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心随境转,境由心生。(14)
家里三个学生上学,学费生活费以及家庭开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张朝南前些年挣得钱,翻盖房子和装修,再加上几年的花销已经所剩无几了,春兰的磨坊也被隔壁村更好的机器淘汰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贫贱夫妻百事哀。
这些道理,都在张三家得以应验。
张朝南和春兰通了许多电话,春兰还是服软了,让张朝南回来去队上,他在队上待的久了,里面的沟沟壑壑他都懂,在广州转来转去也挣不到钱。
张朝南明天就要走了,张有力做东给他饯行。
“朝南哥,我现在又有新项目,不要去新疆了,跟着我干。”张有力摩的不跑了,他现在新项目缺人,想拉拢张朝南。
“好意我心领了,我觉得石油队更适合我。”张朝南拒绝的说道。
张有力的新项目总结两个字,偷和骗。
偷指的是,带着队伍偷国家电缆卖里面的金属,以及入室盗窃。
骗指的是,联系收废品的,让他在指定的工地等着,他伪装成工地的管事,将收废品的带到钢材堆积的地方,然后说道“这些钢材用不上了,便宜处理给你。”,收废品的无论怎么出价,张有力都答应,收废品的以为占了大便宜很快给张有力数钱,张有力拿到钱后,随便找个借口离开了,收废品将钢材装车,有人看到也不会觉得奇怪,只是把收废品的当成了转移材料的工人,这种方式屡试不爽。
张有力用这两种方式,积累了不少财富。
张朝南在此期间,一直跑摩的,不去掺和张有力的新项目。
“那好吧!”张有力也不勉强。
“有力,当哥的劝你两句,钱也挣得差不多了,该收手时就收手,另外你和陈东峰的老婆结束不正当的关系,你俩的事包不住的。”
“嗨!没事的。”张有力不爱听这些话。
就在这时,一个小青年说道“师傅,走不走。”小青年看到摩的停在张朝南旁边便问道。
“去哪里。”
“落口巷。”小青年回答道。
“10块钱。”张朝南说道。
落口巷距离这儿不远,骑车3分钟的距离。
“师傅,10块太贵,5块钱拉不拉,不拉我找别人。”
“拉”张朝南开口说道。
“朝南,明天你就走了,别拉了。”张朝东说了一句。
“不远,5块钱也是钱,不挣白不挣。”张朝南觉得送上门的生意,丢掉可惜了,另外家里几个孩子的学费也是不小的开支,挣一点是一点。
张朝南骑着车带着小青年,疾驰而去。
2分钟后。
“碰!”
摩托车在过路口时,和一辆右侧驶来的轿车相撞,摩托车在地上擦出火花,旋转着溜出二十米远,小青年被甩摔了出去,张朝南被摩托车压着…。
“朝南…”
“二叔…”
张朝南一夜未归,张朝东让潇潇和张艳分头去找,张有力发动以前的摩友,四处打听。
“昨天咱们摩友,在后街大道发生一起事故,一死一伤,那个是不是你的兄弟。”摩友甲说道。
“他们人呢?”张有力问道。
“你去厚街医院找一找。”
张朝东带着女婿,以及张有力来到厚街医院。
停尸间。
张朝东走出停尸间,双手捂着脸,眼泪不停的往下掉。
…
池市一高。
张三和李霞及第一秩序组,都考进了池一高,是池市最好的高中,张三早早的来到学校,等待着第二天的开学,分到宿舍后,张三和李霞相互帮衬着搬东西。
就在这时,张三的舅舅春雷找了过来,说是有急事,要带他回家。
回到家中,春兰坐在客厅,他的身边围满了亲戚,每个人的脸上,挂着悲伤的表情。
“大姑,二姑,妗妗你们来了。”张三问候道。
“嗯嗯。”大姑金花拍了拍张三说道。
“妈,春雷舅舅说爸爸出车祸了。人怎么样了。”张三哭腔问道。
“没事,你爸休息几天就好了,明天咱们就去广州看他。”春兰很平静。
张三涉世不深,他不明白,家里的亲戚,兄弟,娘家人一起去,意味着人已经不在了,他作为长子也一定要去。
而之所以不告诉张三姊妹父亲去世,所有人都对他隐瞒,就是怕他们心灵上承受不住。
坐在开往广州的大巴,张三在心中默默祈祷,尽快康复,他还憧憬着父亲很快就站了起来。
可下了车之后,直奔医院停尸间。
同行的十多人,在张朝南尸体旁,辨认了一圈,而后哭声传来。
“爸爸。”张三扯开小叔张朝北的手,跑了进去。
看到张朝南半边脸,安静的躺在格子里,大哭起来,而后指着春兰及众人说道“不是说腿受伤了吗,你个大骗子,你们都是大骗子,爸,你醒醒,爸爸…。”
张三被张朝北抱到门口,眼角湿润,安慰道。“孩子,别哭了啊!别哭了。”
“三叔,为什么是我爸,躺在里面的为什么是我爸。”
……
曼曼得到消息后,带着王友从贵省赶了过来。
傍晚,张三坐在街道旁的路牙子上发呆,春雷走了过来,拍了拍张三的肩膀。
“张三,你不要责怪你妈,他也是为了你好。”
“舅舅,你不用劝我,我现在觉得是都不好。”张三说道。“我是接受不了父亲的去世,为什么我是最后一个知道,早点知道的话,我会给爸爸准备个帽子,他的头只剩下一半,他那么讲究体面,现在却…,我真是个大傻子。”张三哽咽着,朝自己扇巴掌。
这时被春雷拦了下来,把他抱在怀里。
“三儿,你长大了,接受现实,记住舅舅的话,把对你父亲的爱转移给你的妈妈,她才是最痛苦的,答应舅舅。”
“你给我点时间,舅舅。你别逼我,前段时间我妈妈骂我爸爸:要不来本金,死在外边也别回来。她的诅咒应验了…”张三哭着说着春兰说过的话。
“傻孩子。不要记恨你妈妈。看到舅舅对你不错的份上,答应舅舅,就当舅舅求你了。”春雷有点哀求的说道。
他为了他的妹妹,身在的一切都不重要,春雷没有守住春雨,春风,剩下的春兰是他的逆鳞。
“嗯嗯,我知道了舅舅,我尽量试着原谅。”
……
广州的夜空,没有颜色,张三在这逼仄的天地之间,灰与白的色调,在空旷的街道旁历久弥新。
后座小青年盆骨粉碎性骨折,清醒之后说“当时我坐在后座,车速并不快,过路口时就听见砰的一声,黑车撞到摩托车前面,我被摔了下来,摩的司机被车扎着滑行很远,我看到一个醉醺醺的年轻人,从主驾驶走了下来。”
春兰张宝军以及春雷,再次到医院探望时,小青年已经转走了,来到警察局,看到小年轻做的笔录,心急说道“前天,那个小青年给我们讲,肇事者是年轻人,是酒驾,这口供和他说的不一样呀。”
“这就是笔录,你在质疑我们材料作假吗?”民警甲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