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默契
“刚才谢谢你。”柳志明和宋华终于说服了柳老太太，从柳公馆出来走在大街上。
宋华不想搭理柳志明，想着快点摆脱柳志明。可是，宋华的肚子咕噜咕噜叫唤代替了回答。
柳志明莞尔一笑，拉住宋华的手，“走，一起去吃早餐。”
宋华抽回手，柳志明却不肯，“你刚刚在柳公馆里说的话，奶奶听进去了，可并不代表就相信了。没准眼下这大街上，就有奶奶派来的眼线。”
宋华吃惊地四处张望。
“别乱看，你看不出来的。”
宋华不解地看着柳志明，“那你怎么知道有奶奶的眼线。”
“我不仅知道有奶奶的眼线，我还知道有日本人的眼线。”
宋华心里咯噔一下，心中五味杂陈。
柳志明却不以为然，拉着宋华来到一家包子店，“这家包子店是凌城的老字号，我从小就喜欢吃这里的包子。”
柳志明拉着宋华要进门，却反被宋华拉开，“我带你去另外一个地方吃。”
宋华带着柳志明穿过大街，来到一条小巷。“这里有一个瞎眼的老婆婆做的煎饼特别好吃。”宋华把后半句省略了。她要说的是她以前一直跟她的同学来吃。现在她的同学被日本人害死了。
“老婆婆。”宋华对着一处破旧的房子喊起来。
不一会儿，门开了。里边走出来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
“请问，宋阿婆在吗？”
不等男人回答，里屋走出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小华。”
“宋婆婆。”宋华赶紧迎上去，挽住送婆婆的两只手。
柳志明这才注意到宋婆婆的两只眼睛瞎了。
“您今天没有出摊，以为您病了。”
宋婆婆叹了口气，“你是不是又想吃煎饼了？”
“是啊。”宋华察觉出宋婆婆语气不对。“阿婆，发生什么事了吗？”
“唉，你来得正巧。你再晚来一会儿，就遇不上我了。”
“婆婆，您这是……”
“该死的日本鬼子在凌城横行，我们讨生活是越来越难了。我准备跟老乡一起回老家。那里有亲戚可以相互照应。”
看来那个男人就是婆婆口中的老乡。
“跟你一起来的人是谁？小云呢？”
宋华心中一阵刺痛，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宋婆婆的老乡从里屋拿出两个用报纸包的烧饼，递给宋华和柳志明。“你们两个很般配。”
宋婆婆一听，立刻明白了。“小华，你结婚了？真替你高兴。”
“报纸上都登了。郎才女貌。”宋婆婆的老乡打量着宋华和柳志明。
宋华看到烧饼下面是自己和柳志明的结婚照片。宋华不禁一惊。好在老乡不识字，不然看到柳志明一定大骂狗汉奸。想到这一层，宋华心中生起浓重的厌恶。
“我们阿婶没有什么好给你们的。送你们两把同心锁。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婆婆的老乡塞给宋华个柳志明一一人一把银打的同心锁。
宋华本能地要拒绝。柳志明却已经掏出钱来递到老乡手中，“多多保重。一路顺风。”
离开宋婆婆，宋华内心五味杂陈。柳志明却津津有味地吃着烧饼。
“你可真是没心没肺。”
“不错。这烧饼确实不错。”
“可惜以后想吃都吃不到了。”宋华深深叹息一声。
柳志明一愣，听出了宋华心中的感伤，口中含着烧饼。
“你说你这人是不是没良心啊，居然当日本人的走狗，枉为中国人。”
柳志明吞下烧饼，吐出一口恶气。
见柳志明沉默不语，宋华不由分说把自己的同心锁，一把塞到柳志明手里。“拿去给别人。”
柳志明手握着同心锁，直到握出了温度，才慢慢地放进上衣贴胸口的口袋里。
经过一夜长长的睡眠，宋然醒来。身旁坐着宋大虎。
“少爷，您醒了。”宋大虎赶紧扶起宋然。
宋然没有受重伤，只是擦破了点皮。
“大虎。你来得很是时候。你救了我一命。”宋然抓住宋大虎的手，满脸感激。
“少爷，我是老爷捡回来的。我的命就是安家的命。”宋大虎话锋一转，“只是我没有想到少爷你会单独行动。好在被我那帮弟子发现。”
宋然不言语，他不知道是否应该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宋大虎。
“少爷，你见过宋华吗？”
“怎么了？”宋然更不愿意把宋华的行踪透露出来。哪怕那人是宋大虎。
“我有小崽子好像在凌城发现宋华的踪迹。”
“怎么了？”宋然假装不知。
“昨天有小崽子在凌城街上见到宋华。”
“然后呢？”
“然后宋华回到了柳公馆。”
“什么？”宋然犹如晴天霹雳，“你确定时间是昨天？”
宋大虎点点头。
宋然顿觉惊涛骇浪，疑惑丛生，心被揪得紧紧的。
“早上好。”叶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宋大虎起身想要回避。他知道叶乔和宋然曾经有过这么一段。宋然赶紧拉住宋大虎。
叶乔一进门看到宋大虎也在，先是一愣，随后大笑起来，“你们两个都在太好了。也省得握一个个通知。你们猜猜水来看你们了？”
宋然和宋大虎面面相觑。在这个世界上在这个时候，会有谁来看他们？难不成是日本鬼子？宋大虎提高了警惕。
叶乔故弄玄虚，“你们最想见的人。”
“宋华！”宋然和宋大虎异口同声。
告别宋婆婆，柳志明要带宋华去拜访宋然。
宋华的第一反应是拒绝，可是既然是演戏，那就要演得逼真，要演给日本人和柳公馆的人看。而是更重要的是，宋华想玩弄清宋然的情况。
柳志明托柳根买来一大堆东西。然后，柳根开着车带着柳志明和宋华前往宋然的住处。
柳根询问宋然的住处。
宋华支支吾吾，心想着绝不能把宋然和叶乔的窝告诉他们。可是，这样的话又如何能够体面地演戏？
正当宋华不知所措时，一辆车挡住了他们的去路。那辆车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叶乔。
叶乔大大方方地向柳志明和宋华问候，“柳先生，柳夫人你们好。”
宋华不安地低下头，毕竟那时候是宋然亲自送宋华上火车的。可是，此时叶乔出现有何目的？
“你们要去哪里？”叶乔问道。
柳志明倒是没心没肺的，先是殷勤地回应叶乔，然后说要带宋华回娘家。
“正好，我也要去找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