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漫长日

    杨子尘在大厅等了姜末两个多小时，见她一个人下来打车要走，才跟了出去。

    这之前在球场跟老任大坤分开后，他便直接来了这里。

    卓明希说馋鱼子面了，也跟了来。

    吃过面，又问他什么时候走，要坐他车回家。

    杨子尘刚跟老张谈完事，满脸疲态，声音也有点不耐烦：“你车呢？票不早学了吗？都是摆设啊，我这事还没完呢，你打车走吧，要不去找大军送你。

    卓明希噘着嘴下楼，迎面碰见副理，问大军在哪？

    副理说刚才还看见他在三楼台球室呢。

    卓明希于是来到三楼，路过小厅，见里面欢声笑语的饶是热闹，不免停下张望了几眼。

    这一望，就发现了邹安，还有他旁边的姜末。

    卓明希两眼放光，立马来了精神，她简单问了服务生几句，又折回到杨子尘办公室。

    一推门劈头就说：“你猜我看见谁了？”

    杨子尘被她吓一跳，冷脸说你干什么一惊一乍的，姑奶奶这都几点了，你就快回家吧，省得你妈又一遍遍打电话过来。

    卓明希当没听到，两三步到他桌前，悄声道：“姐夫，我看见球场邹部长和那个美女主管了，在下面小厅搞同学聚会呢，两人那个 亲密啊，好像是一对。”

    ---

    姜末猛然被杨子尘关上车门，也吓了一跳。

    料峭寒风中，见杨子尘只穿了件短款的棕色皮衣，敞着怀，露出里面白色的低领毛衣。

    他的头发，也真如小金所言，短了许多。

    她着实意外：“你怎么在这？”

    “我也想知道这个时间，你怎么也在这？”

    他蹙眉，把手里的烟吸了一口，扔掉，摆手示意出租车走。

    司机有点不乐意，没好气地说不走叫什么车啊，那边有俩人我都没拉。

    杨子尘不理他，拖着姜末胳膊，顺方砖道一路往前走。

    “你这是拉我去哪呀？”

    “送你回家。”

    姜末抿嘴，不再出声，他也就撒了手，两人很快来到了他的吉普车前。

    他的车里，残留着女人的香水味道，它原本更热烈浓郁，姜末上午经过卓明希身边时，闻到过。

    车速也依旧很快，彰显着他的一贯风格。

    只是这会儿，她已然陷入沉思中，没注意到他似乎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直到车停在了她家门口，她下车，眼看要走进楼道，他才叫住她。

    ”跟你说点事儿，能不能帮我个忙？“

    姜末低头失笑。

    这真是有意思的一天，大家都需要她的帮忙，在她感觉最糟糕的时候。

    一阵风来，她瑟缩地支起衣领。

    “什么事，你说吧。”

    他过来挡在风口，“卓明希，哦，我小姨子想换个教练，你能不能教下她？”

    “我哪有时间？”

    “每周也就两天，晚上7点以后，或者时间你定，就规范下她的动作，我会派人来回接送你……”

    “做杨总的小姨子可真幸福，行啊，有钱挣为什么不干？不过，我的教练费可是挺贵的。”

    她忽然感觉疲惫至极，不想多说。

    于是转身进楼道，上到二楼，回头见栏杆外杨子尘还站在下面，只好扬声道：“谢谢你送我回来。”

    好久没穿高跟鞋了。

    可能是这个原因吧，姜末感觉双腿如灌铅般沉重。

    转钥匙进屋，关小羽竟然还没有睡。

    她眼睛红肿地坐在床边，对面高桌上，电视里的检修图似乎已落寞地播放了很久。

    “怎么了你？”姜末有点发懵。

    “没怎么？”

    “没怎么这是怎么了？”

    关小羽抽泣着：“我最爱的张雨生……死了。”

    姜末使劲叹了口气。

    她太了解关小羽了，不是怀疑她对张雨生的喜爱，而是即便如此，她也万不会哭成这样！

    她坐进沙发里，盯着她问：“说正经的，重点！”

    关小羽就一下哭倒在床上，嘴里含混不清地说：”我跟大志分手了。“

    姜末忽然觉得这一天无比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