仅施以修真界的法礼。
李育若没有行将踏错想要夺舍，就不会如此不幸得被炼化。
如今把人给埋进土，算对得起他提供的资源。
往后把他的消息传回宗门，便是对他仁至义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