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章 噩梦ing
“许愿吧，美津子——”
约翰抓出藏在暗处的丘比，一字一顿道。
“唔……少女呀，说出你的愿望吧，并从此作为魔法少女而战。”
丘比一听有人许愿，长长的耳朵竖起，声音听起来也变得极为兴奋，活像是嗅到鱼腥味的野猫。
“愿望？”
美津子抬起头，直视约翰的眼睛。
她在等，等待“主人”的回应。
约翰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说话，而是先偿还了少女的债务，之后才慢悠悠的说道：“让眼前的女孩奈奈子与鹿目圆互换灵魂。”
“等等……”
奈奈子忽然低下头，用蚊呐般大小的声音劝阻。
“你可要想好了，这愿望实现的代价非常大。或许当你知道后，会怨恨仇视我们。”
关键时刻，照桥奈奈子还是不忍心。
成为魔法少女，即意味着灵魂寄托于宝石，无法离开身体太远的距离。
原本的躯壳则完全只是工具，疼痛之类的感觉近乎没有。
也丧失了作为女友，作为母亲的资格。
不会再沉沦于肉体的结合，亦不再能孕育子嗣。
悲伤徘徊时，宝石也会慢慢浑浊，最终无可奈何的走向人类的对立面——魔女，旋即被“正义”消灭……
“不，我考虑清楚了！”
三条美津子轻轻摇头，“我想要有价值，想被人需要，想……”
最后一句，她没有说出口。
因为女孩非常清楚，这是极难实现的。
如果家里用上浴缸，还会再用澡盆吗？
女孩闭上双眼，须臾，她郑重的复述着“主人”的话语。
刹那间，奈奈子身体一歪，倒在地上。
“咦？”
她诧异的睁开双眼，“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小圆，你是在做梦哦～”
约翰微微一笑，拉起“奈奈子”，缓声道。
“不然，你看看你的脸，是不是都变了？”
“咦？”
“奈奈子”，不，小圆连忙在身上摸索，找到了一面小镜子，她打开一看，果然镜中少女有着完全不同的脸庞。
“呀！原来梦境还有这么真实的。”
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旋即欣然道：“既然知道做梦，那我可得好好的放松一下。作业太多太难了～”
说着，她兴奋的在原地转圈，大笑着打算在梦境里玩乐一番。
“唔——”
“身体好轻～”
女孩欢呼雀跃，喜笑颜开。
常年被要求做淑女，还未有一次能够畅快的奔跑。
因为种种束缚，她感觉自己戴上了好多层面具。
自己所认知，所确定的自己，真是自己吗？
“就这么让她行动，没问题吗？”
见约翰没有阻止，魔法少女们都炸锅了。
到底是真实世界，不能让小圆乱来。
否则，谁知道一不小心会不会伤害到家人亲友。
“不要紧——”
约翰笑着摆摆手。
“她不是那么肆意妄为的孩子。”
话音落下不久，行进数万米的小圆速度不知不觉降下来。
因为，周围都是讨论自己的声音。
“哇！那是什么？一个女孩？”
“什么女孩，是怪物呀！人类怎么可能跑如此快，跳如此高？”
“是的，也许是政府大战时期改造的实验体，沉睡多年终于苏醒。由于过于残忍的实验，想要报复我们哩。”
“对哇！你看她的笑容，是不是很灿烂？那就是遐想着我们死亡，痛苦的模样开心愉悦的笑。”
……
众行人各抒己见，很快都变了脸色，像是发疯般逃离。
热闹的大街，一下子变得安静。
手机、钞票、鞋子、摊位……
什么都在，就是没有人。
“为什么会做这么难受的梦？”
小圆变得非常低落。
之前的快乐也化作锋利的匕首，一点点切割她的心。
“喂，你太过分了吧，怎么能随意在人前使用力量？”
黄色双弹簧发型的巴麻美睡眼惺忪，从远方冲过来。
她没好气的“指责”新晋后辈，“魔法少女的力量可不是你用来扰乱秩序的。”
小圆低头，喏喏的想说什么，也只能道歉，“对不起！”
“算啦！”
巴麻美一挥玉手，肃然道：“别再轻易使用这力量。常人是无法理解的。如果你还想继续在社会上立足，就不要表现的过于怪异。”
说完这番话，少女也不管对面怎么想，赶紧回家补觉。
魔法少女的担子很重，不仅要打击宿敌，藏匿好身份，成绩也不能太难看。
如果不多睡会，明天课上又要打瞌睡。
她的形象可就要毁掉了！
这样，之后怎么吸引男生的目光。
诚然，少女认为同龄的男生都很幼稚，一个个都傻蛋的可以。
但既然那么多前辈都选择结婚，男生后面肯定会很可靠吧。譬如，爸爸。
所以，她不能败坏自己的名声。
她还想要一个家！
望着巴麻美身影越来越远，小圆低落的准备回家。
然而，她看到了自己。
电光火石间，福至心灵。
家里面有了一个小圆，她算什么？
父亲母亲弟弟会接受一个陌生人是女儿吗？
朋友会接受一个脸不一样的小圆吗？
『这梦境……好可怕！』
小圆已然意识到，她失去了与世界的所有羁绊。
如今的她，不过只是一介游魂，没有朋友，没有亲人，也没有根。
天大地大，甚至不会有人承认她是……小圆。
『被抛弃……原来是这种感觉……』
她蜷缩成一团，发抖着哭。
试着掐了下自己，小圆想要脱离梦境，却没有成功。
『之后，我该怎么办呢？』
没有钱，没有住的地方，该怎么样忍耐呢？
习惯了饮料、美食，习惯了暖和的被窝、软软的床，风餐露宿真的要命。
『不，还有一个人……』
小圆想到梦境的起初，那个人是认识自己的。
『只要找到他，我……』
可女孩的目光随即黯淡，只是一面之缘，又怎么可能知道对方的所在之地呢？
『但是，不能放弃！』
小圆暗暗给自己打气。
『说不定，他知道怎么结束这场噩梦呢？』
女孩给了自己一个寻找的理由。
她明白，自己需要约翰的帮助。
至于结果不如预料，小圆不去想，也不敢去想。
真到那一步，恐怕也无法笑着说“车到山前必有路”了，因为没有了遮风避雨的港湾。
她再也逃避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