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探监
刘明非回到客栈之后,马夫问起女婴的事儿,刘明非告诉他,说任员外收留了那个孩子。
马夫听罢,高兴地说道:“总算把这个小祖宗送走了。”
刘明非虽然自己被这个孩子累得够呛,但还是有些舍不得,所以送走了也不怎么开心。
马夫又问刘玉鸣的事儿如何,刘明非回道:“任员外说能帮我见到她。”
马夫道:“这见人也不能解决事儿啊,最主要的还是得把人放出来才行。”
刘明非何尝不知把人救出来才是正事,但事情的经过他还没了解,更别提救人了,于是摆手道:“慢慢来吧,毕竟是人命案。”说完这话,就称自己累了,然后回到自己房中。
马夫见他这样,忍不住挠头道:“这咋没个着急的样儿,我一个外人都比他急。”
其实也不是刘明非不着急,而是他明白急也无用。
第二日,他在客栈焦急地等了一白天,直到傍晚才有任家的一个仆人过来告诉他,说任员外已经打好招呼,让他明日直接去牢房即可,有什么需求和牢头直接说就行。
刘明非也没让人家大老远白跑一趟,道了谢之后,给些钱作为跑腿费。
得知能见到刘玉鸣,刘明非好歹心安些,想着她被抓匆忙,很多贴己的东西都没带上,又怕她吃得不好,出去买了些糕点坚果等零食,又惦记她手上的烫伤,买了医治烫伤的药膏。
这番准备,系统都忍不住称赞他细心如女子,刘明非没心思也懒得回怼系统,准备好一切,等着明日去见刘玉鸣。刘玉鸣以往虽有诸多不好的地方,可她在遇到强盗的时候,选择留下来救自己,就这一点就值得他为她做这些。
熬了一晚,第二日刘明非背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坐着轿子到了牢房那边。见到狱卒他还有些犯怵,生怕狱卒再像之前那样,铁着脸将他拒之门外。
不料这回狱卒一见他,反倒笑着和他打招呼道:“你就是任员外说的那位刘娘子吧,县太爷安顿我们了,若是刘娘子你过来,只管让你去探视。”说完,狱卒就领着刘明非进了牢房。
牢房里有些阴森森的,而且味道也不大好闻,刘明非见此不由得担心起来,从小娇生惯养的刘玉鸣能适应这种环境吗?
也不知绕了几个弯儿,狱卒领着刘明非来到最里面的一间牢房。光线明显多了些,细看这间牢房,明显比别的牢房宽敞些。
里面还有铺着桌布的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些干净的碗碟,床铺也干净许多,若不是隔着木栅栏,刘明非还以为这是一间普通民居,而非牢房。
狱卒对懵逼的刘明非说道:“我们昨日已经按照县太爷的吩咐,给刘娘子的同伴换了这里最好的牢房,刘娘子有什么想问自己朋友的,尽管问就是。”
刘明非连连道谢,正感叹任员外神通广大能把刘玉鸣安排到vip牢房时,狱卒指着刘明非背着的大包裹问他:“这个是什么?”
刘明非回道:“这是我给我朋友带的东西。”
狱卒笑着说:“虽说刘娘子和任员外有交情,但例行的规矩还是不能少的,包里的东西我们还是要查一查的。”
刘明非心里明白,这是怕他私下给刘玉鸣传递什么危险品,助她越狱。他问心无愧,也就打开了包裹让狱卒检查。
狱卒看他带的都是些日常用品和吃的,正打算把包裹还给刘明非,不想在包裹的下面看到了几团绣线和绣绷。
狱卒把这些东西拿出来,诧异地问刘明非道:“刘娘子为何带这些东西?”
原来刘明非是怕刘玉鸣一个人在牢房里发闷,知道她闲下来爱绣花,所以把刺绣的工具也带来了。
问题是现在刘玉鸣是男子模样,带这些东西分明是不合适的,刘明非只好说是收拾东西时,不小心把自己的东西也装了进来。
狱卒笑着把这些刺绣的工具全拿出来,道:“既然这些并非给探视之人,我且替刘娘子收留着。”说到这里,狱卒又拿出绣花针,道:“这种东西可是危险之物,我得收走。”
刘明非心里吐槽一番,觉得狱卒肯定以为这绣花针能杀人还能开锁,想象力太丰富了吧。
搜查完包裹,刘明非总算能顺利地进入牢房了。
在来探望刘玉鸣之前,刘明非想象刘玉鸣大概率是蓬头垢面地在牢里抹泪,吃不下睡不着,十分可怜的样子。怎知他进来,却见刘玉鸣躺在床上,见到刘明非也没有起来,还是刘明非将她推醒来的。
“我在客栈担心你在这里受苦,你这倒好,自己躺在床上呼呼睡大觉,亏你还能睡得着。”刘明非有些生气地说道。
刘玉鸣揉了揉发迷的眼睛,看到刘明非,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顾不得许多一把抱着他道:“你可算来了,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刘明非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弄得有些尴尬,他干咳了一声,小声提醒道:“男女授受不亲。”
刘玉鸣一下意识到不对劲,忙松开刘明非,红着脸道:“我这是情急之下的犯的错,不算数。”说完,走到桌前坐下。
刘玉鸣问道:“我听狱卒说,在案子没审之前我是不能见外人的,你又是如何进来的?”
既然刘玉鸣这么问了,刘明非少不得解释一番,解释他是如何碰到任员外的,然后顺便告诉她,女婴已经被任员外收养了。
刘玉鸣和那个女婴也是有感情的,听到她被别人收养,有些不舍地叹气:“唉,我还说见见她呢,这下可是没机会了。我还纳闷来着,前天还在那猪圈一般的地方呆着,为何昨晚就把我迁到这个地方,原来是你找了关系户。”
刘明非皱眉道:“虽说已经找了人,但还是没办法帮你洗脱罪名,你得把那天我不在你身边时,发生的事情告诉我,我好找证据帮你。”
刘玉鸣点点头,给自己倒了一碗干净的水,喝了一口道:“那天我去打羊奶,那个李寡妇就招呼我过去,说是能给我介绍一个奶妈。我一听有这好事,哪里还想那么多,所以就跟着她去了她家里。”
刘明非听刘玉鸣说这些,忍不住叹她单纯,既然是介绍奶妈,直接告诉她就行,贸然去一个陌生人的家里,着实太危险。
他十分后悔当初自己没和刘玉鸣一起去,如果他和刘玉鸣在一起的话,他是绝对不可能让刘玉鸣进去的。
但他现在并不想说刘玉鸣,觉得她已经够可怜了,再说她怕她心里承受不了。于是问她:“她请你过去,可能是心怀不轨,那你到她家里可有什么异常吗?”
刘玉鸣低头想了想,道:“我记得我进门之后就坐下了,屋里光线很暗,那李寡妇打算给我倒水,不料水有些凉,她就重新烧了一壶。烧水的时候,还和我说了她的身世,亏我还同情她,现在想想真是蠢。”
刘明非对李寡妇的身世可不敢兴趣,他努力思考着刘玉鸣透露出的每一处细节。他想了想,但又觉得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那还有别的什么吗?”刘明非追问道。
“就是李寡妇在我离开之后,给了我一块儿手帕,说是怕我找奶娘时,人家不认识我拒绝,留个凭证。”刘玉鸣说道。
刘明非隐隐觉得不妙,忙问道:“那帕子现在在哪里呢?”
刘玉鸣回道:“在我进来的时候,就被狱卒收走了。”
刘明非手拍额头,“啧”了一声道:“完了,这肯定是要栽赃你了。”
“那怎么办呀?我还和牢头说这是李寡妇给我的呢。”刘玉鸣吓得开始发抖了。
尽管刘明非自己心里也慌得一匹,他还是下意识地抓住刘玉鸣发抖的手安慰道:“一块手帕也不能说明什么,想想还有别的漏了的事儿没有?”
刘玉鸣也是心慌,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任由刘明非抓着他的手。她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了。”
话刚说完,将他领过来的那个狱卒进来对刘明非说道:“刘娘子,牢里不宜久留,县衙里原是有规定的,在案子审判之前,犯人是不能见亲友的。”
这件事,任员外的家仆昨日过来找他时就交代过,刘明非点头道:“好了,我也知晓了事情经过了,那劳烦大哥多照应照应我同伴。”
看周围没有别的人,便掏出一锭银子塞到那狱卒手里道:“这多少是我些心意,大哥别嫌弃。”
狱卒连连拒绝,道:“刘娘子有任员外的关系,我若是收了钱财,便是看不起任员外,县老爷那里也不好交代。”
刘明非生怕刘玉鸣受苦,也是执意要给,狱卒也是执意不要,最后还是刘玉鸣发了话道:“这位牢头大哥甚好,自我进来也没有多为难我,想必人家不要也是真心不要的。”
听刘玉鸣这么一说,刘明非也就放心下来,知道眼前之人并非刁钻刻薄的人,便把银子又收了回去。
临走之时,刘明非再三安顿刘玉鸣,让她莫要恐慌,并保证自己一定会查明真相的,又嘱咐她好好涂抹烫伤膏,省得疼得难受。
那狱卒也对刘明非道:“我也这么和刘公子说过,说县太爷也不会光听那李寡妇的一面之词,总要查个水落石出,方才能定案。”
听狱卒这么说,刘明非明白了,为啥自己见刘玉鸣时刘玉鸣没有想象的那么惊恐无助。她这个人比较单纯,自然是狱卒说什么,就信什么了。
再三谢过狱卒之后,刘明非把东西留给了刘玉鸣,离开了这里,临走之时狱卒把刘玉鸣的绣花工具又还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