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打听
马夫以为刘明非叫他是找他办事,不料刘明非却说要请他吃大餐,不免大吃一惊,他不明白为何这个时候,刘明非为啥还有心思出外面吃喝。
刘明非让马夫赶着马车去往李寡妇家附近。之前他不坐马车而选择轿子的原因,一是因为马车颠得厉害,远不如轿子舒服;二是镇上街道狭窄,马车有些地方不便行驶。
现在想来,坐轿子虽然舒服,但不及自己的马车“私家车”方便,且又少了一个帮手,若不是系统提点他,他早就忘了自己还有这辆“私家车”,真可谓是心急降智。
在路上,马夫终于忍不住对坐在车里的刘明非说道:“姑娘,你看你郎君都被抓了,这火烧眉毛的事儿,你怎么还有心思吃吃喝喝?快些想着救他的法子才是正经事儿。”
刘明非一想,自己刚刚匆忙,确实没有和马夫细细解释自己这么做的目的,于是连忙否认:“哪里,我只是打听消息,打听打听这个李寡妇和什么人来往密切。”
马夫恍然大悟,道:“那姑娘你早说啊,害得我以为姑娘你就是单纯地出去吃喝呢。”
刘明非摇了摇头道:“我可没那么心大。”他想自己连任员外妻子留他吃饭都没心思,现在哪里有心思出去吃喝呢?
自从刘玉鸣出了事儿之后,他基本就是随便吃一点,吃过什么他已经不记得了,反正就是填饱肚子,让自己不饿。
也没走多久,刘明非就在远处看见那个华丽的贞洁牌坊。他告诉马夫快到了,让他留意可以栓马的地方,毕竟马夫是头一回来李寡妇这儿。
马夫道:“姑娘你先找地儿吧,一般饭馆儿门前都有栓马的地儿。拴得远了,看不见会被人偷了马车的。”
刘明非这才意识到,马车不比现代汽车,可以随便停放,再说古代马车的普及率远不比汽车,自然很宝贵,若是被偷了可就麻烦了。
来到李寡妇家的门前,刘明非看着紧闭的门口,忍住了敲门进去的冲动和怒火,压低声音对马夫说道:“到了,你看附近有啥吃饭的地儿,咱们好一边打听一边监视她。”
马夫朝四周望了望,看到李寡妇家对面只有几家比较简陋的小店,想着刘明非来此处的目的,也知道刘明非不会嫌弃这些饭馆简陋,于是指着那些小店对刘明非说道:“我看就那里吧。”
刘明非把目光移到对面,看到几家“路边摊”有些简陋,不太愿意,可四处张望也没见其它上档次的酒店,只能按照马夫的意思来,毕竟打听消息要比吃喝重要。
马夫又回头对他说:“若是打听消息,还是找个妇人询问最好,毕竟妇人最健谈,我看咱们还是去那家吧。”说到指了指远处一个正在收拾碗筷妇女那儿。
刘明非点头表示同意,下了马车同马夫一起走了过去。
那个妇女刚送走一波顾客,没想到就又来生意了,忙招呼他们二人坐下,问他们想吃什么。
刘明非不太喜欢坐在外面吃,想到里面去,却发现里面只是做饭的地方,没有坐的地儿。他想自己原本只是想打听消息,“吃货之意不在吃”所以坐哪里都行。
马夫把马栓到旁边的树上,等他过来,刘明非对他说道:“你想吃什么,尽管点就是了,都算我的。”
马夫听罢要了一大碗馄饨,刘明非担心他是和自己客气,也为了能方便多打听些事儿,他又点些下酒菜,基本把这里有的都点了。
见他要了那么多东西,马夫诧异地问刘明非:“这……这些姑娘你都能吃完吗?”
刘明非从桌上的筷筒里抽出两双筷子,一双递给马夫,一双留给自己,然后抓着筷子的底部,将筷子立起来道:“我多要东西,这才能在这里多呆一会儿,也方便和老板娘打听事儿呀。”说到这里,他瞟了一眼那个妇人。
他又看了看对面紧闭的大门,道:“另外,我想在这里再等等,说不一定能等到什么呢。”
马夫看了看对面紧闭的门,摇头道:“我看够呛。”
因点的东西多,那个妇人少不了要到屋子里面帮忙。刘明非隐隐看到里面有个男人的身影,估摸着这两人是夫妻开的“夫妻店”。
刘明非等这个妇人过来时,他问她道:“那屋里做饭的可是你丈夫?”
因刘明非算是“大客户”,那妇人见他自然是满面笑容,回道:“是呢,这店一直都是小妇人和丈夫两人在照看这里。”
“那夫人在这里干这营生几年了?”刘明非笑着问她。
“满打满算有五年了。”那妇人将一碗热气腾腾地混沌端到马夫面前,笑意盈盈地回答。
刘明非心中暗喜,他明白有五年的时间,差不多能知晓一切他想知晓的信息。
“这几日我听说这镇上出了人命案子,不知夫人知道这事儿吗?”刘明非开始把话题往他想知道的方向引。
那妇人听到刘明非问自己话,索性停下自己手里的活,开始同他聊起天来,道:“我能不知道吗?就发生在对面呢。”说完指了指对面李寡妇的门口。
刘明非装作诧异的样子,问她:“这么近?那夫人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吗?”
那妇人回道:“那我能不知道吗……”她话刚说到这里,她丈夫就招呼她进去端饭。
刘明非正要打听出一下事儿来,突然被人打断,难免有些心急,于是高声对里面做饭的男子说道:“我先不急着吃呢,慢慢来!”
等那妇人再过来之时,刘明非便迫不急地继续问:“夫人快和我说说是怎么一回事,我是很好奇呢。”
那妇人并没有多想,放下手中的盘子,开始侃侃而谈。“我和你说,就我对面住的那女的,可是这镇上有名不正经的女人,但凡谁家的爷们想偷腥,肯定少不了找她。”
她说这些话时,刘明非能明显感觉到她压低了声音,毕竟这种事情不宜高声宣扬。
“你想想,这男人跟多了,可不是要出事儿,就在两天前一个外地来的男人把她的一个姘头给杀了,听说是为她争风吃醋来着。”
刘明非明白,这妇人口中的“外地来的男人”就是指刘玉鸣无疑。提到刘玉鸣,他忍不住要为她辩解几句道:“外地人刚到这里,怎么就会为此杀人呢?”
那妇人撇了撇嘴,道:“我看十有八九是她这坏名声传到外乡去了吧。”
刘明非心想,这李寡妇的名声确实不好,都传到外乡去了,又追问她道:“那夫人知不知道,这死的人是谁啊?”
那妇人回道:“是我们这里的一个石匠。”
“石匠?那想必是很有力气了,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轻易被人杀死呢?”刘明非把手里紧握的筷子放到一个碗上,刚刚急着询问,筷子一直在他手里攥着。
“听说那个外地人相当壮,抓他的时候,好几个衙役都摁不住他。”
刘明非摇摇头,没想到刘玉鸣强壮的身体反倒成了她“落实”犯罪的证据。
“除了这个石匠,还有夫人你知道她还有那些相好的?”刘明非觉得,真凶极有可能就在李寡妇的若干相好当中,毕竟“奸情出人命”。
“那可就多了去了,镇里的钱木匠、姓陈的剃头匠……”那妇人一口气说出了十几个人,也是令刘明非咋舌。
这么多人刘明非肯定记不住,他有意想向她借个纸笔来记下。后来有觉得没有必要,官府办案肯定会询问证人,他只要告诉官府的人,这个妇人知晓这些情况就行,一般都会据实禀告。贸然要纸笔,反而会引起她的警觉。
“不过出事那天,我可是亲眼见那个外地人进了李寡妇家的门儿的,也没见除石匠外的别人进出她家门儿。”那妇人说道。
刘明非心里一慌,明白这是对刘玉鸣极为不利的证据。但人绝对不可能是刘玉鸣杀的,若真没旁人见过别人出入李寡妇那儿那也说不通。
“你说有没有可能有别人从后门进去?”刘明非试探性地问。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那李寡妇家确实有个后门,但出事那天有没有人从后门进,我就不知道了。”那妇人回道。
听到有后门刘明非终于是松了一口气。随后,他又问了一些别的问题,比如和李寡妇相好的那几个男人的信息,觉得问无可问,方才专心吃起饭来。
自他问完,那个妇人也没有怀疑刘明非问这些的目的,毕竟她认为女人爱打听些“闲事儿”是最正常不过的了。
刘明非也觉得这番交谈,自己收获也颇丰富,虽不能记得全部,但关键信息还是有的。
比如,和李寡妇处得时间最长的是个木匠,对她出手最阔绰的最大方的是镇里的一个药材商人,还有年纪最大的情夫和年纪最小的情夫他都询问了出来。
和那个妇人聊了半天,外面天色都已经暗下来了。刘明非见天色不早,正打算离去时,突然看到对面有个人来到李寡妇门前敲门欲进去。
他一下来了精神,看看要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