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犹碰到
姜末下班往练习场打去电话，想告诉关小羽，晚上不用给她留饭了，但接电话的却是保洁大姐。
她着急地说：“小关肚子隐隐疼了一下午，这会儿厉害了，正要让我给你打电话呢。”
姜末扔了电话就往练习场跑，她知道关小羽有慢性阑尾炎的毛病，估计是又犯了。
果然，关小羽脸色苍白，疼得说话都费劲，一见她就哭起来了，“这次我有预感，怕是要挨一刀了，可是我害怕开刀啊……”
姜末紧握着她的手，安慰道：“别怕，已经叫车了，到医院让大夫看看，兴许打个吊瓶就没事了。”
可到医院一检查，真就照着她的话来了，大夫说：“一刻都不能耽搁，马上得手术。”
姜末一通上下楼跑，关小羽很快被送进手术室。
她又去联系邹安，下楼找电话亭，这才想起与杨子尘的晚饭之约，看表，早过了时间。
找出下午他给的名片，拨号码过去解释，杨子尘话说的挺好，只是末了提醒她别忘了欠他这顿饭。
姜末哪有心思多说，瞎答应着挂了电话。
跑回来没一会儿，邹安就来了，还好，关小羽最终手术顺利。
姜末让邹安回去，自己陪了一宿，天亮问大夫没什么事了，又接着去球场上班。
一整天她都昏昏沉沉的，还好客人不多，捱到5点，就跟文靖说了声先走。
先回家拿了点必需品，又在医院旁边的小饭馆买了碗粥，上楼一进病区，就见关小羽弓着腰在走廊里溜达，旁边有个男人给她拎着输液瓶。
关小羽也看到了她，笑吟吟给他介绍：”这就是我跟你说起过的大志。”
姜末知她才处了个对象，交往也有两三个月了，马上礼貌地伸出手。
两人目光相遇，都是一愣，大志随即惊讶地喊了声：“嫂子。”
姜末更是意外，打量着他好半天才说：“这世界还真是小啊，看样子你过得不错。”
大志有点不好意思，笑道：“就那样呗，开了个小酒吧，就算凑合着过吧。”
“奥，就是那个零点吧？听小羽总说，那可不是什么小酒吧呀。”
大志脸微红，嘴唇翕动着，感慨道：“这都多少年没见了，你都没怎么变，还是那么漂亮，那年你忽然没了消息，隔了好久，我才听说你去了南方。”
“是啊，我也是刚回来……”
旁边关小羽一脸惊诧，耐不住拐了下大志胳膊，“你俩怎么还能认识呢？”
大志只是笑，一副不知从何说起的表情。
三人进了病房，关小羽就催着两人赶快说说。
姜末并不打算跟她解释什么，而是问了她一天的状况，得知都挺好，才笑着说：“一会儿让大志跟你说吧，我可是困得马上要睁不开眼了，趁大志在这，我就先回去吧。”
关小羽一听赶忙说：“快走，快走，你脸色确是不好，快回去好好补一觉。”
姜末不再说什么，跟大志打了声招呼，就出了病房。
她一走，关小羽就急不可耐地问大志是怎么回事？
大志反问她：“你跟姜末是怎么认识的？”
关小羽说：“我俩是同学，初中就认识了。”
“这么说，她跟高若恒的事你也知道？”
“昂，我不但知道，他俩结婚我还是伴娘呢。”
大志听了不住点头，说：“我跟高若恒一个大院，前后楼住着，也在一起玩过，但他比我能大个五六岁吧。”
关小羽紧跟着问：“那会儿，我也在省城读书，也跟姜末去过他家，怎么一次也没见过你。”
大志不好意思地说：“我跟高若恒也不总在一块玩，人家从小到大都是学习尖子，在我们那片是出了名的品学兼优，我嘛，属于脑袋笨，也不好好学，只知道调皮作祸那批孩子，你没见过我很正常，再说他俩要结婚那阵，我已经去了黑河，那会儿倒腾大豆，也没能参加婚礼。”
关小羽：“我说嘛，你要参加婚礼，咱俩说不定早认识了。”
“是啊，人和人之间还真是不好说，没想到咱俩到头来在这里认识，更没想到高若恒和姜末会那样收场，当初两人可是最招人羡慕的一对。”
大志低头搓着指节，似想起了往事，过了会儿又说：“要说他俩能在一起，还是我的帮忙起了决定性作用，那会儿是太小，做事儿不过脑子欠考虑，以为那是成人之美，现在看来，倒像是害了姜末了。”
关小羽马上感兴趣地支起身子，“哦？你帮的忙？快说说是怎么回事？”
大志回过神来，急着回避道：“害，也没什么，改天再跟你细说吧，你这个病号说了这么久的话，是不也该躺下休息一会儿了。”
关小羽觉得这里面有点什么事儿，但大志不说，她也不好强问。
那晚，病中的关小羽早早就睡了，而回到家的姜末，虽困乏至极，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突遇大志，让她又想起了尘封已久的过去……
一切好像都是从去秋林百货外语角开始的。
那是8年前，姜末19岁，在省城读中专的第三年。
那会儿，全民学英语的热情高涨，姜末也是莘莘学子中的一员。
每周日下午，她都会跟寝室的同学一起去那里，不久，便结识了一批志同道合的朋友，其中，就有高若恒。
当时28岁的高若恒，是某大学的英语老师，他长相英俊，人又成熟稳重，在这个小圈子里很受注目。
初见姜末，他就展开了热烈的追求。
姜末虽对他也有好感，但考虑到比自己大9岁的年龄，就没有答应。
事情的转折是在一个雨夜，那天她跟关小羽约好了去溜冰场，俩人一高兴玩得有点晚，出来看天已经黑了，没一会儿又哗哗下起雨来，两人赶紧挤上一辆公交车，下车又仓促分手，一个往东一个往西，顶着雨，撒腿就往各自学校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