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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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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望舒一个人坐在阳台着发呆。已经不知道有多少阵风吹过,天色由暗到渐渐明。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睡不着。

    熬到凌晨4点才有些许困意,回到房间睡下。这一睡就睡到了早上11点。娄音已经来回敲了姜望舒的门好几遍了。

    里面都没有动静,一旁的谢白榆有点担忧。“阿姨,舒舒她…还没有醒吗?”

    娄音皱起眉头,不明所以的看着谢白榆:“要不你进去叫叫?我这还要去包饺子,奶奶还在催着。”

    谢白榆表现出一副乖乖样:“好,您先去忙吧。”

    娄音下了楼后,谢白榆手指屈起,轻敲了几下门:“舒舒?醒了吗?”

    等了好久,里面都没有声音。谢白榆打开了门。扫视了一圈,在鼓起的被子中,发现了蜷缩在一起的姜望舒。

    谢白榆俯身看着熟睡的女孩,用手指轻碰了碰姜望舒的脸。姜望舒被捂得热热的小脸,突然被冰冷的手指冷了一下。小脸瞬间皱起,转了个身又睡过去。

    谢白榆无奈的笑着,长手一捞,将姜望舒翻过来:“起床了!不起床我就走了?”

    姜望舒一听谢白榆要走了,用力抓起被子,往头上一盖!不看他!这几天郁闷的心情又上来了。“你走吧!干脆分手好了!”

    谢白榆听着一怔。坐在姜望舒床上,将她盖在头上的被子拿下:“谁说要分手?不许分手!你要睡,好!那我也陪你睡!”

    说着便装作要躺下的样子,姜望舒一听他要和自己睡。猛一下的起身:“不许和我睡!”

    谢白榆看她起来了,便起身眼里含着笑意:“好,不睡。快起来洗漱吧。嗯?”

    姜望舒烦躁的锤了两下被子:“心机男!出去!”

    “好,我出去。”谢白榆转身出了房门,顺带关上了门。

    很快姜望舒就收拾好了,扶着楼梯扶手缓缓下了楼。

    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穿着老头衫的小伙。姜望舒想着自己爷爷什么时候这么高了?还站的板直!

    眯着眼,仔细一瞧这熟悉的背影。是谢白榆!谢白榆站在娄音和奶奶旁边。有模有样的包着饺子。秦奶奶一脸笑意,捏着手里的饺子皮。看着谢白榆:“小榆啊!学挺快啊!”

    谢白榆俯下身应着奶奶:“您教得好。”

    奶奶听得笑得合不拢嘴,拍着谢白榆的背:“嘴真甜,这小孩!哈哈哈哈!”

    娄音先注意到,站在楼梯口上的姜望舒。招呼着她过来:“舒舒!起床了啦!快过来吃饭,等会还有饺子吃!”

    奶奶看着姜望舒下楼:“小美女起床咯!你看看小榆!一大早就起来忙活了!”

    姜望舒看着谢白榆,走到他身边。不解的拽了一下他的衣角:“你怎么穿我爷老头衫啊!噗哈哈哈哈!”

    谢白榆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扯着笑:“刚刚和面团,加水的时候。不小心衣服脏了。”

    姜望舒看着面前的人,一身藏蓝色老头针织衫。谢白榆很高,爷爷的衣服只能堪堪穿着。屁股都没有遮住,姜望舒忍不住笑出了声。“你真成熟!一夜成长!”

    谢白榆在姜望舒脑门上,轻弹了一下:“成熟点,不好吗?嗯?”

    姜望舒捂着自己的脑门:“君子动口不动手!懂不懂啊!急了!看吧,你急了!”

    秦奶奶是个明眼人,光是看着谢白榆看姜望舒的眼神,那藏不住的柔情。就知道两人肯定不简单!

    秦奶奶推着姜望舒走:“哎!舒舒快去吃饭吧!等一下又该胃疼啦!”

    姜望舒不再和谢白榆拌着嘴,转身去吃了早餐。

    谢白榆没有带行李过来,又怕麻烦姜望舒一家。下午打了招呼,就回了启衢。

    姜望舒要参加比赛,也只呆了几天就匆忙回去了。

    回去前,秦奶奶还握紧了姜望舒的手,语重心长的嘱咐着:“注意安全!好好学习!长点心!别被人骗了!拐走了!”

    姜望舒听了几百遍了,每次回来奶奶都会说类似的话。姜望舒已经听腻了:“知道啦!不会的奶奶!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看着旁边的爷爷:“走啦!爷爷!”

    爷爷腰杆子微佝偻着:“好!注意安全!”

    姜望舒上了姜怀衡的车,姜望舒看着路上不断移动的风景,车已经开出了金城。下次回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很快钢琴初赛开始了,姜望舒给谢白榆,程章凌,温斯露都留了观看位置。静等着他们过来。

    程章凌和温斯露,毋庸置疑是来得最快的。很快就落了座。

    温斯露看着身穿白色缎面裙的姜望舒,不由的赞叹:“舒舒!你今天好漂亮啊!”

    姜望舒原地转了几下:“是吧!我选了好久!”

    程章凌懒散的靠在椅背上,看着旁边座位没有人来。问了一句:“谢白榆呢?不会放你鸽子了吧!”

    姜望舒偏过头,呛了他一句:“晚点来不行?”

    程章凌服软的说着:“行行行!人爱耍大牌!当然是晚点来!”

    姜望舒不屑和他拌嘴,坐着等着谢白榆。心不在焉的看着台上的演出。发现根本听不下去,台上已经来来回回,换了好几个人。谢白榆还没有来!

    快到姜望舒上台了,姜望舒走到后台准备着。眼睛还一直看着入口出,和预留的位置。谢白榆一直没有来。姜望舒咬着下嘴唇,手抓紧自己的裙子。“谢白榆!不是说好了吗!鸽子精!”

    台上的参赛者已经弹奏结束了,台下响起掌声,参赛者离开了舞台。下一个是姜望舒。

    姜望舒深呼吸了一下,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笑着走上了台前。右手压在胸前,轻轻的鞠了个躬。随后捋着裙摆,坐在了钢琴椅上。

    在最后又看了眼观众席,谢白榆卡着点来的一般。这次姜望舒看见了他。

    转过头,嘴角微微上扬。手指在黑白钢琴键上,弹奏着。

    女孩柔顺的头发,被低盘起来。露出白皙纤细的脖颈。一身纯白有光泽感的,缎面料裙子,给看起来冷艳的女孩,加了些许柔情。而手上那串黑曜石,却显得格外扎眼。

    女孩似乎很陶醉,将自己融入钢琴曲中。暖黄的灯光打在她的身上,仿佛天生就是为钢琴而生的。

    光是听着前奏,就让人赞叹不已。

    谢白榆坐在椅子上,看着女孩眉头紧锁。双手紧紧握着。心里堵得慌,有种呕吐劲。

    谢白榆强忍着恶心劲,听着钢琴曲。手已经握出了红痕,越发头晕无力。

    程章凌看着兄弟一脸要死不活的表情,用手拍了拍他,小声嘀咕着:“怎么?看姜妹表演,你很不爽啊?不乐意来别来啊!”

    谢白榆被拍了一下,更加难受。姜望舒弹的好巧不巧的和谢白榆当初弹的,是同一首曲子。谢白榆听着低缓的前奏时,心就很慌。

    临近高潮时,谢白榆心乱如麻。感觉头晕眼花。小时候的场景,不断在脑海里混乱地放着。奶奶的声音穿杂着钢琴声。谢白榆感觉脑袋胀得很。

    谢白榆再也听不下去了,直接踉跄着跑了出去!邻座的陈远,看着突然跑出去谢白榆。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感觉事情不太对。便跟了出去。

    谢白榆扶着墙,无力感涌上心头。只能躲进了旁边的安全通道里。背靠着发凉的墙,蹲坐了下来。一手撑着脑袋,低头看着地板。止不住的心慌,无助感在此刻到达了顶峰!

    陈远跟随着谢白榆,来到了安全通道里。看着坐在地上的谢白榆,这样子不太像是不想听曲了。倒更像是对某一种东西的恐惧。

    陈远为了确认自己的想法,蹲了下去看着谢白榆。语气带着丝丝笑意:“谢白榆,你该不会是对钢琴有所恐惧吧?心理疾病?”

    谢白榆离开了表演厅,不再听见钢琴曲声。又出来缓着,强撑着一丝清醒抬起了头,看着面前的人。眼神凌厉森冷,低声的说着:“呵……有你什么事?”

    陈远听着他这语气,肯定了自己的想法。站起了身,笑得更加明显:“姜望舒是弹钢琴的料,你是他男朋友,却不能听,不能看。不能支持她!最基础的你都做不到!你配吗?”

    谢白榆冷哼了一声:“我不配?那是被拒绝过的你,配吗?”

    陈远被戳中了痛处,恼羞成怒的指着谢白榆,恶狠狠的说着:“拒绝过又怎样?我可以去追回来!起码我是个正常人!你是个精神病!”

    精神病这三个字,狠狠的砸进谢白榆的心里。像一块石头一般,压得谢白榆喘不过气。

    谢白榆回想起了初二那天,同样也是精神病的男人,举刀砍向姜望舒。那时谢白榆看见都快疯了,直奔向男人,狠狠的踹了一脚,挡在姜望舒身前。才阻止了悲剧的发生。

    谢白榆说过,不会再让她被吓到的。可自己就是个精神病,他也怕自己发病时吓到她。

    谢白榆冷眼回视着他:“呵……那又怎样?”

    陈远被气得跺脚,正要上前抓起谢白榆。就被人用力推开,是程章凌!

    程章凌看着身边两个位置都没了人,发觉不太对劲。便出来逛逛,听见安全道里有争吵声,便进来看看。没想到还真给他撞上了!

    程章凌将坐在地上的谢白榆扶起,不爽的看着陈远:“tm我看你像那个精神病!没事回家种会地!别来血口喷人!”

    程章凌带着谢白榆要走出安全道时,陈远在后面得意的喊着:“谢白榆!听说精神病,是不能结婚的!你要耽误她一辈子吗?”

    程章凌转身走过去,给了他拳:“tm的!你精神病吧!就你话多是吧!耽误你妈一辈子!”

    陈远被打倒在地上,嘴角渗出了丝丝血丝。

    程章凌扭头找谢白榆时,谢白榆已经不见踪影了。哎!奇怪!一溜烟就走了?他走这么快?

    程章凌以为他回去看演出了,自己也便走回演出厅。姜望舒演奏结束后,下意识看向谢白榆的位置,谢白榆早就不在了。

    姜望舒狐疑的走下了台,问着刚进演出厅的程章凌:“谢白榆人呢!”

    程章凌看了眼座位:“他没回来啊?”

    姜望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摇了摇头:“没有。”

    程章凌:“坏了!问刚看见他在和陈远吵架。后面我给人打了一顿时,他就不见了。我以为他回来了!”

    姜望舒摸着脖子上的星月项链,心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慌了。直接跑出了演出厅,想找谢白榆。却迎面遇上陈远,陈远看见姜望舒急匆匆的样子,大概也知道为什么了。

    拦住了姜望舒,姜望舒推开他的手:“你干嘛!”

    陈远依旧笑着说着:“你在找谢白榆吧!”

    姜望舒听见谢白榆的名字,便停了下来。

    陈远走到姜望舒面前:“我刚刚看谢白榆往北门走了,可能要去小吃街吧。”

    姜望舒上下看了眼陈远,跑出了楼道。她才不相信,谢白榆不看她演出,去什么小吃街!

    姜望舒路过一楼的器材室,大步跑出校门口。

    谢白榆躲在了,一楼昏暗的体育器材室里。现在的他,脑子还是很胀,无力感遍布全身。估计是不能自己走回去了。谢白榆拿起了手机,拨打着谢颂承的电话。

    谢颂承放年假,现在在家里和江澜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着热播的偶像剧。

    电话响起,谢颂承接起:“喂?”

    谢白榆虚弱的说着:“爸,来学校接我。复发了。”

    谢颂承知道后,立马起身,拿起车钥匙。江澜喊着:“我和你一起去!”

    很快,谢颂承到了学校,将谢白榆带上了车。谢白榆闭着眼靠在车椅上。车里很安静,都不约而同的没有讲话。

    将谢白榆送到了医院里,谢白榆的主治医生,是给谢白榆看诊过很久的高医生。对谢白榆的情况很是了解。

    高医生简单的询问了两句,了解了这次复发的原因。

    高鸣的想法是说催眠,小时候催眠效果是最好的。却拖到了现在。以谢白榆这种情况,现在最好的治疗方案就是催眠!高鸣的医术,现在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

    谢白榆还是很执拗,坚决不想催眠。谢颂承也很头疼,问着高鸣:“还有什么办法吗?”

    高鸣摇了摇头:“我医术只能这样子了,不过你们可以去京城,找找我师傅,让他给你们治治。”

    江澜听到有办法后,自然是欣喜的:“好!谢谢高医生!”

    高鸣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不过,治疗时间肯定是漫长的,我师傅老人家定居京都。你们往返麻烦,有条件的话搬家吧!”

    谢白榆沉默不语。

    谢颂承点了点头:“好!谢谢高医生!”

    谢颂承在医院里,就联系了搬家公司。高鸣那边也联系了自己的师傅,老师傅那边,听了谢白榆的情况,也很乐意帮助他。一切都顺风顺水。

    姜望舒在街上找着谢白榆,不断的给谢白榆打着电话。可无论怎么打,电话里永远都只是那个冰冷的机器人声。

    姜望舒切到和谢白榆的微信聊天界面里,给谢白榆发着信息。

    姜望舒:“你在哪?”

    “接电话啊!”

    “又玩消失是不是!”

    姜望舒不想漫无目的的找着,干脆找程章凌问了谢白榆的家门号,直接去檀临找着谢白榆。

    檀临保安管得很严,姜望舒在保安亭里,和保安大哥苦苦周旋了好久。保安大哥被她讲烦了,才放她进去。

    姜望舒不相信,谢白榆不是这种说走就走的!如果说要分手,那先提,先走的人。应该是她!她不甘心,自己就这样自己就这样子被毫无征兆的甩了!

    姜望舒看着电梯增长的着数字,心里已经积攒了许多怨气和怒气。想着见到他,怎么质问他!

    电梯一开门,姜望舒就冲了出去。火急火燎的跑到谢白榆的家门口。

    门是敞开的,姜望舒看着一个人从里出来。正想开口质问,那人搬着东西走了出来。并不是谢白榆,那人搬着行李,看着眼前的女孩。头发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开了,微喘着气。呆呆的望着门内。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姜望舒回过神,看着身穿深蓝色衣服,上面还印着“搬家公司”的名字:“请问?这家人为什么要搬家?”

    男子笑了笑:“我哪知道啊!人爱搬就搬咯!管你什么事啊?小姑娘!”

    姜望舒看着几个男子,搬来搬去的。里面始终没有谢白榆的身影,便觉得有种被抛弃的感觉,慢慢的走出了檀临。

    路过保安亭时,里面的大哥朝着姜望舒喊着:喂!小姑娘!你要找的人找到了吗!”

    姜望舒愣了愣,转过身,勉强的笑着:“没有。”

    大哥笑着:“看你着急忙慌的!现在也找不到了,快点回家吧!一个小姑娘挺危险的!”

    姜望舒点了点头,一个人过着马路。1月的寒风很刺骨,姜望舒只穿了件单薄的裙子。就这样子任寒风不断的吹过。奇怪的是姜望舒并不感觉冷。像是麻木了一般。

    散在肩上的头发,被风胡乱的吹着,有些吹到了姜望舒的脸上。姜望舒没有理会,自顾自的往前走。

    走到了锦庭门口的拐角处,那里蜷缩着一只小狗。是初见谢白榆时,咬着他裤脚的那只。如今的它,依旧在流浪,没有人要它。

    姜望舒不再看着它,脚踏上台阶,直直走进了锦庭里。寒风吹过地上的枯叶,枯叶被风带着在地上滑动着,发出细微的摩擦声。仿佛一切又回到了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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