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章 班师之前
翌日，天大亮。
艾斯德斯召集大军，带着辙重离开山寨，只留下妮乌一人。
“去吧，将所有贼子都带出来。他们的性命、女人、财宝都归我们所有。”
妮乌领命如山。
他一边行走，一边吹奏帝具。
能够操纵人情感的曲调霎时间在蜿蜒绵亘的山脉中回荡。
躲起来的匪寇们则一个又一个，如喝醉酒一般，捧着视若生命的宝物露面。
艾斯德斯摆摆手，士卒们顿时抽刀，将男山贼悉数砍死。
直到妮乌走过一遍，再无人出现。
艾斯德斯吩咐士兵，拾取贼人的脑袋，铸京观，然后又召集城主并领地里的民众过来观礼。
人头山高垒，血腥味浓郁。
“胆敢违抗帝国者，皆如此！”
艾斯德斯指着京观，寒声说道。
旋即，她招招手，让达伊达斯将人群中某些表现诡异的家伙抓住。
“说，你们是什么人——”
“将军，我等皆是平民……”
一个男人昂首挺胸，大叫。
“是么？”
艾斯德斯深谙折磨人的法道，轻轻捏住男人的肋骨，缓缓使劲。
不一会，男人就痛呼不已，汗如雨下。
“我再问一遍，你们是什么人？”
艾斯德斯微微一笑。
她的笑容很美，却又蕴藏着无比的危险气息。
被折磨的男人没有开口，他牙齿咬碎，痛的说不出话。
旁边的汉子性格并不坚毅，急忙叫道：“我说，我们几个都是逃下山的匪寇。所谓狡兔三窟，自然不能将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适才得知留守山寨的同伴俱都殒命，兔死狐悲，为之吊唁。不想将军慧眼如炬，暴露了身份。”
“唯今只盼将军大人有大量，放我等一条生路，往后结草衔环以报您的大恩。”
艾斯德斯璀璨轻笑，“山贼之中竟也有你这般好口才。”
说完，她抽刀将汉子以外的匪寇全部砍头。
“我希望你能说明身份。”
铁刀凌空，犹在滴血。
汉子虎躯几抖，目光回顾城主，欲言又止。
“无妨，你说，我保你一命。不说，只能请你现在就得死。”
汉子目露犹豫，终于还是自己的性命重要。
“我……是城主派遣过去联络山贼的使者，主要为之猎杀过路的富商以及一些重要的人物。”
起初，他说话结结巴巴。越到后来，话语越连贯。
短短一刻钟，即将城主所指使的几件大恶事讲得清清楚楚。
“艾斯德斯将军！”
城主面无惧色，“我可是奥内斯特大臣派系的一员。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向上面送礼哇。”
就算众多民众在场，他依旧不遮不掩。
当城主这几年，老百姓还能不清楚他的为人？
天高三尺，即是对他最高的褒奖。
“你运气不好。”
艾斯德斯瞄了眼老僧入定般的张伟，不由得心生感慨。
“什么意思？”
城主自持大腿强劲，想象不到居然有人敢取他项上人头。
思忖间，张伟睁开双眼，疾步上前。
“你是承认罪行了吗？”
“罪？”
城主像是被逗乐，哈哈大笑。
“我有什么罪，人之道损不足增有余，合乎情理。你是什么人，主将在此，敢出言不逊？”
张伟佯怒道：“我乃杀你之人。”
言罢，他抬起帝具【射天狼】，一箭爆头。
“城主不仁，我为尔等杀之。”
张伟回顾女将，“将军，李维犯法，可行军令。”
艾斯德斯微微颔首：“真当如此。既然杀人，当以命抵命。来人，将李维斩首示众。”
她一边吩咐，一边暗地使人混入观众中，又下令刀斧手装模作样，不要真的痛下杀手。
毕竟，张伟是奥内斯特的次子。
撕破脸皮，两不利。
军中处刑，速度极快。
不一会，刀斧手将提着厚实的斧头来到众百姓面前，两个士兵也拖着被绑得严严实实的张伟上场。
“斩——”
艾斯德斯一声令下，刀斧手将利刃抡起。
眼瞧着，张伟即将没命。
“慢——”
人群之中忽然响起住手的声音。
“将军，这位勇士为我等擅杀城主，闯下弥天之祸。收益的是我们，受害的却是恩人。这于礼不合。希冀着您能饶他一命，我愿以命换命。”
“将军，你来此剿匪是为帝国除害。这位勇士斩杀城主，亦是为帝国除去囊虫。何异不岔山贼，而杀仁义之人？”
……
一时间，群情激昂，吵闹如市集。
艾斯德斯见状颇为踌躇，徘徊再三，终于道：“李维此举，甚是愚蠢。然而既然国民都为你求情，权且饶你一次。”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妮乌，给他五十鞭。”
妮乌省的主将的心思，故意将长鞭挥得噼里啪啦作响，落到实处则轻飘飘，没有多少力气。
台下观众隔得远，直皱眉头，心想：按照这般打法，莫不要人性命。
待张伟满是血污，被士卒拖下去，他们具都忿忿不平，为艾斯德斯不受承诺而咬牙切齿，亦为张伟的死扼腕叹息。
“你们藏匿的宝物何在？还不献出。”
艾斯德斯没有在意被假象左右的民众，询问反水的汉子。
“将军要取，自当双手奉上。”
汉子满脸谄笑，直接说出埋宝的地点。
艾斯德斯一面吩咐人去汉子所说的地方取宝，一面遣人去城主府夺财。
约摸几炷香功夫，大批黄金宝物就堆积如山，与京观互相映衬。
“将士们，今日大赏——”
艾斯德斯命人清点财物，之后按量分发。
刹那间，所有人欢呼雀跃，个个激动不已。
求财得财，岂非快事。
“班师以前，三军畅饮。不过，大家醉便醉罢，勿要犯法。我认识大伙，军法无情。”
“是！”
艾斯德斯含笑望着一干国民，“诸位还不早做准备？”
得到提醒，一个个民众都如梦初醒，顿觉此时乃是赚钱的好时机。
这也是当然。
人只有在一无所有的时候，胆子比天还大。
家中万贯浮财，娇妻美妾体软如酥，谁还乐意卖命。
为将者，自当大赏士卒，且不能让他们积攒过多的银子。
否则，一遭战起，军马人人畏死不前，谈何言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