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管那么多
唐雪儿今天穿了件枣红色斗篷大衣，见谢南风进来，一双乌黑的眼睛盯着他， 谢南风点头，说了句“好久不见”，把做好的菜端到外面餐桌上。
唐雪儿默不作声，赵之琳把她手里的东西拿过来，推着她洗手出去，“雪儿，厨房有我们三个就够了，你这白生生的手可别干活了，出去陪南风说说话？”
唐雪儿被推出去，董芳华闷不做声笑了笑，“嫂子，你也是真着急。”
“要死了，我干着急有什么用，我看南风一点也不急。”
她叹了口气，挽着王怡宁胳膊，“怡宁啊，你们家女儿确实没对象吧。”
王怡宁嗔怪，“这还能有假？”
谢南风正坐在沙发上，和谢振宇玩游戏，她坐过去，正想起话头，谢振宇在旁边鬼喊鬼叫，“哥，我快死了，救我！”
谢南风嗤笑， 他不耐烦地去救他，救完之后又转头就走，还威胁道：“别跟着我。”
唐雪儿说话的心思被打断，只好按着遥控器换台，一会儿看看手机，又一会儿看看电视。
没多大会儿，赵之琳喊吃饭，谢渝生开了酒，谢南风自觉给长辈倒酒，只剩谢振宇聒噪，吵吵嚷嚷吃这个吃那个，谢南风一个眼神递过去，他老老实实坐好，也不再乱动了。
董芳华禁不住笑出来，“我们家球球啊，只有南风能震得住。”
谢家骥也出声，“谢振宇这小子，欠揍。”
他抿了口白酒，“不过今年乖多了，得亏了那叫什么雨的孩子。”
董芳华点头，“不容易，这孩子家庭条件似乎不好，我看一直在到处打工，怪可怜。”
谢渝生起了点好奇心，“我倒是在家里见过几回，听说是b大金融系学生？和老肖家儿子一个学校。”
“不错，是b大的，南风介绍过来的，我看着挺不错。”
唐沅泽看着谢振宇，对谢家骥道：“小男孩儿调皮，我们家雪儿小时候可不爱讲话了。”
话头转到唐雪儿，谢家骥忙笑，“够操心的。”
他明白唐沅泽话里意思，便道：“雪儿还没谈对象呢？”
唐雪儿淡淡，“叔叔，八字没一撇的事儿，您别拿我打趣了。”
谢渝生看一眼谢南风，问他：“南风呢，不也没对象，不谈了？”
谢南风迎上谢渝生的眼神，不避不让，“暂时没想法。”
酒过半寻，谢南风喝完，起身道：“我去抽根烟。”
外面天寒地冻，前几天又下了雪，路两旁堆着被铲出来的雪块，中间留出一条小道走路，谢南风拎了羽绒服穿上，靠在家门口电线杆旁边点烟。
一根烟不到的功夫，唐雪儿走了出来，昏暗的光线下只有零星一点的红，随着谢南风手起手落，她走上前，靴子踩在雪上咯吱作响，“还气着？”
谢南风不解，“气什么？”
谢南风生的高，一米八三的大个子靠在电线杆上，唐雪儿穿着靴子也才刚好够他下巴，她拉住谢南风要抽烟的手，道：“别气了，我们和好吧，外面我都断干净了，本身也都不是真的。”
谢南风夹烟的手垂在一边，用另一只手推开她，“都过去了，没必要。”
唐雪儿垂着眼角，眼睛盯着谢南风，“你一点都不后悔？”
谢南风抬起手把烟摁灭，丢进了一旁的雪堆里，“要分手的是你，要复合的也是你。”
“你还爱我，对么？”
谢南风面无表情，把唐雪儿的手拨开，“想多了。”
唐雪儿脸色不佳，神情也萎靡，“算了，做朋友总行？”
谢南风看着唐雪儿，风刮过来把她卷好的头发吹在脸上，头发黏在脸上，他叹一声，“别了。”
唐雪儿觉得冷，想抱谢南风，忽而听见不远处有脚步声，她愣一下，抬手把黏在脸上的头发拨到耳后。
章秋雨走过来，抬眼看了看靠在电线杆上的谢南风，视线又往下看了看唐雪儿，眼眶红红，伤心欲绝，她深吸一口气，清透的冷空气吸到肺里过了一圈，吐出来对着他们笑了一下，“球球作业落我那儿了，我过来拿给他。”
唐雪儿随意点了下头，谢南风一声不响看了眼进门的章秋雨，又淡淡转回了视线。
里面刚吃完饭，几个大人轮流在给谢振宇发压岁钱，谢家骥让董芳华备红包给章秋雨。
章秋雨摸摸谢振宇脑袋，把作业拿给他，她正准备走，谢振宇拉住她，“姐姐，你陪我放烟火吧。”
章秋雨尴尬，谢振宇速度快，已经冲进去抱了一大堆烟花出来，他蹲下去拿着打火机就要点，章秋雨怕他烧着手，拿过打火机蹲下来帮他。
仙女棒点起来的时候，谢南风和唐雪儿从外面进来，谢南风站在台阶上看了会儿，谢振宇见了把他拉过去，递给他一只仙女棒，“哥，给你。”
谢南风不接，谢振宇撅了下嘴巴，“那雪儿姐，给你玩儿吧。”
唐雪儿笑了下，“姐姐不玩儿了。”
谢南风站在一旁，点了一支烟，透过燃起来的白色烟雾眯着眼看他们放烟花。
有个大型烟花，章秋雨拿着打火机要去点，谢南风忽然走过来，拉过凑上前去的章秋雨，用手上没抽完的烟点着了。
章秋雨后退一步，远离谢南风的位置，这个点完了她也该走了。
章秋雨要走，谢南风对章秋雨道：“送你。”
章秋雨跟过去，拉开车门和他们挥手，车开出去的时候，唐雪儿避了避，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
年初四的北京城人少，路上稀稀落落的车辆，雪天路滑，深夜的马路上结了一层细细的冰，车子碾过发出微弱的声响。
章秋雨坐在车里，回想起唐雪儿和谢南风站在一起的画面，默默抿了抿唇。
红灯过，谢南风打方向盘左拐，他开口问道：”今天回来的？”
“嗯。”
谢南风又问她：“到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也没什么好提前说的，我都熟悉北京了。”
前面是个十字路口，车辆多起来，他不耐烦的摇下车窗，从口袋里抽了一根烟出来。
章秋雨忍不住道：“少抽点。”
谢南风狠狠吸了口，手夹着烟放在车窗外，“管那么多。”
章秋雨闭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