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案
这样的对答简直是罗生门。
罗生门的故事发生时代查不到dna，没有监控，非常好，和这次案件情况差不多，云岚苦中作乐想着。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翻了页资料，继续问保安队长曹力：“你说死者赵某经常迟到早退，扣了他的全勤，为什么他不找你，要去找财务小许呢？”
保安队长曹力摊摊手，耸耸肩：“我哪里知道。”
逋客接上话，很直接地说出他的猜测：“也许是因为你骗了他，把责任都扔给财务小许，赵某和小许对峙后，发现是你在捣鬼，又找上你，你恼羞成怒杀了人。”
保安队长曹力没忍住笑声，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没有捣鬼，刚才都说了，他迟到早退是常有的事，我已经说了他好多次了，也告诉他了，公司现在管得严了，我没法再继续袒护他了，还有其他保安队的同事在看，我继续这样下去，就不被我手下的人尊重了，他也保证了不再迟到早退，这只是小事，后来他也按时上班了，不信你可以问队里的其他人，他和小许吵架的事我不清楚。”
云岚眯了眯眼睛：“你怎么知道死者赵某和财务小许吵过架？”
保安队长曹力愣了愣，反应过来：“是你们告诉我的啊。”
逋客摇摇头：“我们没有说过这话。”
保安队长曹力脑筋转得很快，接上话来：“按常理猜测的，一般都会吵架吧，赵某和小许脾气都不像我这么好。”
【他居然有脸这么说！】
【不管怎么样，和逋客比起来要好得多吧。】
【玩了几次这游戏之后，我感觉自己现在看谁都像在撒谎。】
云岚悄悄翻了个白眼，又问道：“那你知道他为什么总是迟到早退吗？”
“这有什么问题吗？很多人都不想上班上学，就会迟到早退，赵某只是懒惰，没有什么秘密。”保安队长曹力叹气，“你们要是没什么要问的了，我就先走了。”
云岚还没有问完，但只好站起身，要和他握手送别，保安队长曹力忙不迭地把刚才受伤的手指挪开，这让云岚多了个心眼。
她指了指他的手指，问道：“你可以去医院检查一下，如果伤势严重，可以投诉这位逋客，或者起诉他，打行政官司。”
保安队长曹力尴尬地笑了笑：“不用了，我想这位先生不是故意的，是我的反应过度，先用手指着你的。”
【哈哈打起来！打起来！】
【没想到云岚会对逋客这么狠。】
【看来是真的很讨厌逋客了。】
云岚笑了笑：“那好吧，不勉强你，慢走。”
保安队长曹力刚转身，云岚又喊住他：“等一下，你刚才说你昨晚十点在干嘛？”
他扭过头，皱着眉回想了一下，摇摇头：“我没说。”
“哦，那就是我忘问了。”云岚笑了笑，“昨晚十点你在哪里？”
“在家，一个人。”
“很好，谢谢配合。”云岚终于放过他。
随着保安队长曹力离开的身影越来越远，逋客才开口抱怨道：“云岚，不至于这么搞我吧，只是玩游戏的技巧罢了。”
“我那也只是玩游戏的技巧。”云岚无辜地看着他，欣赏了一下逋客憋闷的表情，才解释道，“你觉得刚才那个嫌疑人是什么样的性格？”
逋客被点醒，恍然道：“性急，脾气很暴躁。”
“没错，他会在我说出他有嫌疑的时候，气急败坏地用手指我，还是在警局里，这样的人在被你伤了之后，什么反应都没有吗？他会更加愤怒，但是他没有爆发，也不打算找你的麻烦，是要避开麻烦和对他的关注。”云岚说道。
“我没有伤到他。”逋客辩解道。
“无所谓了，不过你的方法的确有用，只是我不喜欢。”云岚直接地说出她的不喜。
逋客拧开汽水瓶子，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随口好奇地问道：“那你的方法是什么？”
“用确实的线索和证据戳破嫌疑人的谎言。”云岚只是讲了理想状态下她的做法，很多时候没有确凿的证据，也只能灵活地取证，但她不会像逋客那样粗暴。
逋客一口气喝光饮料，用投篮姿势把瓶子扔进远处办公桌前的垃圾箱里，刚好投进，他笑了起来，转过身指着云岚：“所以你是程序正义那派吗？”
尽管云岚会狡猾地使用些技巧，但总体来说是这样的。她点点头：“极大程度能减少冤案。”
“游戏里也这样吗？”
云岚一边拆开士力架啃着，扭头看着分局内忙忙碌碌来往的警员，堆得高耸的卷宗资料，她轻轻叹了口气：“我习惯如此了，你可以做个混邪乐子人，这是你的自由，不过，我们最好就一起玩这一次，下线后我会删了你。”
逋客愉快地大笑着，笑得捂着腰腹前仰后合，云岚嫌弃地站远了一点，他好不容易停下来：“你真可爱，我有点喜欢你了。”
云岚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喜欢能用逻辑理解的事物和人，她感觉逋客脑子有点问题。
“谢谢厚爱，但这套还是对着别人吧。”云岚只想远离他。
逋客却穷追不舍：“为什么？你是同性恋？”
“不是，我测试过，只对异性感兴趣。”云岚一点也不避讳地回答道。
逋客笑着说：“你看起来有些郁闷，是被男人伤害过吗？”
云岚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你看我像吗？只是这些生理反应让人烦恼，荷尔蒙要调节身体，还有进食和睡眠。”
“看来是我肤浅了，所以你的理想状态是做一个没有性别的机器人吗？”逋客举手投降。
云岚像看一个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逋客：“我是人，怎么能做机器人，当然是接受了有各种需求的自己。”她又诡异地盯着逋客，“说起来，游戏里这个体能值设定，除了刚才的汽水，我怎么没见你吃东西？”
逋客笑了笑：“现实中的人一动不动，肠胃也在消化，身体在耗能，游戏里则不一样。”
云岚瞬间反应过来，在《第一侦探》里进行推理或用武力制服嫌疑人这些行为才会耗体能值，她生气道：“你一直在划水摸鱼？！”
“我想着既然有你了，就不用我多出力了。”逋客懒洋洋地笑着，他顿了顿，似笑非笑着，“或者说，你想让我认真一点吗？”
“你观察我观察得也差不多了，该轮到我了吧。”云岚定定地望着逋客，扯开一个嘲讽的笑容，“无论你想做什么，让我看看。”
逋客摸着后脑，腼腆一笑：“这不好吧，又不是对抗类的游戏，而且你还在直播呢。”
“我们要对抗吗？”云岚装作疑惑地问道。
逋客轻轻咂舌，微笑着摇头：“当然不了。”
【打起来！打起来！】
【这两个机锋打得呀，啧啧啧。】
【这是公关要求，还是真实的啊，为什么他们这么不对付，不是刚认识吗？】
【看云岚第一轮的视频，是个性情中人，逋客阴谋诡计玩得太多了，还搞栽赃陷害，两个人理念就完全不合。】
【那他这次还真是老实。】
李警官拿着一沓文件走过来，疑惑的问道：“我没打扰什么吧？”
云岚摇头：“没有，有什么事吗？”
“死者赵某的住处搜查令终于批下来了，不过现在太晚了，明天一大早和鉴证科他们一起去。”
云岚第一次进入普通案件模式，看过有玩家在论坛上说有晚上休息的事，但是她还没有体验过，赛时案件里，上一次时间太紧了，都是通宵作业，刚刚更新的《第一侦探》，又拉长了时间线，她更是不了解还有下班和晚上过夜的事。
李警官友善的把王警官推到她面前：“局里有宿舍，你和王警官住女寝，凑合一晚，我们条件有限，逋客先生就和我挤一屋吧。”
王警官冲云岚温和地笑了笑，带着她去宿舍。
云岚腹诽着，这游戏食宿不能都管上吗？
她参观了一下宿舍，和过去她住的差不多，上下铺的架子床，不大的屋子里摆上几张，只是在排到值班的时候躺一躺。
云岚还没打算睡觉，她还想继续研究一会儿案情，就被王警官催促着躺下来。
她刚躺好，刚刚闭上眼，天就亮了，王警官就喊她起床。
云岚一脸懵地爬起来，瞥了一眼体能值，一丝都没有变化，她搞明白了，睡觉只是一个必要的过场，体能值的增加只能靠吃喝东西来补充。
她的思绪被逋客，各个嫌疑人还有游戏设定搞得一团乱，还没有理清就被推着走。
云岚爬下床，去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冰冷刺骨的流水冲到脸上，终于让她冷静下来。
三个嫌疑人，老板江俊，财务小许，保安队长曹力。
以目前的证据和推理来看，死者赵某一定是意外闯入纵火现场，被闷死再被火烧的一干二净。
伤害赵某的人一定对老板江俊也心怀不满，但是老板江俊否认这一个理论，他非要认为凶手应该和赵某有私人恩怨，那么云岚他们就先顺着这条线查，查到财务小许，她很有说服力，又有一套新说辞引到保安队长曹力身上，他的讲话模棱两可，直接跳过了纵火相关的疑问，只回答和死者赵某有关的问题，可他的证言又和财务小许矛盾。
所有人都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