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刺杀
“姜弃！不可以！”金雨凰意识到姜弃的意图，急忙想抓住她。
但姜弃身子晃了一下，一纵身提着刀冲出去，谁还能追得上。金雨凰后悔至极，她为什么要把自己的事告诉这个小疯子。
金雨凰对身后发愣的护卫们喊道：“快去追！一定要拦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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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玄在朱雀楼外的树上，忽然看见姜弃窜出来，却没有带着流羽，他看姜弃的动作极快，飞身上房，急忙赶上去。
“怎么回事？没救到人吗？”
姜弃道：“他不在里面。”
“那你要去哪？”
“胖和尚，”姜弃的神情十分阴沉，“你回林檎家，金麒麟派人去抓了他们，还有向莲生，你去救她们，然后到城南找林檎。”
“金麒麟干了这种事？和尚刚才还看到那小子哭哭啼啼地跑过去，还道他是怎的了。”
姜弃冷酷道：“要是让我看到他，我就一刀砍死。”
“阿弥陀佛，千万不可杀生，你这是要去做什么？”玄玄早觉出姜弃一身杀气，怕不是流羽死在牢里这丫头发了疯。
姜弃突然急停，手里的刀架在玄玄脖子上：“你别再管我。”她的手因体里的毒一直在发抖，“林檎的家人要紧，你再不去，要是他们出了事，我非砍了你不可。”
玄玄双手合十道：“可是和尚不能看着你做恶。”他一歪头，脸颊的肥肉和肩膀一起紧紧挤住了姜弃的青鸾刀……
姜弃急忙用力抽刀，青鸾刀却夹在玄玄的肉里一动不动，姜弃怒道：“你这个臭和尚，别阻我！”
玄玄不肯放开。
姜弃忽觉不妙，她急忙松开青鸾刀，踩在玄玄肚子上借力跃开，果然，她之前所在的地方长出一个金佛，差点将她关住。
“玄玄，我回来再跟你算账！”青鸾刀干脆不要了，姜弃转身就逃进了街巷中，不知所踪。
玄玄叹了口气，从肉中把刀取下来，想到林檎施主的家人，又不得不赶紧去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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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金川城上上下下都如临大敌，据说城里进了刺客，要刺杀金城主，金雨凰带着护卫们在金川城内遍地搜查，一定要找出那个刺客来，将她绳之于法。
金府的带刀护卫增强了许多，将金府层层围住，连一只鸟也飞不进去。
那个刺客逃走时穿着金川城士卒的衣服，于是金雨凰便命人将所有女子士卒通通收押，以免女刺客混进去士卒中。
林檎一直在马车旁等到天亮，只看到金雨凰带着一群护卫前来。
“金参将……”林檎不明白怎么回事，难道是姜弃出了什么事。
金雨凰面如寒霜，她一挥手，其他护卫立马上来将林檎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林檎喊道，“是你让我在这等候的。”
金雨凰走到她面前道：“那是之前，现在情况已变，姜弃在城中受到通缉，我一定会将她捉拿。”
“为什么？她做什么了？”林檎还是不明白。
“她要杀我父亲，要杀这座城的城主。”金雨凰咬牙道，“难道我不能抓她吗？这金川城里岂能由她胡来？”
“可是……”林檎还想再问，护卫将她的头一蒙，架起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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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天，金雨凰始终寻不到姜弃的身影，金府周围也未见可疑的身影。金应龙安慰女儿道：“雨凰，我知道你的孝心，但不过是一个小丫头的逞强话，何必搞得如临大敌似的，难道我还会被一个小丫头杀掉吗？”
“不，爹，请你一定小心……那个姜弃，真的做得出这种事……”金雨凰咬着嘴唇，神色担忧。
“雨凰，那个叫姜弃的为何要杀我？”金应龙突然问道。
“因为……因为金川城抓住的流羽，是她的……她的情人。”金雨凰却不敢说明真相，她心中姜弃的身影黑漆漆地隐在那里，像是她心中怨恨的那一部分，若是说明了，便像是在父亲面前吐露怨恨一样。
“原来如此，雨凰，你终于弄清楚孰轻孰重了，麒麟告诉我，之前你还想偷偷放了那个魔头之子，幸好我早已叫人把他带出去。”
金雨凰道：“之前是女儿愚蠢，还拿那女孩当朋友，可她却要杀父亲，我绝不会让她靠近半步……”
金应龙欣慰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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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檎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回到家中，她的小妹妹见她醒过来跑来抱住她。
林檎问道：“你们没事吗？”
小妹摇头道：“是胖和尚把我们救出来的，还有那个身上都是药味的姐姐。”
向莲生走过来，递过一碗水说道：“昨天夜里突然有人破门而入，不由分说就抓人，幸而路上遇见玄玄大师，他把那些人都打晕了。”
“为什么不逃出城去？还回来做什么？”林檎问道。
“逃不了，昨夜城门关死了，到处都是官兵在搜查，我们无处可去，只能回来，姜弃到底弄出了什么事？他们四处搜查她。”
林檎摇摇头，她忽然想到：“我是怎么回来的？”
向莲生看看院子，于是林檎走出去。
金雨凰正在院中。
金雨凰见林檎出来便问：“林檎，你也不知她去哪了吗？”
林檎道：“我怎么可能知道。”
“这里我已经让护卫看守住，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和你的家人。”
“什么意思，参将大人。”
“姜弃如果回到这里，你必须告诉我。”
这时向莲生走出来道：“她回来就会被我制住，所以要是她想做什么事，她肯定不会回来，不过你们最好赶紧找到她，今天没给她用药，她的毒一定会发作。”
金雨凰怒道：“这个臭丫头，她什么时候能成熟一点，她到底在想什么啊？都是我的事，到底跟她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命都不要非要胡来……”
林檎看着金雨凰：“你会杀她吗？”
金雨凰摇头道：“我只想赶紧把她捆了丢出金川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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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城中护卫仍然在四处搜查姜弃，在外城阴暗臭败的水渠旁，姜弃正躲在桥下因为毒发战栗不止。
她现在只有一把断刀，身上的毒发作，浑身麻痹，连刀都握不住，她只能等熬过这阵子再出去。
她头晕目眩，想睡一会又难受得睡不着，她一闭上眼，就看见面前影影憧憧有许多人，金雨凰痛苦地坐在地上，哭着说：不能杀。
玄玄双手合十，身上镀了一层金佛，念经一样说道：不能杀。
然后姜弃又看到流羽，他面容很憔悴，手腕上挂着锁链，但他的手通红，朝姜弃伸过来……
姜弃，不要杀。
姜弃一怒将拳头砸进水里，臭水溅了她一脸。
“我偏要杀。”她从喉管发出自己都想象不到的低沉声音。
这一阵毒过去，姜弃体内的青枢经又占了上风，姜弃清醒了许多。
外面到处都是护卫，硬闯无疑是送死，她该怎么接近金应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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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雨凰一直带人在城中搜寻，找了姜弃一晚上，金府那边也一直平和无事，没人见到刺客。
天渐渐亮了，城墙上露出暗色的白，金雨凰此时也困倦不堪了。
她忽然觉得不可能的，姜弃那个小女孩，她说说而已，怎么可能真做得出这种事。
姜弃现在的年纪，不过跟她当年差不多大，哪有这个年纪的小女孩敢下手去杀长辈。
她们只会偷偷地哭哭啼啼不敢把事情告诉任何人。金雨凰不喜欢回想那时候的事，她现在过得很好，生下一个男孩之后，爹爹允许她做个参将，出来为金川城做些事，不用留在后院养那个孩子，也可以躲母亲远一点。实际上金雨凰在金川城的时候也很少回金府，她总是在外面，后来见到十岁多的麒麟，才惊觉他已经这么大了。
想到姜弃不过是个小女孩之后，金雨凰想歇一歇，她靠在城墙下，一抬头忽然看到城墙上一个胖和尚，背着光，在晨曦中打坐。
“玄玄大师！”金雨凰喊道，这个时候的玄玄还真有点伏魔寺高僧的姿态。
玄玄闭着眼打坐，一动不动。
“玄玄大师，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见到姜弃了吗？”
玄玄缓缓摇头：“和尚去找了，没找到。”
“这个臭丫头，到底躲到哪里去了……”金雨凰示意护卫们继续去找人，她也要走。
玄玄开口叫住她道：“金施主，姜弃的恨非要见血才能终了，那你的呢？”
“我？”金雨凰都不清楚自己还有没有恨，她缓缓摇头：“我不知道……”
如果当时就没有反抗，现在再做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她能够做个女参将，拥有护卫，在金川城没人敢对她不敬，这都是因为她是城主的女儿。她的一切都是父亲给她的东西，恨也没那么强了，只有顺从地过下去，永远做他的女儿。
玄玄叹了口气，把青鸾刀丢到金雨凰面前。
金雨凰惊讶地捡起这把刀，问道：“怎么会在你这？”
玄玄无奈笑道：“她想要杀人的心强烈到连刀都不要了。”
金雨凰道：“她还有把断的。”她用手指摁在青鸾刀冰冷的刀刃上，手指滴下血红也不觉得疼。
金雨凰凝视着青鸾刀忽然意识过来：“这把刀，当初姜弃她们是怎么从金刀阁偷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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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刚下了雨，今天阳光明媚，琉璃瓦片上的积水反着光，金府的院中鸟语花香，一个垂髻的小男孩在院中蹒跚向前，看上去只有三岁大，扑着落在牡丹上的一只蝴蝶。
他差点扑在花上，沾了一身露水，后面一双大手稳住了他。
“瑞儿。”后面的人叫他，他一回头，是爹爹慈祥的脸，他又对胡须有了兴趣，伸手去够爹爹的胡子。
一身脏污的姜弃无声无息走进了这个院子，那个男人正蹲在花丛前抱着一个小孩子，姜弃的脚步实在太轻了，他们都没感觉到身后有人。
这金府外面护卫重重，金应龙也不可能想到在自家的院落中，会有什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