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两粒药丸
“我问你解药在什么地方？”
远坂时臣打断久宇舞弥的思绪，疯狂大叫。
战争已经结束，牺牲可以停止了。
“我不知道。”女雇佣兵实话实说。
“你们——”
远坂时臣气的不轻，嘴角都溢出血来。
冬木市可是他的地盘，而今却断了人烟，这样的他怎么配称之为“领主”，怎么配成为远坂家的家主？
“卫宫切嗣，我要你死！”
他愤怒的竖起手指宣誓，要将威名显赫的魔术师杀手生命终结。
“一直不想用的，可最后关头却不得不用。真是可笑啊！”
远坂时臣面色凝重，从怀里拿出一个用魔术层层封印的木盒。
他异常郑重的一一解开上头的禁锢，将之打开。
里面却并无什么了不起的东西，而是两粒普普通通的灰色药丸以及一个空荡荡的凹槽。
“我再问一遍，有没有解药？”
远坂时臣的语气甚是疯狂，充斥着哀求，像是一点也不想使用木盒里头的东西。
久宇舞弥知道，她已经来到了人生的岔道口。
如今，有两条路摆在她的面前。
其一，继续否定解药的存在，被远坂时臣喂下药丸。之后会发生的事情，用脚趾头也能想到。
其二，肯定有解药。但只能稳一时，拿不出来的话，仍旧是一样的结局。
但是，第二条道路显然多了些周旋的时间。
她想明白这点，红唇微动，就要说出让远坂时臣心安的话语。
一旁的言峰绮礼却露出恶意的笑容，抢先一步将药丸送到久宇舞弥的口中，逼她咽下。
“你……”
事情的发展超出远坂时臣的预料，他焦躁的不断跺脚，怒道：“绮礼，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老师，圣杯战争已经结束了。”
言峰绮礼好意的提醒。
当远坂时臣说出赢家是卫宫切嗣时，之前言峰绮礼与他签订的魔法师契约就已经失效。
“如今，我想活。当然，也想父亲和老师你也活着。”
“事已至此，也怪不得我了。”
远坂时臣无言点头，优雅的脸庞上浮现出魔鬼的神情。
“绮礼，割破手掌，放一些血。”
他淡漠的述说，仿佛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然后，把血喂给这个母猪喝下去。”
在久宇舞弥吃下药丸的那一刻，远坂时臣不再将其视为同类，而是毫无人性的牲畜。
言峰绮礼并无犹豫，依言而行。
当看到滚烫的血液没入女雇佣兵鲜红的嘴唇时，远坂时臣动了。
他右手五指微曲，狠狠地掐在久宇舞弥纤长白皙的脖颈。
“知道吗？人们之所以会沉溺于赌博、女人以及某类药品，最主要的原因是能够得到快乐。”
远坂时臣的声音低沉，仿佛在给蒙学的孩童授课。
“快乐，这是人类很难克服的欲念。毕竟，某种程度上，此也即人类的最终追求。不管是繁衍后代、求知，亦或是变强，都是为了追求幸福。”
“那么，如果有一种方法让人能够轻易得到快乐，那么人类会乐意去充当奴隶吗？”
说到这里，远坂时臣松开掐着女雇佣兵的手，让濒死的久宇舞弥重新感受生命的可贵。
“答案是可以。”
远坂时臣一字一顿的说出答案，“因为很少有人拥有强大的意志力反抗幸福，这违背了逻辑，即便这快乐转瞬即逝。”
说完，他等待了一会，又招呼言峰绮礼喂血，旋即重新掐住久宇舞弥。
如此重复几次，待女人冷漠的眼神逐渐变得柔情似水，他终于不再掐那纤细的脖颈，只是低头忏悔。
“绮礼，你与我都背负了重罪。”
“是吗？”
言峰绮礼倒是不这么觉得，“让人沉浸在永远的快乐中又有什么不好？可能有些人心心念念着的，就是这场幻梦。”
他说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作为预备教父，他体会不到神爱世人；作为丈夫，他眼睁睁看着妻子自杀，作为父亲，他放弃抚养女儿……
什么是幸福？
内心空空如也的他不清楚。
“老师，剩下的药丸也交给我吧，有人需要它。”
言峰绮礼不待师傅拒绝，径直将木盒抢到怀里。
他不打算给自己使用，而是“好心”的留给女儿卡莲。
『真是讨厌的小鬼，看到她仿佛看见自己，就用这药丸好好治疗一下，也算是“父亲”我的一点心意。』
“绮礼，你要慎重使用。”
远坂时臣不太放心，再三叮嘱。
他深知这可不是市面上兜售的感冒退烧药，而是魔术师惨无人道实验的产物。
即便只是最粗浅的部分，作为拉拢第二魔法使预备后继者的小礼物，也有着可怕的威力。
仅仅只是一粒，随着体液交互的增多，最终受药者的人格会从根源上抹灭，徒然留下只听从命令的活死人。
“师傅，你还不放心我吗？”
“唉！我只是希望你别小看了这东西。”
远坂时臣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但是木盒已经在弟子身上，他也不打算再要回来。
这种灭绝人性的玩意，他早不想接触。
“绮礼，给这个母猪下令，去杀死卫宫切嗣！”
“不——”
久宇舞弥悲呼，娇躯乱颤。
内心的感情让她无法背叛卫宫切嗣，可身体各处传来的感觉却让她害怕。
这一刻，她战栗的发觉，自己已经不再是自己，而是“言峰绮礼”的提线木偶。
“你会做的，是吧？”
“是……”
久宇舞弥试图咬紧嘴唇，却还是艰难的说出她绝对不想听到的内容。
原来人类是如此脆弱的存在，感情在快乐面前一文不值。
“啊——”
久宇舞弥一边回去，一边瞪大眼睛流泪。
她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不对，身体却不受控制。
『需要……』
『需要……』
冥冥之中，她似乎听到躯体里传来阵阵呼嚎。
那是从头到脚，每一个部件，每一个细胞在狂叫。
它们渴望着，渴望着更多言峰绮礼的鲜血。
为什么？
难道细胞就没有追求快乐的权利吗？
意识到这一点，她心跳都停止了。
那药丸，是不该出现的禁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