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章 修行
来到皇觉寺，张伟顿时吃了好一番苦头。
寺庙里头的武师像是漠视了他的身份，纯粹将之当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弟子来对待。
饮食、衣裳、住所，都与他人无异，粗糙至极。
没有甜美润喉的果酒，也没有香喷喷的鱼肉，每天三顿，米饭管够，菜却只一碗没加盐的水煮青菜或者水煮菠菜，顶多再加些许的腌萝卜。
穿在身上的衣服结实，行走方便，却都不甚精致，老土得像是刨了八百年土的农夫装扮。
寝室则更不堪，直接弄了个大通铺。
几十个人塞在一间宽敞的大房子里，稍有动静，就睡不熟。
这些倒也算了，接下来的才要人命。
每天，鸡还没叫。
监寺就推开门，敲锣喊所有弟子起床。
然后，他给每一个徒弟按照年龄、身体状况分配水桶，让弟子们无论如何都得打满一缸水，并且不能互相帮助。
那么，为什么打水呢？
虽说是锻炼身体，更多的还是洗衣服。
寺内武师们并闲杂人等的衣裳都需要学艺的弟子们来洗。
自身的衣服，当然也不例外。
这还没完。
好不容易，打完水、洗好衣服，就得分为两组，年龄稍大的一队去砍柴，年龄稍小的另一队则去劈柴。
反正，就是不给闲着。
干了一天，到晚上。
还有事情要做。
跳绳子、踢毽子……
看似玩耍，每个人都给制定指标。
如果任务没能完成，对不起——绕寺庙外墙跑一圈，什么时候跑完，什么时候休息。
坑爹的是，每天的指标都不一样。
可能多，也可能少，恰好处于一个努努力就能完成，一旦懈怠就得受罚的程度。
最后，就是每晚睡觉之前的蒸药浴。
到了这个时候，武师们就会让学艺的弟子脱光衣服，躺下擦拭秘药，修复身体上的明伤暗伤。
待推拿按摩以后，他们会将弟子放入早已经准备好的药桶之中。
每一个药桶里面都装着数不胜数的名贵药材，增强徒弟们的体魄。
也唯有到此时，也能稍微彰显出各弟子的背景差异。
大贵族家的孩子，所用的药材皆是顶流，可能一株药就得够几户人家三年的花销。
小贵族家的孩子，由于囊中羞涩。药桶里面的药物远远望去，没有什么差别。可是药效可相比之下，查了不止一截。
当然，也有一些被皇觉寺看好的穷困孩子。
他们亦有药用，却是之前贵族子嗣用过几无药效的废渣。
饶是如此，他们亦非常满足。
毕竟，这些药物平日想要也难。
一个月时间，眨眼而过。
比之过往，张伟瘦了许多，肤色更是变为古铜色。
这些天，他一直想要放弃，却最终在武师的鞭打下坚持下来。
大通铺的人影也见稀疏，一些弟子熬不住磨难，央求着回家。
也有一些弟子，急于求成。练到半途，就希冀着学一招半式，投身行伍，振耀门楣。
张伟亦尝想要离开，无奈武师们被奥内斯特下了严令，必须要让他成才。
由于现在朝廷是奥内斯特的一言堂，武师们不敢忤逆大臣的意思，只能断然拒绝张伟不合理的要求。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经过一个月的打基础，武师们终于要传授一些实战的招式。
仍留着的弟子们三三成团，由一个师傅指点。
“搏击，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保护自身，打倒敌人。因此，我们对战的时候，需要留几分力以备不测，进可攻，退可守……”
光头的老师侃侃而谈，全然没有一点语塞。
“经过这些年的不断战斗，我们一共总结了几种对战的架势，你们都仔细看着，兴许什么时候就用上。”
说完，他就在张伟等三人面前摆开架势。
“你们注意看，这一式的精妙。侧身收拳，蓄势待发。另一只手顺势而动，攻守只在一念间。”
光头师傅不厌其烦，一一讲述了为什么要摆这种架势。
待他讲完最后一个字，轻轻一笑：“光说你们可能不太能理会到精髓，流于表面，未见其里。这样吧，我们来具体演练一番。”
“我一声令下，你们三人一齐攻击我。”
“好！”x3
终究还是实战比理论更让人兴奋。
几乎同时的，其他武师也都进入实战体验这一阶段。
“攻击——”
光头武师操着粗犷的嗓门，大声叫喊。
顿时，张伟以及另外两名弟子分三路攻击师傅。
几人都用尽全力，没有半点留手。
在皇觉寺的一个月，他们深深体会到武师的强大实非如今的自己所能匹敌。
动起手来，自然无有顾忌。
“慢、太慢了！”
光头武师环顾弟子们的表现，微不可查叹了口气。
今时今日，恰如彼年彼日。
当时的他，也是如此围攻师傅，然后……就被吊打。
“倒下吧！”
他不退反进，撞入一个弟子的怀抱。
那呆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光头武师一掌拍中，身子骤然变软，难以动弹。
趁着势头，光头武师猛一转身，变幻了架势。原本攻击的一侧缩回，预备攻防的一侧补上来。
又是一击，打倒另外一个倒霉蛋。
接着，他调转枪头，要给张伟的完蛋拉上帷幕。
拥有见稽古之眼，张伟能够窥破光头武师的一些技艺以及想法，碍于年幼，勉勉强强有拖延一段时间的能力。
然而，张伟却讳莫如深，压根不愿意将大秘透露出来。
展露武艺，或许能够得到更好的培养。
然而，一张底牌却从此泄露出去。
以后，外人对付他，一定不会是近身搏杀，而是远距离的暗算。
反之，一个普普通通到皇觉寺进修的少爷。
或许有一些自保能力，但是对上杀手什么的，只能死翘翘。
其中，孰轻孰重，他拧得清。
至于如何变强，不应该是偷学吗？
少林寺的火头僧，扫地僧，觉远大师哪一个走科班？
跟团，填鸭式学习，真的能动脑子么？
就算学到了，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按图索骥罢了。
『帝国最强的名头，之后该落到我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