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识破
另一边，雾气朦胧，景物模糊，看不分明，周遭安静无声，唯一能见的是冲天而起的白金光柱。
远远瞧着，光柱之中，一个穿着黑衣黑裤，戴着兜帽的男人，紧闭着眼，面朝下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吊在半空，一把赤金长刀飘在他身边。
而大殿之中，“白霖”还保持着慈父的嘴脸，言语中暗藏道韵，一点点引诱着白卿念。
“末法时代后，此间天道覆灭，灵气枯竭，除了无法修炼的人族外，大都在天门大开之际离开。来不及离开的，也因为灵力枯竭，而慢慢变成为凡胎。
六界存一，再无轮回。而你母亲所化灵气，只是堪堪支撑人族生存，人类死后，灵体堆积，更加重了世间灵气的损耗。
然大道仁慈，命我暂为此间天道，又让凤凰血脉后继有人。那年，昆仑之上，人王宫中，凤舞九天，天降奇石，分散九处，灵力当属此地的魂石最为充裕。
于是，我设立青铜门，用你母亲传下来的奇阵，结合你们凤凰一族特殊体质，以此来净化世间灵气。
青铜大门原是千年一开，吸取天地灵气，维持天道运转。可那个卑劣的人类将你偷走，凰体缺少魂体，净化之力运转缓慢，只能每十年大开一次。
然世间灵气本就稀缺，十年的时间根本衍生不了多少灵气，若灵气不足，天道无法运转，这方世界将面临万物衰竭，直至毁灭。
孩子啊，天之道，向来是损有余而补不足，凰体魂体缺失，只有及时补足，才能维持世间稳定，不然，一旦平衡被打破，这个世界又会变成那般光景。”
“白霖”循循善诱，见小姑娘眼神慢慢呆滞，心下一喜，慢慢走近她，继续轻声诱哄：
“所以，丫头，回去吧，回到你该去的位置，抛却这具无用的肉身，回归你的本体当中去吧，重新成为这世上最后的天凰！”
白卿念双目失去聚焦，呆呆地盯着前方，嘴里反复喃喃道：“抛却肉身，成为天凰……”
“对！没错，来吧，为了天下……”
“白霖”的面色愈渐癫狂，温雅柔和的脸上满是奸计得逞的欣喜，手指背在身后，捻诀布阵。
大殿正中心突然亮起一道咒文繁硕的血色大阵。
他一步步诱导着小姑娘，慢慢朝着阵法方向走去。
“抛却肉身，成为天凰……”
白卿念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动着身体，麻木地随着那人走去。
“没错，没错，跟着我，我会帮你，成为这个世界独一无二的存在！”
小姑娘的速度极慢，眼看着就要到达阵中，“白霖”心中厮痒难耐，一边不耐烦地应和着，一边回头目测阵中距离。
【念宝，你醒醒！他的目标是你！他要让你祭天应身！】
虚空中的可可都快疯了，顾不上其他，手指快速运转，调出一个金色按钮，呼吸紧促，右手握拳，似乎在做什么心理建设。
“所以，这就是你的目的，骗去我的魂魄，唤醒凰体？”
虚空中，可可已经做好玉石俱焚的准备，正当她要不顾一切往下摁健的时候，熟悉的清明嗓音让她高抬的小手瞬间一顿。
【啊嘞嘞？？？】
“白霖”正回头看着，突然耳边响起小姑娘戏谑清醒的话语，快咧到耳朵的嘴角瞬时僵住，眼中的喜悦和餍足被错愕和狂躁掩盖。
他不自然地斜点了下头，慢慢朝身后看去，却见白卿念已经离自己远远的，眸中闪烁着紫金光芒，眉心八芒星印记闪烁，身前横着一把粉白玉琴。
“你，清醒着？”
“白霖”阴恻恻地看着她，幽幽开口。
“九尾狐族最擅魅惑之术，蛊惑人心，更别说是十尾的圣狐。或许你前半部分的话可信，但后半段，我一个字也不信。你虽然和他长的一模一样，但你的贪念和气质却与他天差地别。”
白卿念定定地看着他，眸中紫金光芒不曾褪去，时刻锁定着对方。
【呼，坏丫头，差点就被你骗了，吓死我了，这演技从哪里学的，小哥吗？真是的，我差点就……】
虚空里可可如释重负地跌坐在地上，对着光屏里坚定的小姑娘一阵埋怨，但心里，确实说不出的开心。
“你怎么发现的。”
既然已经露馅，“白霖”也不再伪装，原本柔和俊美的脸上透着满满的冰冷。
“我承认，你的故事很真，你还特意放了这个浮雕玉像，更加能潜移默化让我对你的话深信不疑。但你最大的败笔，恰恰就是这尊玉像和浮雕。”
“如你所说，若着九尾始凰与十尾圣狐当真是我的父母，加之能控制凤凰和狐狸两种血脉，那么我，也应该是继承了他们共同的能力。那么魅惑，应该也是我所拥有的本体技能。”
白卿念勾唇一笑，目光坚定的看着他：
“我确实看不透你的伪装，你的身体没有任何的问题，那么唯一有可能的，就是你的灵魂，你同我一样，都是经历过换魂术的人，是与不是。”
“白霖”面色铁青，眸中满是戾气，不过几息，嘴角勾起：
“有点意思，不愧是他的女儿，不错，我确实不是他。”
得到肯定的答案，小姑娘往前几步走，手搭在玉像的衣袍上，面色略微缓和，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看着他，就像真的看见父亲一般，而你，只会令我恶心。”
“哈哈哈哈，我恶心……”那人突然狂笑不止，眼里满是癫狂和怀念，“你和你母亲一样，都是道貌岸然之徒！”
话音落下，玉石大殿瞬间开始剧烈摇晃起来，一切物件快速抖动，如同置身于万花筒一般，令人眼花缭乱。
一阵眩晕之后，白卿念再次睁眼，已经置身于一片迷雾之中。
暗中观察的“白霖”，满脸阴沉地看着在迷雾中跌跌撞撞的白卿念。
原本看她同周穆王和西王母关系不错，还以为她会渴望见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再有封印加持，从前千年前就对她的思想进行固化。
原本一切都按着目标进行着，自己不过沉睡十年，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不动声色，仔细检查了下小姑娘的灵识之海，那微不可见的封印犹在。
这就奇了怪了，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