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朱果助修炼
十岁的少年一身补丁灰衣，静静地盘坐在树荫下。
干净的五官，修长得睫羽被主人控制得一动不动。
南星玩味地笑，屈身爬去，在金星子耳边吹口气。
金星子睁眼间厉光在眸中一闪而过。
撇见南星的小模样，微笑间宠溺道，“很难静下来？一开始都这样，习惯就好。算了，我们去寻个地儿。”
南星见他不生气，还扶自己下石头，有点茫然。
篓子已经装满干柴，被俩人藏在大石头下。
循着山道，两人窜进一旁的密林。
“金星子，你活多久？”南星很好奇。金星子的沉稳远比他想得要深。
金星子透过密林看向四周，“六十岁筑基，三百岁结丹，八百岁冲击元婴……”怎么都破不开心魔劫。
“八百岁？”南星想起自己短短的二十二年，心里又暗些，“修仙是怎么样？像是带你离开的仙人一样会飞天？”
“不止如此。我是土木火三灵根，资质算不得好，机遇却不错。遇上的师父对资质要求不高，又喜欢合眼缘的弟子。”
南星看他回忆时，眼里有光的模样，握紧垂下的手。“灵根是什么？”
“每个修仙人都有灵根。我观你眉眼含有灵光，放心吧，最差就五灵根。”金星子笑起来，“若真没有，西陆有个清宁宗，他们以武入道法，可以在丹府以心种剑种，开府聚气修炼。”
南星松开手，定定地看向他，“真得可以改变吗？不是一场梦。”
“当然。”金星子回身凝望他，认真地道，“南星，现在开始活下去。活到我结丹。”
“一定要你结丹，三百年后？”
金星子微微笑起，拍了拍南星的脑袋，“你可以做到，我也一定会让你做到。”
用不了三百年，金星子没有说出这句。
“我做不到呢？中途死了，你会怎么样？”
金星子看向小小的南星，里面已是个二十二的青年，不好忽悠。
他据实已告，“当转世仙轮运转那刻，我与你的命盘就缠在一起。你若死，我轻则重伤，活不过多久。重则直接湮灭在时空洪流，再无转世的机会。”
南星始终不明白，已经活过八百年的金星子仅仅因为儿时这么件事要复生自己。这跟金叔已经死在洞穴，今晚不回家一样地不可思议。
金星子拉上他在山间搜寻。
林里有彩鸡飞过，灰毛瘦弱的兔子跳蹿而过……南星捂住肚子，循着彩鸡的踪迹摸去。
金星子起初以为他要自己走，一回头他人已窜上山，“南星，你做什么？”
“我饿了。”南星居高俯看爬上山来的身影，微笑地想起，记得金星子最爱吃。
金星子也饿的厉害。他八百岁已管理偌大的巽峰，登明峰外事部，早已涵养一身，没有表现出饿而已。这会被南星一提，再也忽视不了肚子发出咕隆地叫声。
“星子，我找到窝了。”南星扒开草丛，发现两颗圆滚地彩鸡蛋，赶紧拿起，敲个洞就咕咚咕咚喝起来。
金星子张了张嘴，涨红脸，“你怎么吃生食？”
南星奇怪道，“人都要饿死，管什么生熟，给你颗。”
金星子看向递来得尚有余温的蛋，肚子适时叫了声。
南星嘿声一笑，把他的手挖出来塞上蛋，放开他后，又继续向山上摸去，“八百岁，我看你是真八岁。”
金星子摇晃手里的蛋，把蛋液打散，在树干上轻轻地磕碰，挖出个小洞，对嘴灌。
腥，真难吃。
但是，南星都吃了，若是不吃会被嫌弃？嗯，饿得人管什么生熟。
金星子舔了舔流在唇角的蛋液，苦张脸回味般道，“挺好吃。”
“哈哈哈……”南星居高俯看他，“真是娇生惯养的仙人。”
金星子撇了撇嘴，“哪里娇生惯养，修仙也很苦。”
“是么。”南星淡淡地应声，转身继续摸上山。
金星子曾见过南星的生活。他被金叔买走后，短短一个月，被折腾得骨瘦嶙峋。往后十四年，又不知会被折磨成什么样。
“快看，”南星仗着人小蹿过密集的矮木丛，向透出红点的方向摸去。
金星子忍了忍，憋口气随他钻行在烂枝树杆间。
前方云烟缥缈，依稀可见远方的山头。
金星子看向还在快速蹿行的南星，大喊道，“南星，小心，前面是断崖。”
南星的身影一下子消失在前方，金星子的心都提上来。
他快速地爬过去，趴在崖口看下方。
南星正踩在一块岩石上抬头看过来，见到金星子紧张地脸大笑，“哈哈哈，上当了。”
金星子重重地出口气，从崖口站起来，看向不远处得一株红色果树，“朱果？”
南星同样看去，疑惑地道，“可以吃吧？”
“南星，你开始走好运。”金星子拉拔崖上地枝干爬过去。
南星站在崖下的石层上，往崖上够，“哎，金星子，你先来把我拉上去。”
金星子头也不回，“喜欢玩，待着吧。”
南星扒在崖石上，见他小心翼翼得挪近小果树。“金星子，你很惜命。”
“不惜命怎么有机会同你重逢。”
南星不语。心里得一角一直在暗怪嫉妒金星子，也得承认他救下自己，给自己重来一次的机会。
“你小心些。”南星看他吊在崖口，底下就是万丈深渊，担心极了。
“嗯。”
此刻，金星子全部地注意力都在这颗朱果上。
朱果可以洗精伐髓，助人快速感知灵力。
若南星可以服用朱果，加之乾坤门高级聚灵阵的作用，一定可以在一月内引气入体。
只是，但凡灵果，必有野物守护。
金星子眼尖得看到米高的朱果树后，崖上有个小洞，一只尖爪带棕色毛的小兽正探出脚又探出脑袋。
这是只连妖兽都算不上的野山松，松鼠里的一种。
朱果树上的果子不多，剩下三颗，很可能是野山松的口粮。若是如此，被锻体后的野山松爪力必定惊人。
金星子的左手抓在坚固的树干上，右手握了握，试下劲力，而后缓慢地探向朱果。
“吱，”野山松怎么肯把口粮送人，飞速的窜上朱果小小的枝丫上，抬爪就挠。
金星子早已在等这刻，右手一转如影子般躲过野山松的爪子，附在它的皮毛后颈上，一把提起后向崖下扔去。
“吱……”贼子可恶，杀鼠偷粮。
野山松在半空无处着力，直直地向云烟缥缈的崖下坠去。
南星张了张口，惋惜道，“多好的食物，你怎么扔掉？”
金星子额角一抽，盯向朱果等一会，没有野物再出现，谨慎地取下三颗果子，小心翼翼得揣进怀里。
南星见他十分小心地沿崖口，攀着活枝挪回。去时会把身体贴在崖口，回来时身体半躬，艰难又缓慢地爬回来。
直到金星子立在崖口，俯身望来。
南星才出口大气，“拉我上去。”
金星子寻个牢固的树枝放下崖，“你要抓紧，别突然用力，把我一起带下去。”
“知道，怕死仙人。”南星拉住树枝，踩在崖石上借力，一举爬上崖。
两人都松口气。
南星看向被好好放在树叶上得三颗红果，“这有什么用？”
金星子小心地包起，放在怀襟的衣兜里，“刚好三颗，十日一颗。晚上，你来我家，我给你服用朱果。”
“哦。”南星不再盯向他的前襟，“爬出去？”
两人沿来路，爬出一众错杂地矮木。
几次看到金星子小心地护住心口位置。南星玩味道，“真这么重要？”
“有它们助力，能加快修炼的进度。事半功倍，你说重不重要。”金星子头也不回道。
南星若有所思，“全给我用？”
金星子这才察觉南星的用意，到底有二十多年的人生，还是那样的人生，不信任旁人也无可厚非。“嗯。三十天，十天一颗。全给你用。”
“好。”南星顺他爬过的地方出去，轻松很多。
两人站在山间，看向飞过的彩鸡，咽口吐沫。
金星子微叹，朝南星道，“我捉你烧。”
“可以。”
金星子摸颗石子，颠了颠。力度大概差点，命中不成问题。
他摸索过去。
悠然自得地彩鸡毫无防备得在树下寻食啄虫。
金星子双眸一利，抛起石子向它射去。
“咯……”彩鸡大叫一声，扑倒在地上。
南星急速地窜过去，一把抓住晕下就要起来的彩鸡，捏上鸡脖子防止它窜走，大笑道，“星子，抓住了。”
金星子擦下鼻尖。力度差点，只是让野鸡晕一下而已，幸好南星速度快抓住它。
南星已经提上彩鸡走来，“我抓的鸡，你来做。”
金星子看着狡黠的南星，半响无语。
他想起以前。
儿时父母双亡。
别人遇上这样的事，大概伤心过后会勤劳自强的活下去。
他则在同村堂伯的接济下惫怠过活。
全村人都在暗地里嘲笑金星子得懒散，唯有南星一点儿都不嫌弃，硬是同他做朋友。
平日里，两人进进出出，南星在山上摸到好东西总会分享给金星子。
懒散的金星子才有点过生活的样子，按时吃饭睡觉外，依旧浑浑噩噩地活着。
“好。”金星子的脑海里飞快地闪过往事。
说出口后也不是那么难，如今的情况容不得他懒。
他接过鸡，当南星的面一把扭断鸡脖子，“走吧。”
南星眨眨眼，看向下山的坚实小背影，亦步亦趋得跟上。
一人背柴禾篓子，一人手提死鸡，下山。
沿路上，南星摘把可以吃得野菌，挖几棵常见的葱辛，摞把香料叶子。
金星子见他的做派，想起西大陆修真界的大食修。
“南星，西大陆有一种修士，被敬称为大食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