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中计
宋华心如刀割。慢慢地，这一股心痛的感觉化作愤怒的力量散发到全身。宋华握紧了拳头。目光向四周慢慢扫射。终于，经过一分钟后，心中的愤怒化作了拳头的力量以及喉咙处的呐喊。
可是，宋华还没有来得及呐喊，一块白色的布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死死地捂住宋华的口鼻。宋华想要挣扎抵抗，可是，思维却像是坠入了无底的深渊。眼睛不由控制地闭上了。
“快！那里！”山本木子忽然放下望远镜，指着人群的一个方向喊道。
“哪里？”柳志明拿起望远镜看向刚才的方向。一个车夫打扮的男子被人捂住口鼻后昏迷了，紧接着，那个男子被人抬走了。当捂住口鼻的白布在男子昏迷后被撤走后，柳志明分明地看到那个男子的脸面是如此的熟悉。那分明就是曾经与他同床共枕一年多的宋华。
“快！目标出现了。”山本木子已经带着人冲向人群。
“我该怎么帮宋华？”
再次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叶乔那张异常冷酷的脸。
几秒钟后，宋华才恢复神智。“你们为什么抓我回来，我要去救大虎哥。让开！”宋华对着跟前的叶乔大喊。叶乔的身后站着宋然。
“啪——”宋华感觉到脸上一阵疼。随后是震惊。同样震惊的还有宋然。
叶乔狠狠地打了宋华一巴掌。
宋华捂住脸上火辣辣的地方，怒目圆瞪，“你凭什么打我？你这个胆小鬼。”
叶乔愤怒地再次举起手来，不过随后又放下了。“我胆小？我每天在日本人的枪口下混日子。每天赔笑脸，还得小心翼翼地防止哪一刻日本鬼子拔枪对着我的脑袋。你以为这是我自找的？对，就是我自找的。因为我不自找的话，将会有千千万万的人永远给日本人赔笑脸，动不动就要死在日本人的枪口下。”
宋华不说话。
“这是战争。战争就是要死人的。”叶乔大喊道。
“可是，大虎哥是为了救我才——”
“对，是为了你。”叶乔抓住宋华的衣领，“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冲动，在偶遇桥本夫人的时候露出马脚，我们也不会掉入鬼子设好的陷阱里？”
宋华很诧异，“你知道鬼子设好了陷阱，为什么还要我们去执行刺杀任务？”
“因为我们没有多余的机会了。总得试一试。”
宋华愤怒了，“你竟然让我们去送死？”
“不然呢？你说我该怎么办？敌人要实施死城计划。几十万凌晨人的安危和个人的生死对比，你该怎么选择？”
宋华默然不语，心中十分愧疚。“如果我没有露出马脚，也许敌人的防范措施就不会做得这么好，也许大虎哥就不会落入鬼子手里。都怪我。”宋华的泪水止不住流下来。
“宋华，别难过了。”宋然安慰道。
“我还没说你呢。”叶乔把矛头指向宋然，“宋华能够轻易地逃出去，难道这里边没有你的功劳吗？”
“我——我是一时大意了，没看好宋华。”
“哼——”叶乔轻轻哼一声，“你难道不是打算到时和宋华一起去救人。”
被说中的宋然默不作声。
“要不是我即使赶到，你们就真的成为山本木子砧板上的肉。”
宋华咬咬牙，“要真是那样，也死得痛快。”
“但是死得有价值吗？我相信敢跟鬼子对着干的人都是不怕死的人。一个人的死，如果只是费了鬼子的一颗子弹，跟换来几十人，上百人甚至上万鬼子的话死，或者是千千万万同胞的平安，哪一种更有价值？”
“肯定是后面两种。”宋华的脸上还挂泪痕。
叶乔满意地点点头。“我收到情报，死城计划由一个叫铃木的人亲自交到山本木子的手中。所以我们的任务没有完成。”
“那我们该怎么做？”提问的是宋然。
叶乔带着一点怜惜地看着宋华。
“少爷，死城计划现在交到了山本木子手上？”在柳志明房间里，柳根颇为焦急。
柳志明点点头，“据可靠消息，一个叫铃木的日本女人交给山本木子一个信封。信封里面就有死城计划的详细内容。”
“那太太他们——”柳根立刻改口，“暗杀桥本司令这步棋——”柳根没敢说“走错”这两个字。
柳志明略微沉思，“也不见得。至少是把山本木子给逼急了。而且山本木子被铃木限定三日内抓住杀害桥本司令的凶手，否则剖腹自杀。”
“可是，铃木不是要求山本木子执行死城计划吗？山本木子自杀了那谁来执行死城计划？”话刚说完，柳根立刻就明白了，吃惊地看着柳志明。
柳志明点点头，“没错。不管山本木子能不能抓到凶手，山本木子都要执行死城计划。也就是说，死城计划执行的时间是在三天后。”
“少爷，我们该怎么办？去把山本木子给杀了。”
柳志明轻轻地摇摇头，“我在想，日本人为什么要山本木子在三天后执行死城计划，而不是四天后五天后呢？”柳志明看着柳根，“因为三天后可能日本方面会有一个重大的决定。”
柳根和柳志明都心知肚明，根据目前的国际形势，那个重大决定将会是什么？
“那为什么不立刻或者一两天后执行死城计划呢？”
柳志明缓缓闭上了眼睛，“也许这个死城计划需要时间准备，又或者日本人想等待一线生机，不到最后一刻，不做鱼死网破的挣扎。”
柳根听着，感到柳志明那平淡的话语里边的沉重。
“少爷，我们该怎么办？”
柳志明依旧冷静如常，“铃木是昨天出现的。也就是说死城计划执行的时间是明天。”
“明天？少爷！”柳根变得更加着急了。“要不，我去把山本木子给杀了。大不了来个同归于尽。”
“不可能了。”柳志明眉头紧锁。
“为什么，少爷？”
“昨天在司令部门口，宋华出现了。不过叶乔和宋然把她带走了。”
“虚惊一场。”柳根叹口气。
“宋华的出现正好暗示着桥本司令被暗杀和宋华有关。而且，就算山本木子想不到，那个铃木也会替山本木子想到，为什么桥本司令被暗杀的时候，我正好主动约会山本木子。换一句话来说，我们都被怀疑了。”
“这——”
此时，柳志明忽然睁开了眼睛，抬起手示意柳根安静，目光看向门口。
柳根会意地轻轻地走向房间大门，忽然间拉开门。
“柳根哥。”小翠被这突如其来的开门给惊呆了，不过，小翠很快恢复冷静，“柳根哥，我有事情找少爷。”
柳根侧头用余光看了看房间里的柳志明，“什么事情，找我也是一样的。”
“是——”小翠支支吾吾起来，“是关于少奶奶的事情。”
“少奶奶？”柳根皱眉。
“是原来的少奶奶宋小姐的事情。”
“唉。”柳根叹口气，“你也知道是原来的少奶奶，那就不要拿这些事情来烦少爷了。”
“可是，”小翠偷偷瞄了一眼房间里头，“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况少奶奶是我的救命恩人，她有事情我不能不管。”小翠几乎要哭出来了。
“好了，好了。”柳根招架不住小翠的矫情，“跟我说也是一样的。说吧，少奶奶怎么了？”
“宋华，任务来了。”叶乔趁着宋然外出时，进入宋华的房间，环顾四下无人后才对宋华说道。
此时宋华早已经从先前和叶乔的对话中听出几分端倪，“什么任务？”宋华早已经迫不及待了。
“一个叫做铃木的女人把一个关于死城计划的信封交给了山本木子。换句话说，死城计划现在交给山本木子负责。”
宋华听到山本木子心里很不痛快。“你打算要我怎么做？像刺杀桥本司令一样去刺杀她？绝对没问题。”
“不。”叶乔拍拍宋华的肩膀，“我要你去把那个装有死城计划的信封给偷出来。”看到宋华疑惑，叶乔解释道，“因为杀了山本木子，还会有第二个山本木子出来。而死城计划才是日本人的根本目的。”
这一点宋华明白。正如杀了桥本司令后日本人有委任山本木子为第二个死城计划执行人一样。“那我们原来刺杀桥本司令是不是一个错误？”宋华没想到自己竟然嘴快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了。
叶乔不仅没有生气反而露出欣慰的笑容，“也不能这么说，桥本司令死了。日本虽然立刻派人接替桥本司令的位置，但凌城现在处于一片混乱，这对于我们抢回凌城十分有利。凌城是贯通南北，连接水陆的关卡，是兵家必争之地。日本人鱼死网破之际来个死城计划颇有同归于尽的意味。”
宋华听着心里很沉重，“明白所以我们要阻止死城计划。”
叶乔拿出一张地图，“这是山本木子的特高课。我们估计山本木子会把死城计划的信封放在特高课的密码箱里。”
宋华仔细看着地图。“我要潜入特高课，进入山本木子的办公室，打开密码箱，盗取死城计划？”
“到时特高课里边会有人来接应你。我在外边接应你。”
宋华思考了一番，心中有些疑惑，不过最终没有问出口，“什么时候行动？”
“今晚。”
夜幕很快降临。深夜，整个凌城笼罩在一片黑暗与静谧之中。一个黑影像只鸟儿一般轻盈地飞到一处屋顶上落下。眨眼间，那只鸟儿就不见了。
此时的宋华已经根据地图潜入了山本木子的办公室里。
宽敞的办公室在黑暗环境里更显空旷，略带着几分阴森。
“密码箱？”根据叶乔的情报，密码箱放在山本木子办公室的书架里头。
宋华定睛一看，这个书柜就安置在山本木子办公椅的后背。偌大的书架占据了整整一面墙。而一般的保险柜只有半平米大小。该怎么找？
宋华努力回忆叶乔给出的情报，除了密码箱就在书柜里，没有更多有价值的信息。
“找！”宋华走近书架，抬手拉开书柜。
“咯吱”一声响，在寂静办公室里一场响亮。
宋华的心揪了一下。好在一切寂静如常。宋华抓住书柜门把手继续往外拉。
忽然间“啪嗒”一声，整个办公室变得明亮一片。
宋华回头，山本木子和十几个士兵正拿着枪对着自己。
“果然让我猜中了。果然就是你。”山本木子抬了抬枪。
“居然让你猜到了？你以为你是是神仙？”行动前宋华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然灵验了。
“哼！”山本木子冷笑一声，“出来吧。”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西装脸上有淤青嘴角有血迹的男人一瘸一拐艰难地走近办公室。
“多谢他的帮助。我才能知道原来你宋华是这么不简单的人物。”
“叛徒！”宋华朝那个男人吐了一口唾沫，就要拿出飞花神针杀死他。
“别动！”山本木子大吼一声。随即一声枪响，那个男子救倒地如一条死狗般。脑袋处趟出一片血迹。
宋华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下场，“那你预备把我怎么办？”话还没说完，宋华嘴唇一动。
可还是不比得山本木子的枪来得来。“嗖——”一声，一枚针就注入宋华的体内。
“想死，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