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帝国双壁
两人来到码头之上，只见那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指着江面上的一艘大船，发出连连的惊叹，正议论纷纷。
“看这就是帝国双壁之一，林寒衣的旗舰，不愧是将门虎子，很久没有见到如此规整的水师。”
这次下水的多是新打造的战舰，楼船看上去少说也有十余丈，上下一共五层，可载兵3000人。旗舰不仅外观巍峨威武，而且船上列矛戈，树旗帜，戒备森严，攻守得力，简直就是水上堡垒。
“这一次朝廷破天荒的派出林寒衣做帅，恐怕是想一举将鲛人的势力全部碾杀，看来这几年七海边境动荡不安，是触碰到君上的逆鳞，这才痛下杀手。”
“也不全是，我听说西部的狼厥虎视眈眈，正准备和九州门阀大战一场，在此紧要关头，朝廷最害怕的就是狼厥和七海一同作乱，再加上朝局不稳各方势力也是蠢蠢欲动，这才动了杀心，拿最好开刀的鲛人动手。这叫内部矛盾转移化解不了，就用一场外部战争来掩盖危机。”
“莫论国事，后生，你虽然此言非虚，但是如此关头，咱们说话还都是小心一点为妙啊。”
码头上几人，放眼望去，只见楼舰之上，一个三十开外的男人，迎着海风，屹立在船头。此人长得潇洒英俊、风度翩翩，比陆书卿还要高了半个头，却丝毫没有文弱之态，脊直肩张，虽是甲胄在身，却予人满腹经纶的感觉，果然不愧是一名儒将。
一个老学究打扮的书生说道：“这九州七姓，把持着士族上升的门路，根子算是烂透了。七姓之中，唯独出了陈慕先和林寒衣这两人堪称有龙凤之姿。如今军队之中，以酒囊饭店居多，可堪大用的唯有此两人。今日有幸得见林寒衣之面，果然是名不虚传，虽然年岁尚浅，但隐隐之间已有当世名将之风，不愧是九牧林氏子孙。”
陈小乙站在旁边听白发的老者在那里摆龙门阵，不知不觉的已然听痴。陆书卿目光掠过城外码头旁泊着的大小船只，自言自语道：“为何这么多船由东驶回来，却不见有船往东开去，要和鲛人开战，不应该是向东南的海域集结。”
众人定神一看，均觉有异。
两人正在迟疑，忽然听到一个中年男人的开口说道：“敢问这位大侠和这位小兄弟，是否在等船呢？”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要等船？”
“我不仅知道你们要等船，还知道你们是想到七海深处的鲛人大营。”中年男人，悄悄的附在两人耳边说道。
“我们行程，先生是如何得知？”陆书卿立马眼神变的冷峻，虽然自负武功超群，到底不想在此地再生枝节。
“不是我知道两位的行程，是我家主人和两位相识。”
“你家主人是谁，报上名来。”
“纵然报上名字，你们也未必知晓，何不同我一起登船，见面之后，自然知晓，”
陈小乙两人听后，心中满是疑惑，对方是敌是友全然不知，都是面露难色。
“怎么两位不敢同我一起登船吗？我家主人一直赞赏两位胆气非常，如今看来，也是不过如此。”
陆书卿哈哈一笑说道：“我陆某人还真就是吃激不吃请，你既如此说来，我就陪你走一遭也罢，我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中年男子丝毫不以为忤，一揖到地道：“廖谋冒犯了，先在这里谢罪，再下冒昧打扰，实在是主人有命在先，所以才斗胆相请，绝没有别的意思。”
“你这人果真有意思，三两句话就勾起我的好奇心，今天你摆的就算是鸿门宴，我也要闯上一闯。”
“两位对海上船只，西行进港好像满是疑问。”
“莫非你知道其中玄机。”
“其实说来也是简单，这鲛人远在七海之中。他们生活在海上生活日久，习惯了在风浪之中作战。如今大潮将至，林帅恐怕此时出战，对水军不利，因此在将战舰聚集在港口之内，等风浪平息之后，看清楚情况才能往东南海域进发。”
“哎呦，你貌似对军中之事，了解颇多。”
“实不相瞒，我们是做海上贸易生意的，和海军诸位将领都多有交流，因此海上作战的事情，略微的比旁人多知晓那么一点。”
“码头上议论的帝国双壁是何许人也？”
“少侠这是考我呢！帝国双壁名声在外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铁壁铜城陈慕先陆战无双，镇守西凉十余年，狼厥几十万铁骑不敢踏进中原半步。铁索横江林寒衣，是我九州百年难得一见的水军良将，七海鲛人几十年间复国的梦想，被其铁舰一次次的碾压粉碎。”
“这两人听说不也是门阀出身，怕不是也是靠着祖宗的功业，才当上将军。”
“九州门阀制度由来已久，虽然世人都说‘士庶之际，实自天隔’，此言不虚。但这两人的职位却是看着军功一点点熬出来的。陈慕先乃颍川陈氏望族，因和父亲闹翻，放弃爵位继承，自募三千将士到凉州戍边，大小六十余战，身被三十余创，才有今日之威望。林寒衣出生九牧林氏大姓，其父乃当朝宰相林殊，自幼饱读诗书，因为不想被文官的父亲压制，放弃翰林编修不做，自愿从军历练。在忘忧玑一役中，林寒衣率二十艘小船冲阵，攻破了鲛人的中军大帐，为灭海皇立下大功。在后期的平叛中斩首海军大将龙沮，活捉钟离赤，逼死鸾步。海皇手下五大神将，三人死在他的手上，此后海战更是无一败绩，让九州第一次有能力掌控七海，多半是此人的功劳。”
“这么威风厉害，我要是哪天能像他们这样威风，定要重回西岚城，杀一杀那萧家老狗的锐气。”
“小乙，将军可不是那么好当的，自古以来都是一将功成万骨枯。他们的帅座下面，可都是累累白骨堆积起来的。”
“大侠此言非虚，平民百姓，谁不想过几天太平日子。战端一开，恐怕就是乱世的开始。不过两位放心，你们既然是去七海，我们的船舰也正好东去，两位乘坐在下之船，保证纵使遇上官兵，亦不会受到惊扰。”
“你这么大口气，看来是有点门道了。”
“何止是有点门道，在下原不敢在两位面前班门弄斧，只是我家主人尚算薄有声名，只要在船上挂上家旗，黑白两道稍微朋友总会卖点面子吧。”
这中年男子说话严丝合缝，不漏半点破绽，偏偏又故作神秘，话说一半，让人心中急痒难耐。陆书卿心中暗想：“就算等到明天，如今大战在即，也不知道会不会有船出海，一旦错过这个机会，出海的事情，必是费时费力，不如就顺水推舟，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于是说道道：“好，你的船在哪里，我这就随你上船。”
男子大喜指点，只见一艘艨艟，缓缓驶进港口，船头之上，随着海风猎猎作响，上面写着一个“沈”字，说不出的威风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