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分析
宋华失望地离开柳家，回到学校宿舍。宋华正要打开宿舍门，忽然有一个人影从背后冒出来。宋华一惊，差点要叫起来。
“是我。你哥，宋然。”
“大晚上的，你要干什么？”宋华本来心情就不好，被宋然这么一弄差点生气骂人。
“进屋里说。”宋然越过宋华进入宿舍。
宋华立刻也跟着进去。
宋然一进屋里就开始打量起来。
宋华趁着宋然四处张望时赶紧把桌子上的飞花神针给收起来。
“宋华，你说你这是何苦呢？这里条件太差，跟哥回去吧。那里好歹也比这里强多了。”
宋华放好了银针，心里轻松多了。“哥，我住这里挺好的。这里上班方便。起床走两步路就到教室了。”
“但是这里吃不方便。你看你最近都瘦了。”
“这样挺好，正好减肥。”
“你是不是还在生哥哥的气？”宋然盯着宋华，像审问犯人一般。
“没有啊。”宋华低头不看宋然。
“我告诉你，那个姓柳的不是好东西。你离他远一点。”
“哥，你为什么对他带着偏见？”
“不是我对他有偏见。这是事实。这是人民对他的判定。”
宋华被激怒了。“他不就是曾经不得已为日本人做事吗？别忘了，以前你也为日本人做事。你和叶乔都是。”
“那是我们根据形势需要潜伏在日本内部。我们的真实身份是共产党。”宋然耐住性子不发火。
“那柳志明也是根据形势需要潜伏在日本内部。”
“他那是委曲求全。”
“就算是委曲求全那也是迫不得已。再说，他并没有干伤天害理的事情。”
“呵呵。”宋然冷笑两声。“你知道柳公馆的码头给日本人的船停靠，帮助日本人输送了多少物资吗？这些物资在战场上发挥多大作用，间接杀死多少中国人吗？”
“呵呵。因为这个柳志明罪大恶极？”宋华也冷笑两声。“我告诉你真相。不是柳公馆的码头给日本人的船停靠，而是日本人强行在中国人的码头上停靠。日本人强行在中国人的土地上烧杀抢掠。”
“你是个教书的。我的嘴巴说不过你。”宋然恢复冷静，语气温和，“宋华。爹走了。在这个世界上哥就你一个亲人。哥有责任照顾好你，看好你。哥不能让你走错路。那个柳志明真的不是个好东西。今天晚上我去执行任务。本来这是个机密。不过任务结束了，和你说说也无妨。我们最近收到敌特电台信号。根据侦测信号就是来自于柳志明家附近。我们追踪到那里，信号就突然消失了，紧接着，我们就看到了柳志明出现。”
“哥，那能说明什么？”
“那个柳志明很有可能就是国民党特务。”
“你刚才不是说他是日本汉奸吗？”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
”也包括你吗？”
“宋华，你听哥哥的。现在柳志明在凌城不受待见，很有可能被国民党收买。”
“这么说，如果那是真的话，你们就是罪魁祸首？”
宋然被彻底激怒了，“你怎么这么冥顽不灵。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你休息跟那个柳志明有什么结果。”说完，宋然气呼呼地甩门而出。
宋华看着宋然渐渐远去的背影，坐在桌子上，拿出藏好的飞花神针捏在手指间。宋华看着飞花神针的针头，脑海中所掌握的信息像一条条线慢慢地被缕清。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在某一刹那的猛然间，一种震撼的力量在宋华的心中激荡。
柳志明是看着宋华走远了才敢从角落里出来然后回家的。
其实他一早就回来了。当他在门口听到屋里传来宋华安家安邦还有奶奶四个人的欢声笑语时，柳志明心中涌起一阵欣喜。这个家太久没有这样的喜悦气氛了。此时此刻，柳志明是多么地想推开门加入到这样的气氛中去。
可是理智让柳志明停下了冲动的脚步。他不能加入到这样的喜悦氛围里。他不能再跟宋华有任何的接触。这样无论是对他本人对宋华还是对整个家都是好的。
柳志明躲在暗处看着屋里。夜幕渐渐降临，屋里的人应该吃完了饭。可是依旧没有见宋华从屋里出来。柳志明预感，宋华是有意等待自己。
越是这样，柳志明越不能出现。柳志明咬牙，狠狠地拍打自己，心中痛骂自己的狠心。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直到夜已深。宋华终于离开了。
柳志明这才得以光明正大地回家。
柳志明蹑手蹑脚地推开门。
“你回来了。”屋里柳老太太坐在餐桌旁拄着拐杖看着柳志明。
“是啊。今天的凌城街道比较脏，扫的时间长了一点，回家晚了。”柳志明脸带着笑。
柳老太太一听，心中默默叹口气，也不做辩解。过了一会儿，柳老太太说，“饭菜都给你留着呢。今天宋华买了许多菜和肉来家里。她等了你一个晚上。”柳老太太站起身，也不看柳志明的反应，径直往屋里走。“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今天是你的生日。”
柳志明瞬间愣住了。
气愤的宋然从宋华住处里径直回了家。
第二天，当宋然推开办公室的门时，赫然发现叶乔正坐在自己位置上。
“我等了你一夜。”不等宋然行军礼，叶乔就先开口了。“和你同去执行任务的人说，你们搜索了一圈没有收获。之后你下达任务结束的命令后，让他们自行返回。而你却不知去往何处。”叶乔的语气冷静异常。
“其实昨天晚上的行动也并不是没有收获。”
叶乔变换了一下姿势。
“我在往回走的时候发现了一个人。我们的老朋友柳志明。他正从附近往家里走。我没敢惊动他。”
“这的确是一个收获，很大的收获。”叶乔站起身，做出思考的样子。“如果柳志明就是发电报的人，那么可以解释他为什么会在那里出现。不过，他的家就在附近。他完全可以解释说他这是回家了路上。你没有惊动他是对的。不过难以解释清楚的是，为什么信号断了不久他就出现。”
“我们需要最直接的证据——电台。”
“可是那个柳志明不会傻到把电台放在家里或者其他显眼的容易被发现的地方。”叶乔发现宋然有点欲言又止。“你是不是有其他的想法？”
“我昨天在柳志明家附近看到宋华了。”宋然坦白。
“我知道。”叶乔不以为意，“不然你不会任务结束后直接消失。你是去找宋华，劝她离柳志明远一点吧。不过结果是你被宋华气个半死。”
对于叶乔的料事如神，宋然并不意外。可是，叶乔依然等了自己一个晚上，这是为什么呢？宋然想不明白。于是宋然只得无奈地耸耸肩，“我那个妹妹，从小被我爹给惯坏了。我真拿她没办法。不过这个了。”宋然话锋一转，“其实我还有另外一个想法。”
“说说看。”
“宋华去柳志明家。柳志明为了躲避宋华，故意躲在附近。等到宋华离开后，才回家。正好被我遇上。如果这种可能性是真的，那么就意味着真正的特务在别处。特务所在地离柳志明家并不远。”
叶乔听着宋然的分析，起初面露惊讶之色，然后徐徐点头。“你分析得的确有道理。那么接下来我们就要好好地把那个特务给揪出来。保证解放前夕凌城的安全。”
宋然挺直腰板，接受指示。
“这也是昨天晚上常满书记在会议里做的指示。解放前夕，国民党大势已去，很快将会失去中国这个大好江山。难保国民党不会来个鱼死网破。我们的责任重大啊。”叶乔拍拍宋然的肩膀，心里却在嘀咕：这个宋然果然是我带出来的兵，其分析与推断越来越强了。看来不得不提前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