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心随境转,境由心生(15)
“警察同志,我们第一次探望李沐阳时,他亲口对我们说,从车上下来的是的年轻人,走路醉醺醺的,怎么到你这儿变成了中年人了。”张宝军说道。
“你有证据吗?”
“李沐阳是目击证人,他说的话就是证据。”
“这就是他的证词。”警察乙把指着a4纸说道。
春兰听到这,不停的流眼泪。
成年人的崩溃,只是一瞬间。到了一定年龄,就要面对这个社会的挤压和不公,过去道听途说的潜规则,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那种无助,足以让人心死。
有实力的人,爱惜自己的羽毛,他们用雷霆手段堵住目击证人的嘴,再用钞能力买通官吏的笔,真正的受害者在三方的编排下,艰难的获得一点施舍。
场景切换到a4纸的后面。
“你叫什么名字。”警察甲问道。
“李沐阳。”小青年紧张的说道。
“案发时,你在哪里。”
“我,我被甩到花坛边上。”
“你看到了什么。”警察乙问道。
“我看到,一个,一个中年人从车上下来,看了看摩的师傅的情况。”
“你说的是真的吗?这有记录仪。”警察甲,斩钉截铁的语气。
“是,是真的。”小青年,看着警察后面,林某吃人的眼神,害怕的说道。
“好,保证你说的话,真实有效。”警察甲有点威胁的语气。
“保证。”
警察乙扭头对林某点了点头,离开了。
“沐阳啊!你在这儿安心养病,医药费我来承担,另外给你十万块钱,说到做到。”林某换了个慈祥面孔,轻声说道。
“谢谢,林总。”李沐阳已经见识过林某的手段,警察甲乙到场时,三人有说有笑,很熟悉的样子,记录仪打开后,三人换了表情,陌生冷漠。
李沐阳没有错,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能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就很不错了,普通人不愿意掺和是非,更不愿意揭发藏污纳垢的官民交易。
昨夜,他被强制转院时的无助,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顶替林某的中年人,是林某的堂叔林顶,四五十岁的年龄,看上去有些苍老。
张三和春兰,林某,林顶坐在通往后街法院的依维柯上,车的后面一辆辆摩的汇集,足足四五十辆,他们都是张朝南的同乡,是到法院门口,给春兰女子撑腰来的。
张朝东,张朝北,张宝军,以及春雷等坐在摩托车的后面,每个人的表情显得略微紧张。
沉默的车厢,春兰抑制不住悲痛,哭晕多次,张三哭着安慰道“妈,别哭了,你哭坏了身体,我们姊妹怎么办,已经没有爸爸,不能没有妈妈。”
“没事,孩子,没事哈!”面如枯槁的春兰,气如游丝。
“叔,你年龄也不小了,为什么说瞎话。”春兰哭诉着。
“就是我开的车,就是我开的车。”中年男人不停的重复着。
“你别乱说,证据都在那摆着,这就是一起交通意外。”林某说道。
“人在做,天在看,谁要做了违心的事,谁就不得好死。”春兰骂道。
“…”林氏两人不再搭理春兰。
“你可以为你崽不计后果,我可以为我父赌上未来。”张三指着二人说道。
林顶看到张三的表情,内心五味杂陈,他本是就是纯朴的人,为了他这个侄子,他不得不这么做。
春兰的诉求很现实,人没了,她就想这条命能值个好价钱,而林某宁愿把大把的钞票,打点关系,围堵春兰,也不愿多出一毛。
这该死的,扭曲的人性。
法庭上,春兰哭诉家庭的艰难,没了顶梁柱,家里的四个孩子还要抚养,其他的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春雷在旁边据理力争,张宝军,张朝东等人,现在旁边补充。
摩的师傅们,把车子停在法院门口,一排排的,在庭外无声的支持。
两个小时过去,双方在法庭上和解。
张朝南的命,卖了9万。
离开法院后,坐在通往殡仪馆的公交上,林顶走了上来,将一沓钞票,塞到春兰的手里,说道“对不起,弟妹,这三千块钱是我额外补的,对不起。”
说完这句话,离开了。
摩友们,看到问题解决了,骑着摩托车,消失在四通八达的柏油路上。
春兰在曼曼的陪同下,将钱存到曼曼名下的银行卡上,而后折回殡仪馆。
一切尘埃落定,张三小心翼翼的将骨灰盒放到背包里,曼曼搀扶着春兰,走进返程的大巴车。
大巴是不允许带骨灰盒上车,张三将身躯挺直,露出轻松的表情,这才瞒过了司机。
远在新疆的罗远,听说张朝南去世的消息,放下手中的工作来到荒凉的隔壁房,张朝南曾经住过的铁皮房,侧卧床榻,沉思许久,时不时哭出声来。
第二天,给春兰通了电话,送来吊唁,又要了银行卡号,汇来一笔哀悼款,并许诺只要张三来队上一定给他转正。
回到张家村,张三家门口围满了人,附近几个村庄的陌生人也来了不少,每个人脸上写着惋惜两个字,有些泪点低的,听到张三一家人哭丧的声音,早已泪流满面。
银花从集市上,给张朝南订了口上好的棺材,料理后事的人,把张朝南的骨灰,撒在棺材里,再用九枚硬币在棺材底部,摆出人形,盖上棺盖,张朝南的一生划上了句号。
温良恭俭让是张朝南的墓志铭,油盐酱醋茶是春兰的催命符。
丧事办完后,春兰也疯癫了,每天到张朝东家闹,有时也去张朝北家闹。
张朝南去广州前,张楼斗去世了,按照当地的习俗,披麻戴孝的应是长子,而张楼斗没有子嗣,这事应该轮到张朝东,给没有子嗣的长辈披麻戴孝是大凶,张朝东自然明白其中道理,他便躲了起来,杨氏让张朝南做孝子,张朝南一向不迷信,又听杨氏的话,便照做了。
春兰将张朝南的死,归咎于此,春兰和张朝东闹除了出口恶气外,还有要张楼斗的宅子。
“大哥,既然朝南给楼斗大伯披麻戴孝,做了孝子,他的宅子就应该给我家。”
“你想得美。”张朝东说道。
“给鳏夫披麻戴孝是忌讳,你躲起来了,让朝南做,他赔上了性命,你还是不是人了。”
“mlgb,你说谁不是人呐。”杨氏从厨房走了出来。
你一言我一语,两人相互问候了长辈,接着就动起手来,张朝东和杨氏两人殴打了春兰。
春兰找张三小叔做主,张朝北来回打太极,春兰去他家也闹过几次。
在张三印象中,那一年春兰脸上的伤口不曾愈合过,身上总是少不了青紫,张三在市里上学,每次回家去张朝东家理论,都被春兰叫住了,不让他掺与大人之间的事,张斧头摆在中间,偏向活着的。
在王友的蛊惑下,曼曼把赔偿款取了出来,投入到传销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