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复述当晚追捕经过
天元市省厅公安局，赵天大学毕业后就开始当警察。
当年，赵天作为国内成绩排名中等某某的公安大学的毕业生，受到了多地公安部门青睐，还取得了保研的资格。
当时辅导员给他的建议是继续读研，今后走文职方向，学历高了升职快，也不用在一线奔波。
当时赵天毅然放弃了保研资格，因为刑警的岗位名额有限，刚从学校毕业结束后就通水围村的警方面试，来到水围村的派出所当一名乡村警察。
同意从基层工作岗位做起，在其工作期间任劳任怨，高效的工作效率一众得到民众和同事的认可。
其本人也在水围村的派出所沉淀过一年的时间，在派出所当乡警的期间协助刑侦队的李队长侦破了“一宗长达十年的贩毒走私案。”
赵天有着优异于常人的侦查能力，在那一案件中受到李队的欣赏。
李队把赵天的优异表现给汇报上去，受到省厅的公安局的领导重视，后来自愿申请到刑警队工作，最终通过一系列的考核。
来到天元市的省厅公安局上班，是因为有两个主要的原因。
第一个主要原因是：之所以来到一线工作当警察，因为这是他在中学时代就坚定的信念和理想。
第二个主要原因就是：这里是自己家乡的省会城市，他不想离开家乡太远，以便能够照顾身体不好的母亲。
对于赵天来说，在他最为叛逆的年纪，未来最想从事的职业就是警察，而且这是他真实的理想。
中学时的赵天就看不惯很多恃强凌弱的事情，他内心不知何处而来的怒火，总是选择与这些人正面硬刚。
也幸好，他在人生关键阶段没有走错了路。这种内心的感受，让他坚定了自己的理想，就是如今的职业。
赵天的妈妈也支持他的选择，对于找你梅兰说，对于儿子的人生道路，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不要违法犯罪就好。
刚刚经历一场风波的他，坐在出租车上，望着车窗外雪后的城市。回想走过的人生旅途，第一次感到茫然。
由于昨晚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领导让赵天上午休息一下再来上班。
刚好赵天也想上午尽快来探望许春雅，现在上午还没过半，就被急匆匆叫了回去。
关键是局里说根本就没有找到嫌犯手里的枪，赵天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问号。
他感到困惑不解，同时也清楚地预感到，事情变得比他认为的还复杂…………
难道是自己的记忆出现问题了？
不可能！这又不是各种围绕人类记忆做文章的电影。
这是现实，而且又不是什么陈年往事，事情才过去十几个小时而已！
虽然赵天告诉出租车有急事，要赶时间，但是他依旧觉得这一路无比漫长。
终于到了单位门口，扫码付了车费，下车。
向着办公楼一路小跑，楼前台阶一步跨过三级，跑到楼门口，赵天抬起头才注意到刑警队的队长李明月已经等在门口了。
“小赵，真给我急坏了，快，领导们都在会议室等着了。”
“李队，你说领导们？咱们队里先交流一下吧。”
“你一会儿如实说，不要隐瞒，也不要有什么心理压力，今天该到的、不该到的领导都来齐了，就等你了。”李明月拍拍赵天的后背。
“今天除了我和副局长，还有各方的代表，等等部门的一些领导都到场了，你放轻松哈。”
这话一说出来，搁谁也很难放轻松了。
两人脚下生风，三步并作两步，很快便来到了会议室。
打开门来，赵天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当初他调岗考核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大的阵仗。
会议室长u型桌子的一侧，几乎坐满了人，神情严肃，有的还在低声交流。
对面的另一侧，空无一人，只有一个打开的亮起红灯的话筒。不用想，这就是自己要坐的地方。
接下来，由天元市公安局梁副局长介绍这次内部会议的到场领导，以及会议的主题和要求。
赵天此时的头脑还停留在路上的状态，对于领导的介绍，他认为直接理解成审问他就好了。
“赵天同志，请你如实复述2019年一月一日晚九点后的经过。”
梁吕平清了嗓子，身体略微前倾，用手扶了扶话筒，面对一排领导和架在后面的摄像机，讲述当晚的经过：
6月30日当天晚上，110报警中心接到群众举报电话，说在向阳家园楼盘附近看到警方网上通缉的犯罪嫌疑人余二。
十一月末，天元市南区发生了一起恶性交通肇事逃逸事件。
交警大队通过对现场痕迹分析，怀疑这起肇事案件具有极大的主观故意性。
因此，迅速与刑侦大队联合进行调查。通过排查过往车辆的行车记录视频，认为凌烟县人余二有重大作案嫌疑。
接到报警后，当晚正在巡逻的赵天和自己的搭档王浩迅速赶往现场。
暮雪花园是一处烂尾楼，位于城市郊区。
城市像摊大饼一样向外扩展，郊区早已是高楼林立，各个楼盘宣传火热，但人烟稀少。
当晚距离最近的赵天、王浩二人，接到命令后迅速赶往现场。
因为是烂尾楼，周围无比冷清，只有在远处一侧新建的小区，才能看到零星几户亮灯的人家。
赵天驾驶一辆黑色奔腾轿车，围着施工楼盘绕了一圈，仔细观察周围环境。
“连个人影都没有，你说这打举报电话的是蝙蝠侠吗？在这乌漆嘛黑的地方活动？”
赵天伸长了脖子认真搜寻，却只看到水泥色光秃秃的高层建筑，和围绕在高层建筑周围的残破的巨幅广告。
认真辨认一下，上面写着“暮雪花园，稀有临河美景……河景大宅，荣耀钜献……”
赵天笑笑，旁边那条河，多扔几个烟头都能给截流了，哈哈，还河景房呢。
当绕到施工出入大门，赵天不再打趣，认真了起来。他们发现施工大门前停着一辆老款黑色本田奥德赛。
“老王，这车停在这不太对劲啊。”赵天把车停了下来。
“你去摸一摸车还热吗？”
经过王浩的确认，本田车还有些温热。
“光一辆车也没法确定就是余二。”王浩回到车里，今晚外面气温不算低，但是风也不算小。
“大晚上停这就足够反常的了，先不管是谁，肯定没啥好事。”
“老赵，你看啊，偷废铁开这种车也不合适是吧？”
“你咋就知道偷废铁呢，我们一会儿进去搜一搜。”
“你可拉倒，就咱们两个人，黑咕隆咚的，这么多烂尾楼，一栋十多层呢。”
“嗯，可我总觉得不太对。那照你意思，咱们先蹲点看看情况？”
“砰！……”不等王浩回应，外面亮光一闪，随后传来一声爆炸声。
韩江全身一紧，右手下意识摸向腰间。
“哈哈，赵天。你要干啥？”
“今晚有京剧团唱戏表演，还有很多人放烟花呢。”
“你紧张啥？你难不成要给烟花几枪？”
赵天过来刑警队后一直和王浩，还有杜然做搭档。
只不过这次的任务只有王浩和赵天一起组队办案，杜然家里有急事，已经提前请假几天回家处理事情了。
他们三人生活中也是好朋友，赵天这两年受到王浩言语的影响，也喜欢在语言上扯扯淡。
“老赵啊，人家是骑士赶风车，你是警察打烟花，挺有意境啊……”
市南区的这片区域还没有被划为烟花爆竹禁放区域，市区的人们都喜欢驱车来到这片区看粤剧，很多年轻人更喜欢到这里燃放烟花。
“你滚蛋！”经过两年的搭档，赵天觉得有时候确实说不过王浩了。
车窗外，烂尾楼内一片黑暗寂静，天空中间歇绽放的烟火告诉人们新的一年快要到来了。
风没有停，一场没有预兆的雪下了起来，雪花很稀疏，掉落之前被风吹得四处飘散。
两人坐在车内，观察着这一切。
“来一根？”王浩坐在副驾驶拿出了自己的红利群。嘴上叼着一根，左手拿着半开的烟盒碰了碰赵天，右手举起打火机。
“砰……”
火机点燃的一瞬，赵天猛然跳下车。
“老王，三点钟方向那栋楼，好像有人！”
王浩赶紧循着方向望过去，看起来情况和刚才一样，还是一片死寂。
他心想，这赵天今晚可能和放炮的较上劲了。
可不等他吐槽，赵天已经跑进了施工大门。王浩把嘴上的烟扔掉，紧随其后也跟了进去。
“老王，是这个方向，这两栋楼挨着太近了，你去那一栋，我来这个！”
赵天说着，就向挂着数字“6”的光秃秃大楼内跑去。
……
“等等”，会议室内，坐在赵天对面的一名中年领导打断了他。
“赵天同志，你们两人当时已经制定了蹲点的对策，你当时凭什么确定三点钟的那栋楼有人？”
“当时是风雪天，附近还有群众燃放烟花，你看到了什么？还是听到了什么？或者你仅仅凭直觉就贸然行动？”
旁边花白头发的领导继续补充着问题。
“你为什么选择两人分头行动？不知道警队对于行动的基本要求吗？”
赵天一时语塞，事情还没有讲到关键部分，就一下子冒出这么多质疑。
而且这些质疑，不像是问题，而像是给他的行动在定性。
他当时确实是在电光火石间觉得两点钟有问题，当时的环境确实干扰太多了，别人若说这是直觉，他无从辩驳。
跑进小区里，对应刚才的两点钟方向确实有紧邻的两栋楼，是他一时心切，要求和王浩分头行动的。
他一时语塞，在别人看来一切都足够巧合，可是在他看来，他只是在做自己心里认为正确的事情而已。
“赵天，请你回答问题！”对面的梁副局长看赵天半响不说话。
此刻，赵天脑内的感性与理性相互杂糅，更确切地说，在领导一句句反问下，在回来路上的感性状态突然充斥大脑。
“领导，你们是不是怀疑我有问题？那我来说说我为什么要当警察。”
“我就是看不惯那些为非作歹的人，我就是要和他们干到底。”
“昨晚的事情你们认为我有问题，我只能说，我当时就是感觉那个方向有问题，有问题我就必须上！”
他说话时声音不大，但语调波动，语气有些激动。
“赵天，注意你的态度，你知不知道自己闹出来多大的事情！”
梁副局长拍案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