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仁和药业董事长
“那红星林场会不会也配发了和凌烟林场一样的猎枪？”之前就秦卫东的问题，赵天曾经多次询问过余诗敏。
余诗敏说过，他们从小在红星林场长大，家里曾经有过一把猎枪，但是在秦卫东很小的时候就丢了。
可姥爷曾工作的凌烟林场，配发的枪支，怎么会和余二在天元拿的那把枪有这么大的相似之处？
赵梅兰思考片刻：“我记得你姥爷说过，文革前就没有红星林场这个说法，都统一叫凌烟林场。
后来文革的时候，才以红星江为界，把红星林场一分两半，南面的改名叫红星林场。
上级好像都是统一管理的，我想发枪这种大事应该也一样。”
赵天一惊：“是这样？我打电话问过长白山保护区的管理处，对方竟然不知道有这么回事！”
进入两千年以后，为保护自然环境，两个林场都停止了树木采伐，统一划入长白山自然保护区管理。
赵天曾经为了追查那支枪，专门去查过档案，但收获不大。
现在他才知道，家人熟悉的凌烟林场，竟然和余二成长的红星林场关系这么大。
“可能是因为部门变动的关系，文革的时候，林场都统一归革命委员会管理。
在最终变成自然保护区之前，林场的管理又调整了好多次，有档案没留下来也正常。”
赵梅兰一边整理散架的相册，接着说：“估计亲身经历林场这段历史的人，还活着的也不多了。哎，要是你姥爷还活着，估计能给你讲上几天几夜。”
赵天试探性地问道：“妈，既然两个林场关系这么密切，红星林场的余二你认不认识？”
赵梅兰听到韩江的问题，愣了一下，和她上次听到余二名字时的反应相似。
在赵天记忆里，赵梅兰确实从未提起过秦卫东，但今天聊了一会儿，赵天意识到，元旦那天在超市，他提起余二，赵梅兰的反应确实有些奇怪。
当时他单纯以为，自己妈听到自己和持枪歹徒对峙有些担心，现在看来没有那么简单。
“今天大过年的，我本不该提你不愿意说的事，但你也知道，我查了很多档案，都徒劳无功。
余二的案子还没有结束，你如果有什么线索，说不定对破案有帮助。”赵天在一旁劝说着。
两人坐在沙发上，赵梅兰神态淡定，喝了口水，说：“我都这么大岁数了，今年其实也本打算和你说说过去的事。我确实认识余二。”
她见赵天无比惊讶，紧忙解释道：“但是我们二十多年没有联系过了，只是过去有过一点交集。
他家虽然在红星林场，但是你姥爷和他父母关系挺好的。
九十年代初的时候，双方父母曾经想撮合我们两个，我当时看他像个盲流子，就死活没同意。”
赵天见赵梅兰欲言又止，眼神有些闪躲，知道还有什么事没说出来，便继续追问道：“是不是还有什么事？”
“后来，九二年后我经人介绍和凌烟林场旁边，青萍村的一个人结了婚。
结婚之后一年多，我那个前夫回到家里，鼻青脸肿的。我一问才知道，是余二打了他。
问他原因，他说是因为钱的问题。所以我对余二印象特别差，主要就是这两件事，在这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赵梅兰说完，扭头望了望窗外，天已经黑了下来。
赵梅兰说到这，赵天才明白为什么她不愿提起秦卫东。其实，她最不愿提起的是自己的前夫。
从赵天记事开始，家里人仅有的几次提到那个抛弃赵梅兰的男人，她都情绪激动，姥爷则是咬牙切齿地咒骂着。
赵天自然也从不愿提起她的伤心往事，每次聊起往事，家人都刻意避开这个话题。
现在为了寻找案子的线索，又提到赵梅兰的前夫，赵天觉得有些愧疚。
“妈，我也是查案心急，我看到姥爷的照片，里面的枪和余二在天台上拿的那支特别像，所以我才着急追问的。咱们不聊这些事了，一块看会儿电视吧。”
说着不聊这个话题了，赵梅兰反倒追问起来：“什么？你说余二在天元拿着一样的枪？就是你被停职，找不到的那支枪吗？”
“对，找到以后，发现上面的字被刻掉了，但是划痕的位置和大小，都和姥爷那把枪很像。
我问过余二的姐姐，她说他们家里有过一把猎枪，但在七十年代就丢了。”对于寻找到唐山来说，赵天那支在天台偷走的猎枪也是关键的一环。
赵天拿出检验科拍的照片，给赵梅兰看：“是不是挺像的？”
赵梅兰盯着照片里的猎枪，眼神闪烁，嘴唇也在微微地颤抖着，她怎么也没想到，儿子在查的案子，竟和过去的事情有如此多的关联。
“你姥爷离开林场以后，就把陪伴他十几年的枪拿回家了，但把家里的子弹都销毁了。
我和前夫结婚以后，他就老惦记着我爸的那把枪，说特别喜欢。
那个年代不像现在管得这么严，你姥爷就把枪送给我前夫了，还嘱咐他放在家里稀罕稀罕就行，别打歪主意。”
韩雪梅转过头，面露惊恐的神色：“我前夫和余二从小时候就在一起玩，会不会余二那用的枪，就是你姥爷的那把？”
赵天只觉得头皮发麻。一个念头闪过脑际：此人会不会就是余二信中所写的大哥？
“妈，你知不知道一个叫唐山的人？那个男的认识余二，他认不认识唐山？”赵天之前也找秦卫红确认过，她说不知道余二有个叫唐山的朋友。
警局调查唐山的背景，发现他的户籍是天元市，并非凌烟县。
赵天此时怀疑，会不会赵梅兰的前夫从中牵线，余二才和唐山相识。
“我没听说过唐山这么个人，离婚之前也没听他提起过。”
聊了这么多，赵天一直谨小慎微，怕母亲伤心难过，可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他不得不问出那个他二十多年都想问，却从未开过口的问题。
“妈，你能告诉我，你的前夫是谁吗？知不知道他人现在在哪？”
赵天说话结结巴巴，没等他继续给母亲做思想工作，赵梅兰却坦然地说了出来。
“他还在凌烟县，就是现在仁和制药的董事长，邓伟业。”
“啊？”前不久，赵天跟踪林春雅回到凌烟县，邓伟业还拎着钱去慰问了林春雅，自己还和他握了手。
原来这个看起来彬彬有礼的家伙，就是这二十多年来，让母亲和姥爷都咬牙切齿的那个王八蛋。
赵天刚要破口大骂，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是林春雅打来的，问赵天家的门牌号。
知道林春雅过年也会回到凌烟县，赵梅兰提前一天就让赵天约林春雅一起到家里过年，说人多点过年才热闹。
不一会儿敲门声传来，母子二人赶紧调整情绪，准备迎接客人的到来。
赵天打开门。赵梅兰见林春雅两只手满满当当，大包小裹，一面说着客气话，一面又嫌朱小雨花那么多钱。
“你这都是给我妈的，也没给我买点啥。”赵天瞅了瞅林春雅带来的礼物，瘪着嘴。
“小雨，我儿子脸皮比较厚，你见谅。”赵梅兰连忙解释道。
三人有说有笑，又一起在厨房里炒了几个热菜。
听到外面鞭炮声断断续续响了起来，饺子也端上了桌。赵天给两人倒好了可乐，自己倒了杯啤酒。
三人一起碰杯，说着祝福的话。
“妈，你知道吗。林春雅不仅和我是校友，她爸妈和你原来也算是工友呢。”
“奥，是嘛。你爸妈叫什么名字，说不定我们认识。”
“林国平，顾红花。”
赵梅兰刚夹起来的饺子一下掉在了地上，她手忙脚乱地弯腰去捡，差点又把桌上的盘子打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