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四十一
“好了，那今天就先这样吧。”关闭了会议通话和投屏，温阮摘掉耳机揉了揉自己有些酸痛的耳朵，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脖子，这才站起身看向沙发上安静写写画画的某人。
“粽子？”走到肖战身侧，平板上虽然只有雏形，可也能让人一眼看出是个粽子的模样。
“嗯，马上端午节了，应景当然要画粽子了。”
“哦，节日福利喽。”没什么意外，毕竟这已经不是肖战第一次在传统节日时发布与之相关的绘画作品。
“那今年的小粽子是不是又要多几个了。”回想起去年令人眼前一亮的小粽子们，温阮对他还在襁褓中的新作期待值一下拉满。
“对哦，多了顾一野，五号，还有时影。”
“再过几年的话，你岂不是要画几十个小粽子，工程量有点大啊。”
“听你这么一说，确实呢。不过他们一个个被我画的这么可爱，深得大家喜爱，我稍微辛苦一点也是值得的。”
温阮不太会画画，琴棋书她虽然算不上多精通可从小也都系统的学习过水平自然也不差，可唯独画画，是个例外。
在她模糊的记忆中，似乎隐约记得自己明明幼时天赋还算不错，可不知为什么母亲后来并没有加以培养，反而彻底的放弃了。
后期虽然在学校补充学习过，可到底错过了学习的最佳时期。所以温阮理论知识鉴赏能力不错，可真让她自己动手画，大概也就是小学生水平。
看着肖战窝在那用平板随便勾勾点点，就能描绘出的雏形，温阮眼里的羡慕简直都要溢出眼眶了。
“喜欢？”
拿起茶几上果盘中的叉子，一口咬掉上甜到掉牙的蜜瓜，温阮捣蒜般点了点头。
“试试。”
听到肖战这么说，温阮赶忙将点头换成了摇头，只不过比力度比刚刚加强了许多，可见主人的抗拒。
“很简单的。”
“不用，我看你画就好了。”
“为什么这么抗拒？不像你平时的样子哦。”略微挑眉肖战不解的看向温阮。在他的认知里温阮并不是一个不敢尝试的人。
“我画画水平什么样你难道不记得了？”温阮一个‘你懂的’的眼神，的确让肖战回忆起了那副远古的抽象绘图。
“其实，还可以……噗嗤……对不起……”违心的话真的不能轻易说出口，对别人可能是尊重，是解围，都是善意的谎言。可面对太过熟悉的人时，再好的演技怕是也很难维持住不笑场。
“也没有很差，就是，普通人水平而已，你也不是专业的，没关系啦。”
这方面温阮是有自知之明的，所以哪怕肖战不圆场她也不会生气，当然还有可能只是因为调侃的人是他，而他是所有的例外。
“不过，我很好奇，不过真的就是好奇，没有别的意思哦。我感觉你好像什么都会，而且很多东西都很擅长，为什么只有画画，呃，这么的……”
“差。你可以直说。”
“咳咳，”
“不知道，小时候没怎么学过。后来一点点变成短板之后就更不愿意学，后面就破罐子破摔了。”
肖战犹豫着还想说些什么，可温阮不愿意在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便指了指画面上其中一个小粽子。
“这是……时影？”
被温阮指尖轻点的屏幕被肖战放大，小粽子秒变大粽子，虽然没有具体描绘五官，可举着伞的动作还是不难看出它的身份。
“是啊，打着伞，还不明显吗？”
“五官都不画，太敷衍了。”
“他的话，早期都没什么表情，所以不画的话刚刚好。”
“……头一次见到有人把偷懒的理由说的这么令人信服，佩服，佩服。”
“过奖，过奖，低调，低调。”
“噗嗤……哈哈……”
“哈哈……”
将画稿保存好，肖战又新建了一页，拉过温阮的右手将笔交给了她。
“干嘛？”
“我教你，想画点什么？”
“你要听实话吗？”狡黠一笑，看着肖战这副跃跃欲试准备大展拳脚的模样，温阮内心的小恶魔开始蠢蠢欲动。
“画……时影吧，低头打伞那张官宣的图，不要漫画，要真人版。”
“画我？”诧异的瞪大双眼，肖战也没想到温阮会提出让他画自己。
“嗯，不行吗？”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老是这么画我自己，多少还是显得有点自恋了吧。”
“哪有，你也没正经画过几次。”
“其实我很好奇，我演的那么多角色中你最喜欢谁？”盯着屏幕在屏幕上几笔勾勒出轮廓线条，肖战突然很好奇以温阮的性格究竟那个人物性格和经历会更吸引她。
“我的话……原来最喜欢魏无羡，现在时影。”
“为什么？”
“服化道好看。”
“……那你把唐三和言冰云放在什么地方？”
“唐三那个头发，质感不好。要不是你这脸撑着，其中有几套衣服真的是惨不忍睹。言冰云的话，被抓挨打的时候瞅着还行，穿戴整齐的话，面无表情有点死板。不喜欢。”
“？？？”皱着眉一言难尽的表情诉说着肖战此时内心的挣扎。
“怎么了？”
“没了？就，全是对外表的评价？”
“不然呢？”
“不是应该喜欢内在性格什么的吗？”
“哦，不好意思，我是个肤浅的人。”虽说人的确是视觉动物，他作为天秤座说不在乎颜值是在骗人，可如此直白也着实让肖战有些无言以对。
不过他很快意识到了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行吧，那我的现代装扮呢？顾魏白大衣不帅？还是顾一野军装不帅？”
“都很帅，只不过，我更古装一点，毕竟现代装扮可以经常见到。”
“唉……”
“好好的，叹什么气？”
“没事，为我后移的发际线默哀。”
“你的发际线还好，养回来很多了。”
“喏，你也说了那是我好不容易养回来的，结果这一次肯定又完了。”
“噗呲，别这样，目前看上去没什么变化，真的。”将肖战额头的发丝扶上去仔细观察了一下，真的还好。
男明星，哦不，似乎应该说是所有男性统一的高压线，那就是‘秃’。
几年前仗着自己年轻没当回事，直到他真的发现自己的发际线上移之后，震惊之余他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好在后面养了一阵才逐渐恢复过来。但那次的经历算是给肖战留下了不小的阴影，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秃了。
“真的？”
“真的没有，不相信我。再说…我觉得你秃了也是秃头里最帅的。噗嗤～”想象了一下肖战秃头的模样，温阮没忍住一不小心就这么笑了出来。
“不行！不许想，从脑海里删掉，删掉那些画面！”
“哈哈哈～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呀。”
看着肖战咬牙切齿的支出了自己的兔牙警告，温阮立刻站起来闪身准备远离危险源。
左右活动下巴做夸张磨牙状缓缓起身，眯起眼睛露出了一丝危险的眼神。
捂着嘴依旧没停止的笑意让温阮双眼都沁出了泪意，也就错过了肖战眼底划过的狡黠。
“还笑，嗯？”
一招快准狠，指尖精准的戳到了温阮腰侧的软肉。成功让毫无防备的她跳脚惊呼。
“呀！”
“小心……”
后退了几大步，温阮过大的反应超出了肖战的预料，眼看她再退很可能撞到旁边的落地灯，肖战瞬间收起了玩闹的心思，拽住她的手腕将她一个用力带回沙发上。
惯性的作用，让温阮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朝肖战倒去。
按照正常偶像剧情节走下去，一般不是暧昧对视，就是意外的亲吻，总之绝对会让周围空气都变成粉红色的甜甜剧情。
只可惜，咱们的男女主人公，身上似乎带着些谐星的基因，好好的走向发展，居然硬生生在最后一刻跑偏了。
“咚！”
“嘶！”
“唔！”
两个人在沙发上摔作一团，女上，男下。
如果不是一个捂着下巴，一个捂着嘴唇，而且都是一脸狰狞的模样，这俊男美女的画面没准真的挺唯美的。
到底是男人，而且下巴又是身体中比较坚固的部位，所以肖战很快便从剧痛中缓过神，关切的望向趴在自己胸前蜷缩着一动不动的温阮。
“你，嘶，撞到哪了？”开口的瞬间再次牵动了受伤的下巴，疼的肖战倒吸一口冷气，随即更加担心起温阮的状况。
“唔……嗯嗯嗯……”送嗓子里传出微弱的轻哼，脑袋微不可闻的左右晃动了两下。
不是她不想回应，实在是现在这副惨状的她无能为力。
门牙磕到的一瞬间，她居然还在庆幸，得亏自己这牙是原装的，不然非得血溅当场不可。
察觉到了她的动作肖战依旧没能放心，将她扶起身弯腰低头将脑袋整个凑了过去，一副势必要看到她伤口不然不罢休的架势。
充斥在整个口腔中的铁锈味很直观的告诉她自己的嘴和牙，肯定至少有一方伤得不轻。眼眶里都是因疼痛而涌出的生理性眼泪，勉强撑开一点缝隙，视野中模糊的五官几乎已经快要贴到了脸上，紧接着的眨眼，泪珠被眼睑硬生生挤出眼眶，温阮的视线这才一点点恢复清晰。
“嘴巴痛是吗？张开让我看看。”
眼见温阮在他面前滚落一滴滴晶莹，肖战有些心疼的用拇指指腹擦拭，随后握住她一直遮挡住嘴的手，将其缓慢移开。
拨开柔软的唇瓣，里面鲜红的颜色让肖战瞬间有些慌乱。
就在肖战给温阮擦拭嘴唇处的鲜血时，温阮也注意到了对方下巴上通红的痕迹。
怎么说呢，一大片的红痕，但是最中心的位置还是难以掩盖撞击物的轮廓--两颗圆润的门牙。
“哈哈哈哈……”难以抑制的笑意让温阮破功，哪怕任何嘴唇的牙齿的剧痛也依旧笑得开怀。
“笑什么啊……”温阮突发的大笑，让给他处理伤口的肖战被打断，几次尝试后仍无法继续的他举着棉棒无奈的看向某人。
“你的，下巴，哈哈哈哈哈……”
“好啊，你居然是在笑我？其实，你也好不到哪里去，香肠嘴小姐。”
“嗯？”
这次换温阮愣住了，指尖摸索到自己的下唇，它果然如肖战所说像香肠一样肿了起来。
肖战的下巴虽然前一晚红肿的有些可怕，但第二天一早便消了大半，只需要靠化妆师涂些粉底遮瑕便可以掩盖住。
但平白无故只隔了一晚上下巴却多出的痕迹，难免让一直跟在肖战身边的助理和化妆师看他的眼神都透漏着诡异。
化妆师助理：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但是这并不妨碍我们各种想象。
不同于其他艺人助理可能会担忧自家艺人老板乱搞啊，塌房，甚至变成法制咖去踩缝纫机，他们则是完全没这方面的顾虑。毕竟就他们老板这种心无旁骛，一心只想努力工作，又自律到令人发指的情况，他们反倒是盼着他早日脱单，给他们的生活也增添点调味剂。
谁让现在工作室内严重的男女比例失调，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他们也想要愉快的工作玩耍。
温阮这边可就没那么幸运了，由于嘴唇里面的伤口有些深，她红肿的下唇第二天仍然没有任何好转。让她不仅说话不利索，连吃饭都成了难以言说的痛。
重回工作模式的温阮自然不可能只保持线上办公，无奈只好收拾收拾将自己打包送上飞机。
几天后成都
虽然没有回到家乡，可成都无论是空气中的湿润还是四处飘散的辣椒香气，都让离开家很久未归的肖战寻找到了一丝家的味道。
原本不错的心情却被一些无处不在蹲点偷拍的狗仔坏了大半。
话剧巡演开始每一站其实都有不少熟识或者有些交情的同行朋友前来捧场。肖战从来不喜欢去过度解读，所以每一份的捧场与祝福他都真心的表达感谢。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他都会邀请对方吃饭。来了成都自然首选就是火锅。
对方是他进圈以来几度合作的女演员。虽然算不上很亲密的朋友，可也算老熟人。心情不错的他难免和对方多交流了几句。
可就是这样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同事朋友聚餐，居然也能被那些蹭热度的狗仔截图发到网上，抹掉了周围的一众几十号话剧同事，说他是在和对方私下约会。
长期处在舆论的风口浪尖，团队早已不是当初稚嫩的模样，在扑捉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做出来反应。
肖战几年间的绯闻屈指可数，合作的女演员不少，可是能避嫌的他都尽力避开，这就导致很多人编瞎话都找不到太合适的素材发挥。只能干巴巴的揪住合作多次的女演员企图带歪网友的节奏。
不过这次要求团队立刻发声明的肖战其实也是有一丢丢私心的。
毕竟谁误会他都不怕，可要是让温阮误会了，他哭都没处哭去。
虽然理智告诉他温阮根本不可能听信这种一看就很假的谣言，可手机里真的不见她来询问肖战心中又泛起微微的失落。
点开手机打字，删除，打字，删除，反复几次最终有些烦躁的将手机啪一声扔到了桌子上。
被一股无名火左右的他烦闷的站起身走到窗边。已过凌晨的街道除了路灯依旧敬业的在工作，就只剩下点点散落的光亮淅淅沥沥地在闪烁着。
助理几个人缩在房间的角落里你推我我挤你，相互挤兑着对方来充当这个倒霉蛋。
体型最瘦小的实习小姑娘哪里挤的过这几个虎背熊腰的老油条。
在众人威逼利诱的眼神中颤颤巍巍的向肖战挪动了几步，哭丧着脸最后回身望了望这几个人的可恶嘴脸。吞了吞口水从嗓子里挤出蚊子大小的一声。
“老板…”
“老，板…拍，拍…还拍吗？”
“拍，走吧。”经过提醒肖战垂眸迅速收拢了自己外泄的情绪，点头的同时将自己调整了大半。
深夜下的城市，熟悉而又陌生。没了工作时高度投入时带来了紧张感，在街头肆意的闲逛让肖战整个人变得惬意了许多，也冲淡了刚刚心中的烦闷。每个人都在属于自己的人生道路上跌跌撞撞着前行，很多事情往往也并没有办法按照自己所预期的那样发展，哪怕它看起来再顺理成章，唾手可得。就像掌心中的沙砾，越是用力握紧，越是无法挽留。
其实感情也是一样，对的时间，对的地点，才会成为对的那个人。顺其自然将很多事交给时间，是他在逆境中学会和世界和解的一种方式。
并不是不作为，而是摒弃那些消极而无异议的负面情绪，只保留住心中最纯粹本真。
想通了这些肖战也不再纠结，玩心打起甚至拍起了典型的游客照，还不忘将其分享给温阮。
被肖战频繁不定时分享自己的生活琐碎温阮还是有些不适应的，虽然从前也会有但频率绝没有现在如此之高。
这样的转变让温阮稍稍有些不适应。直白热烈的告白和追求她经历过很多，但都没有这种细腻温情的方式来得更让她心动。
开心的同时她又觉得很抱歉，两个人同样很忙，但她不仅从没想过以这样的方式让对方了解自己平日里的生活，还经常无法及时给予对方回复。
这样的烦恼在偶然和苏倾的闺蜜闲聊中激发了对方强烈的反馈。
“都这样了你还不上，你简直不是人！”苏倾捂着自己两片明显圆润的脸蛋，开始疯狂又做作的表演、
？？？哪样？？？
一头雾水的温阮表示自己究竟哪里表达有问题，才让她听出了什么奇怪的画外音。
“姐们，听我的，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去剧组找他！！！！”
“苏倾，咱冷静点。”
“你让我怎么冷静！他都这么暗示，就差明示了，虽然说女孩子要矜持，可你也不能他前进一步你就往龟壳里缩一寸吧。上啊，上啊！！！”
“上你个头啊，你给我好好说话！”
“哦……你凶我，人家还不是看你俩这都几年了还没个进展着急嘛，真的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啊呸呸呸，我才不是太监呢。”
在苏倾一晚上的疯狂洗脑下，温阮成功被她忽悠瘸了，一时冲动竟然就这么再次踏上了去剧组驻地的飞机。
结果，结果的结果，万万没想到意外却被突发的疫情绊住脚步。喜提14+7豪华隔离套餐一份。
等她真的在见到肖战本人的时候，黄花菜都不止凉透那么简单，不长毛就不错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肖战自然知道温阮被隔离的事情，可事情的起因经过他并不清楚，只是单纯的觉得她只是倒霉碰巧遇上而已。殊不知如果她不是准备连夜赶过来找他，她也不会成为密接，自然也就没有后面的倒霉21天了。
“人家隔离都是胖了，你怎么好像……还瘦了不少？”看着温阮明显再次消瘦下来的肩胛骨，肖战有些疑惑的皱眉。
“没胃口，整天待在房间里也不活动，根本就不会饿，订饭根本就是浪费粮食，几天吃一顿基本就够了。”
温阮想表达的意思是消耗少，所以需要摄入的就少。她本身只是饭吃得少，其他水果蔬菜沙拉并没有算在其中。但她的这些话听到肖战耳朵里则是她每天就只喝水，好几顿饭并作一顿，丝毫不注意身体，颓废了过了这三个星期。
“你想吃什么，我找人去给你买。”
“不用不用，我刚吃过了，你刚刚在做什么？”为了不让肖战继续纠结她的吃饭问题，生怕自己说多错多越描越黑，温阮果断选择转移话题。
“看明天的剧本。”
“是不是快拍完了？”
“嗯，还有几场重头戏。你，要不要帮我对对戏？”盯着自己摊放在茶几上的剧本，早已背熟台词的回想起了明天要拍的一场特殊戏份，灵机一动开始套路起我们毫无防备的女主角。
“对戏？好啊，哪一段？”温阮看过肖战背台词，见过他和助理对戏，也在现场看过他演戏，但是亲身体验对戏倒是第一次。好奇心趋势她有些跃跃欲试的拿过他手里的剧本，翻看着上面的内容和对白，明显有些迫不及待。
“这里，这一小段。”低头俯身靠近温阮的左侧肩膀，但手臂却从她右侧绕过，将她整个人半搂在怀中。
指尖落在剧本页中，一段被标出的文字处，轻轻点了两下。
“我看看啊～嗯……唉？这是？朱颜杀时影那段？”剧本上对白的文字并不多，但阅读过内容后，温阮大吃一惊。肖战让自己对戏的内容，居然是如此揪心的重头戏。
“嗯。”
“嗯？你确定？”
“确定，我想试一下，你只要读一下朱颜的台词就行。”
“哦哦，好，那我开始了。”点点头，温阮这才注意到自己身后肖战的手臂。过于贴近的距离让温阮不自觉有些紧张，犹豫了一下还是微微坐直身体，从肖战怀里往旁边挪了一点距离，两个人的位置变成面对面。
肖战没在说话，而是垂下眼眸似乎在酝酿情绪，静静等着温阮读出朱颜的台词。
“是你，是你杀死了我的阿渊。”温阮虽然不会演戏，但是读过原著的她在说出这台词时，语气中的挣扎与痛苦，却被她很好的表达了出来。
“你就这么爱他吗？”肖战猛然抬头，眼眸中的神情已然不再是刚刚的柔和，取而代之的是时影被爱人用利剑所指，满目的惊诧与受伤。
近在迟尺的眼神夹杂着浓烈的情感，让温阮瞬间感觉自己的心口一阵钝痛，如此近的距离，她能观察到肖战眼底因为克制而泛起的泪花，还有他颈间用力紧绷出的血管和青筋。
“……我要杀了你！”虽然险些被他的情绪和眼神代入进去，但好在温阮还是克制住了自己。开口的声音不大，但却尽力让其饱含朱颜那种濒临崩溃时，声嘶力竭地绝望。
话音未落，温阮的指尖便触及肖战的心口，微微用力戳了一下。
随着这一丝触碰，肖战的身体僵了一瞬。他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悲凉，眼底得湿润更加明显，眼眶微红。原本瞳孔里充斥满满的爱意和柔情，肉眼可见的一点点褪去，但似乎仍保留了最后一丝希翼。
“颜儿，我死了，你会难过吗？”眼神紧紧盯着温阮都脸颊，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丝表情。不知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在寻找自己想要的答案，还是紧紧只是为了将自己的爱人，深深印刻在记忆中。
被肖战的情绪代入了剧本中，感受着时影此时的心境。如此卑微着，祈求得到爱人一丝垂怜的时影，令温阮的心碎。
她不是演员，她分不清演技和真实，此时的她根本无法将肖战和时影分开，她只知道她忍受不了面前之人，如此这般。
眼眶温热，手臂更是比思维领先一步，圈住了肖战的脖子，紧紧搂住他的同时，将头埋在了他的肩窝处。眨眼的瞬间，眼里的泪珠滚落，滴在了肖战t恤的领口处。
感受的自己锁骨处的凉意，肖战刚刚还进在角色中的情绪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错愕和无奈的笑意。
“只是演戏啊，怎么还哭了？”一手轻抚温阮的后背，另一只手圈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抱起，放在自己大腿上。
见温阮依旧不说话，手掌上移，从安抚她的脊背，变成了摸头，似乎觉得还不够，又转变成一下一下抚摸她的秀发。
“好啦，那是时影，不是我。你这样，我以后可再也不敢找你对戏了啊。”
“时影，也太可怜了吧…”听到肖战说以后再也不找她对戏了，温阮才收起失控的情绪，红着一双眼睛，惨兮兮的抬头和肖战对视。
“我记得你看过剧本的整体内容了吧？虐恋情深，你难道忘记了？”见温阮眼角还挂着半滴将落未落的泪珠，有些心疼，轻柔的用指腹将其拭去。
“但是你刚刚的眼神，让我觉得，朱颜肯定是吃了猪油蒙了心，才会去泡一条鱼。简直不识好歹好嘛，时影都那么卑微了，只是为了她的一丝情义，却还是…呼…”
“泡…一条…鱼？”
“啊，鲛人嘛，不就是一条鱼。”
“噗哈哈哈”肖战好似被温阮戳中了笑穴，整个人开启了震动模式，眼角都皱在一起。
“笑什么呀，就是应该打回来煲鱼头汤！”她不就是借用了一下经典台词嘛，放在这里用多合适啊。
“是是是，你说得对。”好不容易收敛了笑意，肖战笑得失了力，索性顺势躺倒在了温阮身上。
“噗嗤，完了，我现在只要看到这段台词就会想起刚刚的，哈哈哈，怎么办，明天这场戏我不会要在疯狂笑场中渡过吧。”
事实证明肖战的自制力是真的很不错，尽管心中早就笑翻了，可面上他依旧是那个深情款款眼底悲凉的空桑大神官。
可导演一喊“卡”，浑身上下的情绪瞬间消失，随后在所有人迷茫的眼神中开始笑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