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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不入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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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红雪坐在薄纱的帘子后面,面前的男人她很满意,声音清澈胆怯,疼痛的时候隐忍着不敢吭声,脸上一摸都是泪水,很像那个孩子。

    裴红雪这些天很矛盾,那孩子真的很诱人,但一想到他是教主的儿子她就兴致全无,她对不能杀的人实在提不起兴趣。

    因为流羽死活不肯再受人血酒,又被御血神功反噬,在床上痛苦地翻来覆去,咬着牙想要靠自己硬挺过去,不敢出声,又止不住喘着粗气。

    裴红雪眼睛瞎了之后对这种受苦的声音格外敏感,她听不下去了,迫切地想找人发泄一下。

    于是她去绑了一个年轻男人,她告诉他,只要他不喊疼,也不求饶,她就不会杀他。

    那男子很听话,裴红雪弄碎了他全部的衣服,其实以裴红雪的控制力,她可以将他的衣物碎成齑粉也不伤他皮肤分毫,但她偏要弄得很粗糙,碎布在那男子身上划了无数的口子,摸上去湿湿黏黏,裴红雪深深吸了一口空气中的血腥味。

    她的手掌抚过男子的脸庞,手心扫过长而软的睫毛,指缝掠过直而挺的鼻梁,手指按在他温软湿润的唇上,哆哆嗦嗦的触感,随后一滴温热的泪打在裴红雪的手背上。

    “别怕……”裴红雪凑到他耳边轻声细语,那人打了一个激灵,抖得更加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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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脚下的尸体逐渐变凉,裴红雪逐渐从身体绝妙的体验中平复过来。

    她捧起那颗头颅亲了亲:“对不起啊,说了不杀你,可是到了极乐的时候我的双手也忍不住。”

    裴红雪忍不住笑起来,自言自语道:“裴红雪啊,你怎么连死人也骗……”说着把头丢到一边。

    只有杀人的时候她才会到达□□的高潮,落到她手里的人,从一开始就注定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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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死去的兄弟都在这了,一会我就替他们下葬。”任大震面色沉重道。

    苏梦观俯下身仔细检查那几具尸首的脖颈,皱起眉头:“这似乎不是寻常兵刃造成的伤口。”

    “有什么发现吗?”任大震急忙问。

    “脖子被割开的切口……”苏梦观用手指抹了一下,放在鼻下闻了闻:“似乎有松油的味道。”

    “松油?”

    “可能是凶器上涂有松油。”苏梦观道。

    “这也不能知道是谁做的。”任大震道。

    苏梦观继续分析:“这松油中隐约有些尸臭味,这具尸体昨天才被杀,现在天气也不热,按理说不该有这么重的尸臭。”

    旁边一直没发言的姜霂山突然开口道:“我想到一个人,会用松脂和尸油混在一起保养他那些令人作呕的兵器。”

    苏梦观:“哦?师兄知道是什么人?是否和血海魔教有关?”

    姜霂山:“血海魔教的喽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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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弃正坐在乞儿帮的旧庙门口百无聊赖,她身上还穿着脏污破旧的衣裳,混在无所事事的乞丐群里一起晒太阳,忽然看到姜霂山和苏梦观也都换上了乞丐的破旧衣服走出来,脸上涂着黑灰看不出本来颜色,苏梦观正捏着自己的白扇子不知往哪揣,好像揣哪都会被这身衣服弄脏了。

    姜弃第一次看见爹爹穿得这么邋遢,她好奇地跑上去:“爹,你们这是做什么?”

    “没你事。”姜霂山回答,他瞥了眼自己的师弟苏梦观,颇有些看笑话的意思:“师弟,乞丐可不会拿这么好的扇子。”

    “啧……”苏梦观十分苦恼,只好说:“我还是不带了,姜师姪,要不你帮我收着……”姜弃摊开两手要接,苏梦观瞅了一眼,发现她全身上下也不咋干净,两只小手脏得很……

    “算了,此去是诱敌出来,兵器还是得带自己身上……”苏梦观好歹找了块还算干净的布,把扇子包起来揣进怀里。

    姜霂山话也不说一句,直接把三尺水撂给姜弃,自己去捡了个木棍当拐杖:“对付他们,这个够了。”

    “啊,我明白了!”姜弃忽然醒悟:“你们这是要去扮乞丐,引那些杀人的人出来,爹,带上我吧,我也可以扮。”姜弃一时兴奋,觉得这事太有趣了。

    苏梦观点点头:“那倒是,你这身直接就可以,扮都不用扮了。”

    “不行。”姜霂山斩钉截铁。

    姜弃还想说什么,姜霂山瞪了她一眼,她瞬间便委顿下来。

    “辛苦二位了,我们乞儿帮的事还要二位相助,任某真的惭愧。”任大震跟着走出来抱拳道。

    “伏魔卫道,本就是我们佛门弟子的责任。”苏梦观回礼:“任帮主也不必介意,帮主还有帮中大小事务要处理,况且帮主的身量太过明显,怕贼人不上钩,由我和师兄去最合适不过……只不过帮主也应准备干净些的衣服,这身实在……”

    姜霂山不想再听废话径直走了,苏梦观转身赶紧跟上他:“师兄等我!”

    他们二人到了人多噪杂的市集,找了个墙角蹲着,姜霂山直接坐在地上,拐杖杵在眼前,盯着人来人往,苏梦观本是个很讲究的人,犹豫了半天才一狠心坐在地上。

    “师兄,你说他们能上钩吗?我其实总觉得咱们扮得不太像……”

    姜霂山哐当丢个破碗在苏梦观面前。

    “你唱两句就像了。”姜霂山面无表情道。

    “唱什么?”

    “莲花落。”

    “我怎么会唱那个!”

    “不会唱就把嘴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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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弃独自抱着爹爹的三尺水坐在庙门口的石阶上,她心里一直惴惴不安,思前想后,干脆带着这把刀逃跑算了,爹爹既然要杀流羽,她把刀带走,爹爹肯定先来找刀,那样就顾不上流羽了。

    但没了三尺水,爹爹还能打得过裴红雪吗?若是她害爹爹被杀了该怎么办?

    “哇啊啊啊……”姜弃在门口纠结得喊出声来。

    院子里正教黄芋头功夫的老铁坠被门口的喊叫吓了一跳:“这小丫头,在她爹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别的时候倒是凶得很。”

    旁边扎着马步的黄芋头猛点头。

    “腰!挺直了!”老铁坠拿树枝打在黄芋头背上。

    黄芋头痛得眼泪都出来了,马步还是晃晃悠悠,老铁坠摇了摇头,这小子是真没什么资质,现如今乞儿帮里追随老帮主寒老叉的老人们都死得差不多了,年轻的又不顶事,还带着一批老弱病残,只剩下任帮主独自支撑,归附金川城实是无奈之举。想到这老铁坠不乐意教了,丢下黄芋头和树枝跑去跟老卖油一起炸油渣吃。

    “老铁坠!你怎么走了?”黄芋头急忙叫他。

    “你也别练了,出去干点正事。”老铁坠远远地喊。

    “什么正事啊?”

    “乞丐有什么正事,讨饭啊!”

    黄芋头只好重操旧业,出门的时候姜弃抱着刀跟上来:“在这无聊死了,我跟你一起去。”

    加入了乞儿帮,黄芋头讨饭也讨得挺胸抬头,一蓬风追着人屁股后面唱,把路过的大婶烦得直捂耳朵,姜弃抱长刀在旁边冷眼看着他招摇。

    “你忘了还有人专杀乞丐吗?”姜弃提醒他。

    “哎哟,我忘了,低调点低调点。”黄芋头赶紧缩回来。

    此时不远处的茶楼上,坐着两个喝茶的青年,这两人都长得很周正,穿着贵气,像是富人家的公子,其中穿深红衣服的一个注意到姜弃手里的长形包袱,他笑道:“兄长,我敢打赌那包袱里面是一把长刀。”

    “那又怎样?”另一个青年穿着白色的长衫,只是自顾自慢悠悠喝茶,好像什么事都打扰不到他喝茶的兴致。

    “那么一个小乞丐女,为什么会拿着那么长的一把刀?你不觉得奇怪吗?”红衣青年说道。

    “这是乞儿帮的地盘,乞丐会武功也不奇怪。”

    红衣青年突然起身要下楼去。

    白色衣服的青年叫住他:“慎思,不要惹事。”

    红衣青年轻佻地笑了笑:“没事,我就去逗逗她。”

    他出了茶楼,走过姜弃的身旁,故意撞得她踉跄了几步,这一撞十分刻意,姜弃扭头瞪着那青年。

    这小乞丐女脸上脏兮兮的看不出样貌,只是一双眼睛晶亮着极其凶狠,红衣青年越发觉得有趣。

    “是不是撞疼了?”红衣青年笑着掏出一锭碎银,丢在姜弃脚边,“拿回去买点好吃的。”

    姜弃瞧着这男的好像脑子不太正常,她也不捡那银子。

    “怎么?给银子也不要?”

    “要要要……”黄芋头看到过来弯腰去捡银子,红衣青年突然对着黄芋头面门飞起一脚:“这不是给你的。”

    姜弃迅速拉开黄芋头,将长刀甩过来鞭那青年的腿肚子,那青年的反应也是奇快无比,他恰时撤回腿去,顺势一转,回身过来又一脚将姜弃的包袱踩在地上。

    姜弃抬头:“想死吗你?”

    “呵,这么凶啊。”红衣青年笑道:“这里面装了什么值钱的宝贝,让你连银子也看不上。”

    姜弃把他从刀上掀下去,拍了拍包袱上的土,不屑道:“不是看不上银子,是看不上你。”

    黄芋头不想让姜弃惹这些公子大爷,推着姜弃赶紧走:“我们换个地儿。”

    红衣青年饶有兴趣地看着姜弃的背影,还想跟上去,忽然被人拍了肩膀。

    “慎思,我们还有正经事,别玩了。”跟他同行的白衣青年在他身后,说道:“丁骨师还在等我们。”

    红衣青年龇着牙挠头:“真不想见那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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