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春兰和朝南
91年9月18日。
二流子出生了。
在病房里的春兰,打开襁褓,再三确认是个带把的,沉重的心结这才打开。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的躺下,闭上疲劳眼睛。
手枕着脖子,沉沉的睡去。
总算给张家留下后了。
二流子上面是两个姐姐,二流子的到来算是让她在这个家亦或是家族挺直了腰板,在二流子没有出生之前,张家从来没有把春兰当成个人看,特别是二流子的爷爷和大伯经常怂恿者张朝南,给春兰些颜色看看,这过堂风在张朝南耳边刮的多了,也就慢慢的变本加厉,有原来的口头争吵变成拳脚相向,可春兰也不是服软的人,从小在家娇生惯养哪能在张家受这门气,也从开始的忍让,变得特别强硬。
都说,床头吵架床尾和,这两口子将这种情况做了延伸,公公家打架回家和,每次把二流子爷爷奶奶气的,也没有办法。
这都是他们给张朝南支的招,也是自作自受,二流子的爷爷属于特别腹黑的一个人,表面上斗不过春兰,就拿二流子两个姐姐出气,打骂不说,还不给饭吃,经常在两个四五岁的妞妞前说什么,闺女管一辈。
这话传到春兰耳朵里,便会跑到公公家把张老头骂一顿,骂完以后,会给二流子的奶奶一些零钱,让她买些蔬菜,肉类改善生活,然后就去围着她的磨坊忙碌起来。
张朝南看要儿无望,一头扎进新疆沙漠滩,跟着朋友搞起了石油勘探,临走前,还在春兰身上缠绵一番。
或许春来受的苦太多,老天开了眼。
把二流子送了过来。
每个孩子都像是个盲盒,只要开箱验货的那一刻,才分出优胜劣汰,很显然二流子的名字,就能看出些许质量。
张朝南,是别人口中的大善人,看不得他人受苦,一心想着带领全村人致富,但自己家都快吃土了,全然不顾,全靠春兰守着打磨坊,挣点口食,勉强维持家庭生计。
二流子出生以后,张朝南从新来滩上的侄儿口中得知是个儿子,连夜买火车票,从新疆向家赶,在到医院的路上买了一筐鸡蛋,和一口铁锅。
农村有讲究,添人添口,添口添锅,这道理讲得通。
这点举动还把春兰感动的不行,打趣道:“曼曼和倩倩出生的时候啥都没有,儿子出生你倒献个殷勤。”
说这话时,顺便蔑视了一眼张斧头,张斧头像个犯事的小偷,东瞄一眼,西瞅一眼,看看墙上有没有裂缝,好能钻进去。
(小偷,记着后面要考。)
以前农村取名字,很有眼力劲,或者地域化,假如你在马路上出生叫陆生,孩子出生时去厕所如厕,看到粪坑,便有了粪坑,在院子里出生看到狗子再跑,叫狗子,什么虎子,狼子,翻斗,村子不大,叫啥的都有,还不局限于品类。
张斧头上面有个哥哥叫张楼斗,也就是二流子的大爷爷,做过土匪,干过国民党,最后快解放那会还客串了一段时间共产党,在一次对日战役中,伍佰多人就他和同村的一个人活了下来,因为身上挨过三个枪子,这才被送回老家养伤,张楼斗和同村的爷爷被赐予英雄勋章,张楼斗回来后第一件事便是到买家接张斧头。
是的,你没有看错。
在张楼斗上山当土匪之前把张斧头卖到隔壁省的。
“那时候,日本鬼子把村子扫荡了,我和你爷爷出去狩猎躲过一劫,然后我把你爷爷卖了,自己上山当起了土匪,唉!”
这是张楼斗给二流子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买家把当牲口一样使唤,没日没夜,把张斧头折腾的死去活来,为了活命,他就着模糊的记忆一直朝西跑,算是跑了回来,路上经历的事,他谁也没说起。
回到张村,娶妻生子,生下张朝东,张朝南,和张朝北,以及银花,金花。
银花,金花是二流子的大姑,二姑。
春兰家祖上是地主,因为某些原因,家道中落,不过就这样,二流子的姥姥姥爷,也把三个舅舅供应到大学,作为家里的唯一的女儿,为了几个哥哥的学业,放弃了县城医校的指标,在家做劳力。
或许看到了张朝南的善和帅,两人才结合在一起。
屋外的寒风凛冽的吹着,像是稻田里的活水,见缝就钻,透过床缝吹到床头,还在坐月子的春兰,被这突兀袭来的寒气,冻伤了腿,落下了风寒。
在出院这天,风寒严重了,站不起来,浑身无力,高烧反复,这倒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