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嫌疑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两名警察做完笔录从教学楼里走了出来。
临走前，李警官把柳烨的剔骨刀没收带走，还给了柳烨自己的联系方式：“今天我们先说到这，如果你再想起来什么记得联系我。”
从教学楼走到校门口，警服上就落满了雪花，李明月掸了掸身上的雪，坐上了警车。
“林国度的尸体上穿着崔政民的囚服，凌烟县又是跑出无涯山山区的必经之地，难道是游玩的谢林度恰好碰见了逃犯？逃犯为了灭口杀掉了谢林度？”
坐在副驾驶的女警员在整理着笔记：“吴晓梦是否也一同遇到了危险？还是被劫持？”
李明月若有所思道：“柳烨的班主任说，柳烨他爸叫柳长歌。”
“这不是？”白朵惊讶。
李明月点头，“没错，是你想的那个人。”
李明月为了搜捕越狱犯，调查过这个柳长歌。
“这柳长歌和越狱这件事有关系吗？”白朵问。
“柳长歌偷猎保护动物，加上私藏枪支，进了监狱。刚放出来不到一年。
三天前，越狱事件发生以后，咱们的人第一时间去了关金润吉的白山监狱，了解逃犯。
不过，监狱的同志给的信息参考意义不大，金润吉服刑期间一直积极表现，还多次获得过表扬。
服刑人员我们也调查了，他们都说，金润吉只会讲简单的汉语，几乎从不和大家说话，倒是和柳长歌走得很近。”
“柳长歌竟然和金润吉是狱友关系？但就算他俩关系近，怎么沟通的？”
“金润吉是朝鲜族人，朝鲜语说得挺流畅的。”
“啊？”白朵深吸一口气，“最近周边县市的警力全部出动，都没有抓到金润吉，总感觉有人在暗中帮助他。有没有可能和柳长歌有关？”
“我也琢磨过这种情况。但是柳长歌1995年入狱，金润吉是2002年偷渡过来，因为抢劫伤人被捕。
在此之前，金润吉可是一直在朝鲜，两人没有任何交集。
柳长歌说，他和金润吉只是普通狱友关系，看金润吉语言不通，也就和他说说话解解闷。生活上也相互照料一下，也就仅限于此了。”
李明月接着补充道：“两人很熟悉是不假，但要说，柳长歌协助一个自己入狱后才认识的外国人潜逃。完全没有动机呀，感觉怎么也说不通。”
“目前来看，吴国强这条线没有什么价值。”李明月皱着眉，说到纠结之处，刚要伸手摸打火机，看了看副驾驶，又把嘴里叼着的烟放了下来。
越狱犯没抓到，倒是两名高中生，一个死亡，一个失踪。
深冬的大雪覆盖了小城，迷离的案情掩盖着真相。
李明月不顾厚厚的积雪，踩油门的右脚又加大了力度，他清楚，要想解开所有谜团，必须要尽快抓捕逃犯金润吉。
赶着回警局的李明月，把警车开得飞快。对向车道驶来的绿色霸道越野车，车轮把积雪扬起来半米高。过快的车速，让越野车的行驶轨迹有些飘忽。
李明月远远看到，便开始不停地按喇叭，可对方没有一点减速的意思。眼瞅着越野车朝自己而来，幸亏李明云眼疾手快，打了把方向，才躲闪过去。
这越野车看来是没把警车放在眼里，李明月可顾不上对方是否酒驾的问题，眼前有逃犯待抓捕、有命案要破、还有失踪学生要找，他们必须争分夺秒，不能让事情继续恶化下去。
霸道的驾驶位上，刘嵩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夹着烟。
这一路上他一根接着一根地抽，腿上全是烟灰，车里烟雾缭绕，像是澡堂子里的汗蒸室。
刘嵩两眼通红，他只想尽快赶到凌烟一中。眼下，他和警察一样心急如焚。
他刚刚接了两通电话，两个消息都让他头晕脑胀，焦急万分。
一边是自己老大谢永强的儿子成了冰冷的尸体，一边是自己好兄弟吴毅风的妹妹失踪。他现在都不知道先顾哪边好。
车停在了凌烟一中校门口，刘嵩用力地跺着脚，可身上的烟灰怎么也抖不干净。有些东西，沾到身上，就很难抖落干净。
算了，懒得管了。刘嵩上身穿着貂，扭了扭僵硬的颈椎，一边用手调整着脖子上的金链子，一边朝门卫室走去。
门卫早已经熟悉了张锐，他几乎每天都会来接晚自习下班的徐文文，不过还是头一回要进校门。
刘嵩把一包玉溪塞到门卫大爷的口袋里，门卫大爷看了眼办公楼，确认领导们的屋子都没有亮灯：“你麻溜点啊，快进快出。”
“不是说不让你在校门口等着嘛，这还没下班呢，你怎么进来了？”徐文文正坐在办公室发呆，今天发生的一切，还没让她缓过神来。
刘嵩的到来更是给她添了堵。他们二人本是中学同学，也是彼此的初恋。
高考之后，刻苦努力的徐文文，考上了省内不好不坏的吉林师范大学。
而高考分数少得可怜的刘嵩，只能读职业学校，他毫不犹豫地放弃上学，早早闯荡社会。
“我今天着急，以后不会再进来了。”刘嵩知道徐文文为何这么大的反应，徐文文也要维护自己老师的形象，自己的穿着打扮确实和校园格格不入。尤其是自己那道从眼角延伸到头顶的疤，让他看起来更不像好人。
“我给你的那个包，你快拿出来给我。”刘嵩现在可顾不上徐文文的感受。
刘嵩那催促的语气让徐文文更加心烦，本来学生出事就让她无从面对：“你能不能别在这膈应人了，我现在可顾不上你。”
“你先把包给我，你一个老师，能解决啥问题。”刘嵩刚说完，就见徐文文拍案而起。
刘嵩在外面再怎么强硬，在徐文文面前却是百依百顺，关于进校门这件事，过去他可是严格遵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