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横祸
为了稳妥起见,刘明非把孩子留给马夫照看。虽说一个男人照看孩子多少是有些粗心的,但总比外人强些。马夫听闻他们之前被坑的经历,忍不住叹,若把那些钱给他,他一定照顾得比自己母亲还好。
刘明非心知古代男子是不屑照顾婴孩的,所以原本先不打算让马夫帮忙,后来听他说了那些话,只叹金钱果然神通广大,能让人放弃世俗偏见。
刘明非和刘玉鸣前脚刚出了客栈,就看到一队衙役装扮的人朝他们走来,细看那个姓李的寡妇也在其中,哭哭啼啼的模样,好像是受了大委屈。
二人正疑惑出了什么事儿,就见那队衙役走到他们面前拦住他们二人的去路,其中一个人回头问李寡妇道:“可是眼前这男人?”
李寡妇一边抹泪一边点了点头。
还没等刘明非询问这是怎么一回事,两个衙役便上来各抓住刘玉鸣的一只胳膊。刘玉鸣自是不甘受人摆布,凭着自己力气大,一下甩开那两人。
“你们平白无故抓我干什么?”刘玉鸣气恼道。
“抓你自然是有抓你的道理,有桩人命案子,劳烦你和我走一趟。”衙役见刘玉鸣身上有功夫,却没有逃走的打算,语气也稍缓和些。
听到衙役的解释,刘玉鸣和刘明非面面相觑,只觉得莫名其妙,他们想破脑袋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和人命案牵扯上。
眼看那些人又要来抓自己,刘玉鸣下意识要去抵抗,却被刘明非抓住了手腕,刘明非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理性告诉他,这时候弄清事实才是最重要的,逃跑反而会落实罪名。
刘玉鸣还是信任刘明非的,见他给自己这样暗示也放弃了抵抗,任由两个衙役锁住自己的胳膊。
刘明非对她说:“松仁儿玉米,你先和他们走上一趟,事实是什么,我一定会给你弄清楚的。”
“那我等你。”刘玉鸣心不甘情不愿地给刘明非留下这么一句话之后,便被衙役带走了。
看刘玉鸣远去之后,刘明非强撑的镇定终于崩不住了,他抚了抚胸口,感觉自己的心“通通”跳个不停。
“怎么办?怎么办?”刘明非这下彻底六神无主了。
“刘先生,我觉得当务之急还是弄清真相最重要,当然,你别忘了你还有个麻烦。”系统见他真急了,也不好意思出言调侃。
“什么麻烦?”
“就是那个婴儿啊。”系统提醒他。
“松仁儿玉米都被人抓走了,你觉得我还有心思考虑她吗?横竖饿不死她就行。”刘明非说完,朝着衙役离开的方向跟着去了。
他见刘玉鸣被带到县衙那里,然后他就再也进不去了。听人说,开堂是要几天之后,并不会立刻审,衙役此番过来只是为抓人。
刘明非急着想得知刘玉鸣的情况,打算给衙役些钱让他们通融去见刘玉鸣,但被衙役拒绝了。
刘明非头一回见钱也不好使,真有些手足无措。垂头丧气之际,瞥见那个李寡妇从一旁走出。
他知道刘玉鸣如今这境遇定然是与她有关,气恼之际挡住了她的去路,质问道:“你到底干了些什么?”
李寡妇眼里略闪过一丝狡黠,随即又是一副受委屈的样子,道:“这该问你家相公才是,我受了那么大委屈还没说甚,你倒来质问我?只恨你眼瞎至此,找了那么个男人。”
“你胡说!她什么样我最清楚不过了。”刘明非见她颠倒黑白的样子,攥紧了拳头,心想若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早就揍她了。
他虽信奉不打女人的信条,但歹毒的妇人绝对不在此范围之内。
李寡妇略带着得意的神情说道:“常言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小娘子你为他的好皮囊所迷惑,也是情有可原的。如今有机会认清他的真面目,倒是我助了你了。”说完,扬长而去。
刘明非气得发抖,却无可奈何,只能指着她的背影骂道:“歹毒的娼妇,陷害无辜,不得好死!”
李寡妇微微一怔,但还是当做没听见似的,坦然离去。
“哇,刘先生,你竟然说出这么恶毒的诅咒。”系统感叹道。
“松仁玉米现在摊上的是命案!命案?你知道吗,那可能是会死的!我不管你们女神是不是还要罚我,但我就是要诅咒她。”刘明非顾不得许多,气愤之中说话声极大,引得旁人驻足观看,毕竟在外人看来他这是在自言自语。
“这个我们女神大大是不会罚你的,别人不知道,我肯定知道颂仁郡主是冤枉的啊。”系统回道。
刘明非叹了一口气,看来系统并非不明事理。
“我觉得你现在还是考虑那个小的吧,颂仁郡主不是说她找到了能照顾孩子的人吗?”系统提醒道。
“她打听出的消息还是通过那个毒妇,我能信?”刘明非气呼呼地说道。
旁边的人见刘明非一个人在那里大声自言自语,少不得私下指指点点,但他在气头上哪里还顾得上这些。
“那你好歹试试,万一可行呢。”系统道。
刘明非想到自己身边带着一个小奶娃子,又碰这种事儿,早已是身心俱疲,让自己再带她,恐怕没精力了。
他记起来刘玉鸣说过,那个沈家娘子就在这县衙附近,他不想再走这许多路了,抓住身边的一个人问李娘子的住处。
被他抓住的那个人,见过他一人大声自言自语,以为他是个疯子,急忙摆脱他,啥话也没留下。别的人看他好像抓人的样子,也怕惹麻烦,纷纷逃开。
刘明非见自己没人搭理,想到碰上的种种事情,觉得自己真的是倒霉至极,衰运连连。
系统觉察出他的消极,安抚道:“刘先生,事儿一件件来嘛,说不一定啥时候就能否极泰来了。”
刘明非垂头丧气地走到路边,看到一个少妇从自己面前走过,他不抱希望的地叫住了她,问她道:“你知道那个经常给人当奶妈子的沈家娘子家在哪里吗?”
那个少妇停下来,笑着问道:“你找沈家娘子干什么?”
“我家里有个足月的孩子,想找人帮忙带。”刘明非回道。
“难道娘子你自己带不了吗?非得请人带吗?”少妇追问道。
刘明非怕她嘲笑自己带不了孩子,只说自己摊上了事儿无暇照顾婴儿。
听完刘明非的解释之后,那少妇点了点头道:“我就是你找的那个沈家娘子,既然娘子家有了变故,若价钱合适,我便应了这差事。”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多方打听的沈家娘子竟然就让自己这么碰上了!
刘明非一扫刚刚的颓丧之气,高兴对那少妇道:“价钱好说,别人给你多少,我绝对不少一分钱。”
那少妇道:“既然如此,那你把孩子带过来吧。原本该是我去娘子那里,但娘子是外地人,不如放到我这里寄养。”
这个提议刘明非自然是同意的,那个少妇告知她的住处之后,刘明非这才往自己住的客栈走去。
走了没几步,他才觉得脚痛得厉害。本来县衙离客栈有一段距离,他一双“三寸金莲”走不得这许多路,刚刚因为着急刘玉鸣,也顾不上那些所以才没察觉。
脚痛外加生理期的不适,让刘明非不得不雇轿子回客栈。
回到客栈之后,马夫还笑着问刘明非乳母寻的怎么样了。马夫照看小婴儿这半天,方知带娃的不易,带娃的钱不好赚,巴不得找好奶妈,自己能脱身。
刘明非甚是不开心地点了点头。
马夫见他这个样子,很是诧异,问道:“既然奶妈子已经找到了,我怎么看姑娘你还是不高兴?”
刘明非坐到一张桌子旁,从茶壶里倒出一些凉白开,喝了一口之后,叹气道:“刘玉鸣摊上事儿了。”
马夫抱着孩子,坐到他旁边有些不解地问道:“摊上事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刘玉鸣轻轻摸了摸马夫怀中正在熟睡的婴儿的脸,又叹气道:“就在我们刚出客栈的时候,突然出现几个衙役,说是刘玉鸣摊上一桩人命案子。”
“啊?人命案。”马夫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具体怎么回事,我现在还不清楚,但绝对和那个姓李的寡妇脱不了干系。”刘明非握紧拳头说道。
“姓李的寡妇?那是谁啊。”马夫诧异地问。
刘明非记起来自己和刘玉鸣打羊奶经历的事儿,从未和马夫提起这李寡妇,少不得又解释几句。
马夫听了,不住地摇头称奇,道:“刘公子虽然娇气如女子,但让他做出杀人的事儿,我可不相信。”
刘明非本来心情阴郁,听马夫说刘玉鸣娇气如女子,忍不住心里乐一下,但随后又是一脸愁云道:“这下因事儿耽误师傅你赚钱了,我记得之前遇上强盗那会儿,师傅你曾说收我们一半的路钱,如今因我们耽误你,就不必了,依旧按原价吧。”
马夫原先只是畏惧刘玉鸣的身手,怕自己挨打才不得已鲁莽说了那句话安抚他们,后来也曾后悔过,盘算着以后再把钱涨回去,如今刘明非自己涨了回来,他自然高兴万分。
马夫满脸喜色道:“那我先谢过姑娘了,眼下咱也做不了什么,既然姑娘说找到了奶妈子,那先把小娃儿安顿好再说。”
刘明非此次回来就是来接孩子的,听马夫说完,点点头接过婴儿,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