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大哥顾清远
出发去秦家之前，大哥寻我和他一起，我有点惊讶，这些时间只能从爸妈口中了解他。
在车上，他先开口：“阿宁，你回来那么久，我没尽到过当哥哥的职责，这个项链，算是我这个当哥哥的给你的赔礼。”说着他取出一个盒子，里面呈现一个项链，上面有两个镂空的铂金环交错相连，中间坠下一颗红宝石，有些小，但是色泽鲜红，是整个设计里最亮眼地方。
“不，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我推脱。
“无妨，这是我用自己的钱找人设计的，不是爸妈给的，一点心意。”
诶？
“老爷子让我给他打那么几年工，怎么能不给发工资。”说着他神色飞扬，想到什么嘴角微微翘起弧度，自豪之情溢于言表。
我觉得这爷孙俩某些地方是很相似的。
他给我带上，我本来还担心这个年纪衬不住红色，可是它不大，在锁骨中央形成一个红点，我在南方长大，皮肤本来就白，这样一弄，我整体造型有重心，有留白，十分好看。
大哥看着神情也很满意。
“那谢谢大哥。”我不再推脱，嘴甜的说。
他笑了，气氛顿时松快许多，可是他的笑意渐渐凝固，嘴角还是向上的弧度，眼神有些复杂，仿佛在斟酌什么。他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车，微微张开嘴，欲言又止。
有话不讲，应该是顾家的基因问题，不是我的毛病。可是下一秒我就不这样想了。
“阿宁，你觉得烨弟对你如何？”
“很好，二哥他处处都比较关心我，也细心。”
“那对顾清池呢？”
我心中一惊，回头看着后面的跟车，顾清池，顾清城和二哥他们三人说说笑笑。
大哥没喊顾清池的小名，说的是全名。
我仔细打量他的神色，他在等我的答复。
我好像能给他想要的答案，但是不确定，我看了一眼前面的司机，这位司机没见过，在大哥上大学后，专门负责接送他在公司和学校之间往返。但是大哥好像不避讳什么，我不敢乱说，怕祸从口出。
他给了我一个放心的眼神，我更加笃定了心里的想法。
“也很好，但是那天我被秦止送回去以后，他们聊了什么，二哥哥冷淡了顾清池一段时间，然后又恢复正常了。”
顾清远陷入沉思，那天烨弟打电话给爷爷的事，他也被告知，他还以为烨弟都知道了，可是现在看他这样子，似乎并没有。
大哥又看了一眼后方，眯了眯眼。
“他的善良，让他对顾清池保持友善，他人生没有太多变数，所以身处其中，却意识不到。等他上大学离开家之后，可能会好些。”
好些，怎么好些？如果是指对妹妹好，这样的说法不觉得奇怪吗？其实我对大哥的意思心知肚明，但还是假装疑惑的张大眼睛看着他。
他被我的反应逗得有点好笑，桃花眼反直视回来，卧蚕变得有些明显，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明明都知道了，还在假装什么呢？
我们一时相顾无言，然后又突然都笑了。
“为什么不让二哥过来和我们一起呢，让他离顾清池远些。”我问道。
“你觉得现在的他，能听得了我们这些话吗？”
我摇了摇头。
“那爷爷知道这些吗？”
“其实是爷爷告诉我的 ”大哥表情有些苦涩，“我做了一些梦，很不好。”
想起第一天去大学，他觉得前所未有的自在，每一天都充实。他偶尔想回家看看，都被爷爷拉着去实习。有时候他也有怨言，可是看着爷爷日渐苍老的脸，他无比心软。
有一天郑伯说爷爷在c市突然晕倒，他十分着急，立即赶往。
一向身体硬朗的爷爷，怎么会晕倒？
到了医院里，他到处询问，冲到病房前，听见心电图机微弱缓慢的声音，最后一声长时间的嘀~~，声音停止了。
他站在门口，脑袋一片空白，手颤抖着，不敢推开门。
他还是悲伤的走进去，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一个熟悉的声音喊了他的名字，中气十足，似是一种安慰，巨大的转变，悲喜交替，他有些缓不过来。他想质问爷爷为何欺骗，爷爷只是要求陪他在c市待一天，好好放松。
就在当晚，他梦见了一些事。
“梦里爷爷突然晕倒，医生说是突发性心梗阻。”大哥十分抗拒那个梦境的回忆，“爷爷一向身体好，注重锻炼，每次体检都没有问题，这么突然，怎么可能！”
“难道是 ”
“对，是她。就是那瞬间，她带着律师，拿了一份已经签字的遗嘱进来，顾家旗下多数产业，还有顾氏百分之六十的股份，遗嘱里写的都是她继承，她拿着一瓶药，表面看着是保健药品，可是里面被她替换了相似的药丸，那药的副作用会导致人长期保持高血压的状态，爷爷的身体无形之中被拖垮了。爷爷晕倒前见的最后一个人是她，应该是她做了什么，让爷爷怒火攻心。”
“是那份遗嘱？”
“嗯，”大哥点了点头，“爸妈都跟魔怔了一样，那样子我从未见过，麻木，没有生气，很像 木偶。我在梦里抓住她，说她是杀人凶手，爸妈都没反应。”
我表情可以用震惊来形容，本来以为梦里秦止死后，已经大结局了，而我不知道的事，还有那么多。
“最后警察带走了我，因为我一直帮爷爷买保健药，她混淆是非，我被扣上恶意杀人，谋财害命的罪名，那可是我爷爷啊，所有媒体都大肆报道，全国震惊。”他眼里的怒意藏不住。“因为社会影响过于恶劣，还只是一审判决而已，我便被定夺了生死。”
我深吸一口凉气，顾清池，铲除异己，心狠手辣，连曾经疼爱自己的爷爷也下死手。
爷爷呢，看见如此，周围的人都麻木，很伤心吧。我的心也揪了起来。
我安抚着大哥，轻声问道：“爷爷准备怎么做？”
“先把她送出国，减弱她对周围人的影响，现在动手，打草惊蛇。”
“梦里不是这样做过了吗？”
“梦里她回国以后，生病，但是身边似乎多出一个人，我和爷爷梦里都出现过，很模糊，完全记不清脸，我和爷爷反复确认，这人我们不认识。”
“你们想引他出来？”
“嗯，我们都觉得这些事，和那人脱不了干系。”
沉默了一会儿，我认真思考，想到一种化解问题的可能性。
我刚想开口，就见大哥说了：“阿宁，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她生病，但是没找到匹配的骨髓。”大哥定定的看着我，显然我们想到了一处。不约而同地开口说了一个名字：“秦止。”梦里秦止可是那个拼死送来匹配骨髓的人。
“凭着他救了你，还有他对烨弟说的那些话来看，我们怀疑他已经知道真相了，但是还需要验证。”
说着他又掏出一个盒子，里面是一对袖扣，做工精致，看起来价值不菲。
“这是给他的礼物，答谢那天的救命之恩，”大哥笑了笑，“你拿去送给他吧。”
“当着面一起送也行啊。”我推脱。
“最好只有知情人在场，人越少越好，而且办事都讲究师出有名嘛。”大哥说话一套一套的，有执行ceo那味儿了，然后又玩味地接了一句：“你说，什么情况下，能让宴会的小主人——秦止，主动驱散他周围的人呢？”
我一头黑线。
“你别怕，我会远远在后面跟着你，保护你。”大哥眼神坚定，郑重地说。
好吧，其实我也想知道秦止现在是怎么样的，他改变了吗，还是依然如同提线木偶一般？
我气嘟嘟接过礼盒，大哥给了我一个赞赏的眼神，加以鼓励，说现在我们是一条战线上的人了。
“我亲妹妹怎么可能会怂。”他念“亲”字时，加重了语气。
万一秦止没觉醒，计划失误了呢？
“那魏家 ”我有些担忧。
“你放心，爷爷和我绝不是什么卑劣之徒，拿无辜的人开刀，更何况他们养育你那么多年，更是有恩，”大哥说到这表情变得柔和，“爷爷已经主动和魏家联系了，说顾清池不愿回去，想请他们移民e国，介绍适合的工作，一应需求都有顾家承担，包括你那个弟弟的教育，爷爷答应给他以后介绍进e国常春藤盟校，给予更广阔的发展。魏家欣然应下，正在做准备。”
嗯，这样是最好的，现在的顾清池操心着自己的处境，根本不愿搭理她的亲生家庭，也想不到这一层，悄悄送去国外，不让她知道，以后想再寻就是大海捞针。
经过两个多小时车程，我们终于到了。
秦家宴会没有在市里举办，而是定在城西郊外一个湖心岛上，这里海拔偏高，四面环山，风景秀丽，气候宜人，据说当时秦家花大价钱盘下这块宝地，却没有投入商业规划，反而建了个供私人休闲度假的场所，夏日炎炎，他们一家常来此处休闲避暑。看着周围清幽宁静的自然环境，阳光照射透过树枝，形成一缕缕光线，自成丁达尔效应。这要是开发旅游度假景区，能不能有知名度和收益不说，怕是会大费周章，还破坏了生态，就建个私宅，倒也清净。
我觉得整个人都要虚脱了，没想到要坐那么久的车。
爷爷过来拉着我，径直往前走。
其他人都在后面跟着。
爷爷看着我，慈爱的目光带着一丝询问，我微微颔首，示意大哥都和我说明白了。
他安抚的拍了拍我的背，带着我往宴会中心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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