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萍水相逢
经过几天的赶路，两人终于到了海边的一个小镇。小酒馆中，陆书卿和陈小乙找到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下，点上几个小菜，准备填饱肚子出海。
虽然大战在即，但是海上的码头好像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依旧是热闹非常，贩夫走卒，引车卖浆的人在集市上川流不息，看起来好不繁华。小乙天生好动，对周边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旁边几个歇脚码头苦力的交谈立刻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其中一个光着膀子的大汉说道：“这几天码头上的货物是真不少，就这一上午，我足足赚了十个铜板。”
“那可不老少了，再攒上三天，就又够你到角楼那大屁股娘们的床上，快活上一晚。”旁边一人调侃道。
“丘老三，你这白天拼命搬货，晚上又加班干活，腰到底吃得消不吃得消。”
“去去去，你们少拿老子开玩笑，能不能吃得消，回家问你媳妇去。不要看到老子挣钱了就眼红，这钱有本事你们也去挣。帮军爷搬物资的活，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干的，没膀子力气行吗？看你们这群瘪三瘦的猴子一样，揽不到活，就只会拿便宜话找开心。”
“哎，老三我看这一次阵仗可真是不小啊，朝廷这一次怕是动了真格，光转运物资都有小十天了吧。”
“那可不，人们都说打仗不好，我到看打仗不错。不打仗的时候，老子天天饿肚子，这一打仗，老子起码还能吃一顿饱饭。”
“我看你不仅能吃上饱饭，还能搂着大屁股娘们睡上一觉。”
“你说咱们九州，为啥一定要把鲛人赶尽杀绝。”
“嗨，这自古成王败寇，七海鲛皇势力大的时候，不也没少屠戮咱们九州的百姓。”
“人家都说鲛人的娘们，都是个顶个的水灵，随便一个都是绝世的美女。”
“这你还别说，我曾经就在船上见过一个富家工作带的一个鲛人歌姬，那样子，只看一眼都能让人丢了魂。那小腰老子一个手掌都能握住，。那小嘴一撇，看的我整个人的骨头都酥了。皮肤那叫一个嫩白啊，比咱们昨天烫的嫩豆腐还要白皙，现在想一想还是忍不住的馋。”
几个粗俗的苦力，一提到女人都来了兴致，说起的话语也越来越露骨。旁边一个公子哥模样的人忍不住皱皱眉头说道；“无耻之极，大庭广众之下，真是好不要面皮。”
几个闲谈的苦力，听到有人骂自己，仗着人多势众，当时就炸开了锅。其中一人骂骂咧咧说道：“嗑瓜子嗑出臭虫来，还真是啥人都有。我们这里闲谈，碍着你什么事了，你在这里横插一嘴，信不信老子大嘴巴抽你。”
“你倒是抽一个试试，我倒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这公子哥虽然面目清秀，但是说气话也可是硬气十足，丝毫不给人回旋的余地。
说着那人就一个巴掌打了上来，这边的公子一看就有点功夫，轻松转身躲开。大汉自付力大，一看一击不中，觉得面上无光，抡圆了手臂，又是一掌。公子一个借力打力，用了巧劲，将大汉手臂化解，顺势推倒在地。这群码头上讨苦力的，在一起厮混的时间久了，虽然都是小人物，但是却出了名的义气。眼看同伴吃了亏，这边的几个人撸起袖子，就准备大打出手。
那年轻公子，虽然会上一点功夫，但是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眼看在几个人的围攻下就处于下风。一个愣头青，趁着众人不注意，抄起旁边的板凳，朝着那年轻人的头上就要砸去。说时迟那时快，陆书卿拿起桌上的筷子，一记飞镖，将那莽撞大汉的板凳打掉，众人这才停下手来。
陆书卿自嘲道：“哎，我终究还是改不掉喝酒之后喜欢多管闲事的毛病。”
苦力中为首的一人走到陈小乙他们的桌前，见他陆书卿装扮不俗，也不敢造次说道：“大侠，你和那小子可是一伙的？”
“萍水相逢。”
“那我们这群人，可曾在哪里得罪了大侠？”
“往日无怨。”
“那你为什么要横插一杠，这小子出言不逊，我们哥几个正要教训他一番，不知大侠出手打伤我的兄弟是何道理？”
“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只是看到你们人多势众，欺负这小兄弟一人，觉得有失公允，这才出手相助。”
陈小乙本来就在市场中见惯了这种场面，连忙出面说道：“各位大哥，咱们都是在这里歇脚的，聊个闲天，逗个闷子。兴许是那句话说的不注意，得罪了旁人也有可能。大家听我一句劝，都是出来讨生活的，挣几两碎银子，家里都有婆姨和孩子，不能因为小事，引出来大麻烦。争吵推搡几下，原本不值当什么，万一失手，打伤了人，惊动了官府，事情就可大可小，轻点的也要破财消灾，重的话恐怕就要有牢狱之灾，何必争一时之气，就算杀敌一千也要自损八百，你们说是也不是？”
几句话说的严丝合缝，既给他几个大汉面子，也讲出利弊，众人都从争斗的怒火中平静下来。
“几位大哥我看也都是性情中人，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今天的这顿酒钱就由我请，也算替我叔叔给各位赔一个不是，你们看这样可好？”
本来就是打闲架，几人也不愿意为了小事惹上官司，恰逢人群中有老者，顺着陈小乙的话头从中说和，拉着几名苦力离开，一场风波总算是平息下来。
刚刚的清秀的小哥见众人走远，来到陈小乙桌前，拱手一拜说道：“多谢两位刚刚仗义搭救。”
“举手之劳，原本不算什么。”
“小哥，人在江湖，最重要是一个忍字，出门在外，那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必要和这群人发生冲突。况且这里可是他们的地盘，强龙不压地头蛇。”陈小乙仿佛是一个江湖老手，开始在一旁边说教起别人。
“我只是听不得他们几人把女人视作玩物，大庭广众之下，说出一些不知羞耻的话，这才出言呵斥。”
“想不到你武功不怎么样，正义感倒是挺足的。不过他们这群人，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只不过在酒肆中逞口舌之快，原本也不必当真。”小乙调侃道。
“我这人啊，就是和这位大叔一样，喝点酒了就喜欢多管闲事。”
“你这小子，怎么还恩将仇报，我刚刚搭救你，如今你却要拿我来寻开心。”
“不是拿你寻开心，只是觉得我们脾气秉性相投，才这样说的，大侠不要见怪。看你们的样貌打扮也不像是本地人，你们到这里是要出海吗？”
“对，我们要去一趟七海。”
“如今战云密布，大战一触即发，人们都是唯恐避之不及，你们却逆行而上，岂不怪哉。”
“去那里会一个故交好友，兑现一个承诺。”
“什么朋友，要到七海深处，你的朋友不会是个鲛人吧。如此关头还要让你们不避风险赴约，想必这个朋友一定很是重要吧。”
“是个鲛人又如何，你这小子，多少有点好奇心太重。”陈小艺讥讽道
“哎呀，本来说的是出来闲逛一会，遇到这几个泼皮耽误了这么长时间。时候不早，我也该回去了。今日恩情，权且记下，日后如果有缘，小额小人定当相报。”
陆书卿被这人的口气逗笑，原也没有把他的话当真，就含笑送客。待人走远，陈小乙忍不住说道：“大叔，有没有觉得这个人怪怪的，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我倒没觉得，只不过小伙子长的如他这般眉清目秀，模样周正的确是少见，可能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养尊处优习惯了，才如此的细皮嫩肉。”
“不对，不对，我怎么感觉他说话吞吞吐吐。行为举止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别扭，虽然我说不出来哪里有问题，但是那家伙肯定有猫腻，我在我家肉铺，一天阅人无数，看人总是没有错的。”
“你怎么自从拜师邵大叔之后，自己也变的神神秘秘的，该不会是看经书魔怔了吧。”
“喂，大叔，背后说我师父的坏话，可不是君子所为啊！”
“我什么时候说自己是君子了，再说这话当着你师父的面我也敢说，何须在人背后嚼舌。”
两人正在攀谈，忽然听到酒馆外面的码头上一阵躁动，众人发出一阵惊呼，两人面面相觑，赶紧扒拉了几口饭菜，就到码头上一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