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告黑状
文婧收拾东西要去办公室，小金看了下表，说：“都快6点了，还能有人吗？就不能给咱们也配台电脑，这打点东西，还得往楼上跑。”
“等着吧，那玩意现在可是好东西，哪个部门都争着想要啊……”
文婧说着懒洋洋拽开门，刚伸出一只脚又退回来瞅小金笑，”你偶像回来了。”
小金连忙跑到窗前，眉眼里一下子盈满了欢乐，“还真是，不过，他们打得可真够慢的。”
姜末有点好奇，“我看看你偶像是谁？”
小金用手一指。
姜末见远远的9号果岭上，杨子尘正在推杆，他像是一个大长推球进洞，隐隐能听见球童喊：nice in。
这是一天中最美丽的时刻，落日余晖中，远处的海平面被浸染成红色，而球道中的绿也开始变得深沉。
杨子尘高瘦的身影像是被定格在一片浓墨重彩的布景里，姿态卓越。
两人不觉站着看了会儿，见杨子尘那组很快走上来，一闪又进了会馆，姜末转头问：“球道上还有几组？”小金说：“顶多也就六七组吧。”
她一听就想去冲个澡，正犹豫着，通往大厅的隐藏门被人从外面拽开，文婧小脸通红地进来。
姜末一看她那表情就知道是生气了，于是问：“上面没人？”
“奥。”她一屁股坐在长椅上，咬着嘴唇看了看姜末说：“真气死我了，刚才上去，机房和外间大办公室都没人，我就往里面找了找，到部长办公室门口，你猜我听到什么了？”
“听到什么了？”
“我听见李明淑在里面告咱的黑状呢，说被出发室搅和的没法干了，我细一听，在说太太丢包那事，说她一下午什么也没干，竟给咱们当小厮儿了，一会儿当翻译一会儿又跑腿的，她好歹也是前台领班什么的……”
小金一听就炸毛了：“这人怎么这么小心眼啊，她懂不懂什么是部门协同？咱不会韩语，她会，就帮下忙，这不很正常吗？”
姜末扫她一眼，又看文婧。
文婧撩了下额前刘海，“奥，又说咱没个准儿，朝令夕改的，把前台都整晕乎啦，一会儿不让客人下场，一会儿又让下，合着好人都让我们当了，得罪人的事却让她们前台做。”
小金更不爱听了：“我呸，下不下场的不都是出发室看球道情况定吗？什么时候还得跟前台商量了？这也太没事找事了吧，还有什么？我听听她还能多不讲理？”
“再，再也没什么了……”文婧看了眼姜末，有点言不由衷，姜末一想后面肯定是针对自己喽，笑问：“是说我了吧？”
文婧苦恼地一笑：“后面她就小了声，可能问姜姐是什么关系进来的吧？或者……是问部长跟姜姐什么关系？”她摇摇头，“这块我真没听清……反正她嘀咕了一阵，又说姜姐性子莽撞，那意思怎么能随便来个人就让当主管？”
“我天，是我孤陋寡闻了吗？怎么以前就没发现她这么能编排人呢？”
文婧捅了下小金，“咱俩都是才调过来的，能知道什么，听说走的那位男主管可是一个劲地追了她小几个月，你不会不知道吧？那时出发室都是听前台的好吧，人家那时处得好着呢，这没什么矛盾的你上哪发现去？”
姜末默默听完，看有球童进来交卡，示意小金去外间看看，又问文婧：“所以你就这么回来了？”
文婧一摊手：“昂，没人，我也不敢瞎动，又听了一肚子气，索性就回来了。”
姜末说：“那行，明早你俩谁早班再上去弄吧。”
她低头沉默了好一阵，等小金又哒哒跑进来，才对两人说：“今天听的这些，都烂肚子里，就当没听到，你俩这就下班吧，我看着就行。”
两人难掩高兴，又都有点不好意思，互看了一眼，小金才说：“这好吗，姜姐，还是你先走吧。”
姜末一摆手，“走吧。“
两人就像小鸟一样，迅速清理了桌子，转眼走了个干净。
姜末枯坐了一阵，脑袋里像是放起了小电影，这些天乱七八糟事儿，又都一帧帧闪过。
很快外面几组客人接连回来，球道上也彻底变得漆黑一片。
姜末锁了门出来，路过前台，李明淑像没事人一样打招呼，“这就走啊。”
她也意味深长地笑：“是啊，您今天真是辛苦了，还得会儿？”
李明淑夸张地叹了口气，“唉，可不是吗？还得对下帐呢，你也辛苦了，那明天见吧。”
姜末出了会馆，见白天排得满满当当的停车场，只剩下了几台车。
班车师傅在台阶下抽烟，不远的车里亮着灯，后厨的几人正小声扯着闲篇。
姜末问：“是最后一趟了吗？
“是啊，您今天又不坐班车了？”
姜末说：“看样子还得等一会吧？我就溜达到门岗坐公交好了，反正也就十分八分的路。”
门岗外面不远就是公交终点站，但没车，站台上也没几个人。
一辆大吉普车忽然停在她跟前，杨子尘伸出头来说：“上车，我顺道送你。”
姜末说：“不用了，你知道我住哪呀就送我，万一不顺道呢？”
杨子尘说：“你上来吧，肯定顺道。”
姜末一想，人家也是好心，自己也别太傲慢整得防范心理太强，于是上了车。
两人一时无话，沉默着开了一阵，杨子尘忽然问：“送你去哪呀？”
小白楼离球场总共也没几站，姜末看再有一站就到了，说：“大概五六分钟吧，我住的离车站不远，你就把我放道边就行。”
杨子尘一听，转过头来问：“你不有事吗？不出去？”
姜末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口道：“我有什么事啊，就直接回家。”
杨子尘马上说：“那就今晚吧，我请你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