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人间蒸发
放学以后,杨歌把白雪和张小开都叫到了一边,神秘兮兮地说:
“你们俩跟我走。”
“去哪儿?”白雪和张小开异口同声地问。
杨歌、白雪和张小开是阳光中学的学生,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形影不离,曾侦破过许多神秘事件,被大家称为“校园三剑客”。从杨歌的神情来看,似乎又有什么神秘事件发生了。
“跟踪李超。”杨歌小声说道。
此时,有许多男生正围着李超,叽叽喳喳地自愿当护花使者。李超却一个劲地摇头:
“对不起,我和你们都不同路,谢谢了……”
张小开看了看李超,又看了看杨歌,突然笑了起来:
“杨歌,为什么对新同学这么感兴趣啊?”
杨歌把他下午看见李超眼睛会发绿光,并令死青蛙复活的事情告诉了张小开和白雪。
“这怎么可能呢?”
张小开和白雪都不信。不过,看着杨歌那一脸认真的样子,也不好再反驳他了。
当李超背着书包走出教室的时候,“校园三剑客”便悄悄地跟在了她后面。
李超刚刚走出校门,就让四个不良青年给缠上了。其中一个满头绿发的小子拦住了李超,问道:
“小姑娘,为什么我对你都没印象啊?”
李超面对四个无赖,脸上却依然是一副纯真的样子,仿佛对他们完全没有戒心。她心无城府地说:
“我是刚转学来的,所以你们不认识我。”
“哦——原来是个新来的啊,咱们交个朋友吧。”
李超的回答令“校园三剑客”感到吃惊:
“交朋友没什么不可以。”
绿发小子听了李超的话,一下子咧开了蛤蟆大嘴开心地大笑。
“不过,你们要跟我交朋友,就必须先做几件好事……”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一下子变绿了,发出灼灼的绿光。当她的目光扫向四个不良青年时,他们那玩世不恭的目光突然变得迷惑起来,嘴里也嘟囔着:
“做几件好事……做几件好事……”
“她要干什么?”
杨歌的心一下子紧张起来。四个不良青年虽然干了不少坏事,可也不至于要被李超弄傻弄痴吧?再说,收拾他们的应该是警察叔叔,而不应该是李超。
就在杨歌想上前制止时,四个不良青年突然像良心发现了似的冲向马路边一位正颤巍巍地要过马路的白发老奶奶,一边搀扶着她一边示意马路上来往的车辆慢行让路,直到把老奶奶送到了马路对面。接着,他们又看见一位老大爷推着辆载着煤气罐的自行车,马上跑过去,非常有礼貌地说:
“爷爷,我们来吧,您小心闪到筋骨。”
之后,他们又帮助一位带着小孩的阿姨拎行李。
四个不良青年在路边一件一件地做好事,脸上的神情跟好学生没什么两样。另外,他们似乎从骨子里忘记了和李超交朋友这件事!
“校园三剑客”目睹了这一切,全都目瞪口呆。
眼睛会发绿光,可以让死青蛙复活,可以使不良青年改过自新……这一切,都说明李超的非凡来历。她是谁?从哪里来?要干什么?……“校园三剑客”决定把“李超事件”列入“校园x档案”(即发生在校园中的未解之谜),并对李超进行调查。三人进行了大致分工:杨歌和李超是同桌,随时观察李超的一举一动;白雪是女孩子,容易接近李超,可以跟她一起回家、做作业和买东西;张小开是电脑天才,其任务是通过互联网了解李超的信息,比如李超从哪里来,以前在什么地方上学,她原来所在的地方有没有什么怪事发生,等等。
第二天上午不用上课,全校同学到大礼堂观看学校举办的“绿色家园”演讲比赛。初二(1)班的米欣然发挥得很好,演讲声情并茂,她演讲完鞠躬的时候连评委都一起鼓掌。当比赛结束主持人宣布完比赛成绩后,整个初二(1)班都沸腾了——米欣然获得了演讲比赛的冠军。
“欣然真棒!”
杨歌、张小开和白雪一边拍手一边连连赞叹。此时,李超望着站在台上手举证书和奖杯的米欣然,若有所思地问杨歌:
“她的演讲稿是她自己写的吗?”
“当然了,比赛规定所有的演讲稿必须由演讲人自己完成,不得请人代笔或者抄袭。”杨歌答道。
李超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
“她的想象力真丰富。”
米欣然回到教室后,大家都众星捧月般地围着她,向她表示祝贺。班主任柯老师也喜不自胜地对大家说:
“米欣然同学获得了本次演讲比赛的冠军,这是米欣然同学的荣誉,也是我们初二(1)班全体39名同学的荣誉……”
“嗯?”杨歌皱了皱眉头说,“我们班明明是40个人,柯老师为什么说是39个?”
“柯老师说得没有错,咱们班就是39名同学啊。”坐在杨歌后面的孙不凡说道。
“怎么会?”杨歌奇怪地说。他的心中突然有些不安。当他回头看时,突然发现孙不凡后面的座位空着。于是,他问孙不凡:
“不凡,大龙今天没来上学吗?”
孙不凡不解地问:
“大龙?大龙是谁?”
“大龙就是左大龙啊,咱们班的篮球队队长。”
“什么左大龙左小龙的?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再说,咱们班的篮球队队长是我啊。杨歌,你今天怎么啦?”
“你说什么?”
杨歌的吃惊简直无法用言语表达:孙不凡这是怎么了?连朝夕相处的同学都忘得一干二净,还自认为是班篮球队队长。(虽然孙不凡的篮球也打得不错,可比左大龙还是差点儿。)
下午放学的时候,杨歌把孙不凡的事告诉了白雪和张小开。但白雪和张小开的反应与杨歌截然不同——他们俩对视良久,又一起问杨歌:
“杨歌,你今天没事吧?”
杨歌惊讶地问他们:
“我怎么了?”
白雪说:
“柯老师和孙不凡说得都没错。我们班一直只有38人,李超转学来之后是39人,是你弄错了。”
张小开也说:
“我也不认识什么左大龙。孙不凡从初一开始就是咱们班的篮球队队长。”
“你们究竟在说什么?”
杨歌大惊,他的眼珠都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了!
“我书包里正好有老师让我带回家输入电脑的花名册,不信你自己查一下就知道了。”
张小开说着从书包里取出了班级同学的花名册。杨歌将花名册抢到手中,飞快地看了一遍,又仔细地查了一遍,之后又一个一个念了一遍——就是没有左大龙的名字,甚至连姓左的人都没有。
“不可能!”杨歌叫了起来,他随后从书包里翻出了一张照片,大声说道,“我这里有上周咱们春游的全班合影,你们看……”
然而,当杨歌自己的目光落在照片上时,他不由得惊呆了:照片上本来应当有左大龙的地方,此时却空了。(他明明记得左大龙当时就站在他右侧。)
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会突然从大家的记忆中消失,并且不留下一丝痕迹呢?
“走,咱们到左大龙家问问去!”
杨歌仍不死心。他想左大龙的爸爸、妈妈总应该记得自己的儿子吧?
白雪和张小开互相对视了一下,虽然他们觉得杨歌怪怪的,但是出于友情,他们没有再和他争辩。
杨歌带着白雪和张小开来到左大龙家。(虽然杨歌记得他们三人到过左大龙家好几次,但白雪和张小开却一点儿印象都没有。)杨歌按响了门铃,一个中年妇女开了门——是大龙的妈妈。于是,杨歌问道:
“阿姨,大龙在家吗?”
左大龙妈妈奇怪地问:
“大龙?大龙是谁?”
“大龙就是左大龙,您的儿子啊!……阿姨,我们是左大龙的同学,您不记得我们了吗?您还给我们煎过荷包蛋吃呢!”
见左大龙妈妈还是一副疑惑不解的神情,杨歌有些急了。
“你一定是搞错了。我只有一个女儿,名叫左小凤。”
这时,左大龙的爸爸和妹妹也闻声出来。左大龙的爸爸推了推眼镜,一脸迷惑地说:
“我们家确实没有人叫左大龙。”
这时,左大龙的妹妹机灵地钻回了屋里,不一会儿,她手里拿着一个户口本出来,大声说:
“我早就希望自己有一个哥哥,可是爸爸妈妈只有我一个女儿。你们看,这个户口本上只有我们一家三口……”
杨歌抢过户口本定睛一看:没错啊,户口本上并没有左大龙!
杨歌懵了,他心想:“天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我的精神出现了问题,得了妄想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