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梦境

    她飘在空中，四处张望，这是一个幽暗的地下室，门口有黑袍人站岗，里面是个一个三四岁浑身血污的小孩被五花大绑在手术台，穿着白大褂的人正一罐一罐地抽取她的血液。

    白卿念想要阻止他们，却发现自己轻易就穿过了他们的身体，我这是……

    她总觉得这个孩子眼熟，等人走后，小孩一人被丢进地牢，瑟缩在角落抽泣，她才意识过来，这是，她自己？

    他们发现似乎只有小孩的心头血似乎才有特殊的能量波动。于是，日复一日，强制性给小孩灌下药剂，不顾她浑身剧痛，撕心裂肺的叫喊，只在检测到心脏猛烈跳动之际，强摁住她，抽取心头血。

    然而一个孩子的心头血能有多少？一周之后，那孩子已经面色枯槁，瘦骨嶙峋，不管喂什么药，都抽不出血来，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没了研究价值，被丢弃在地牢中。

    时有醉酒的守卫对她拳打脚踢，动辄用刑，听着小孩的尖叫哭喊变态般笑着。不知过了多久，那孩子连流泪也不会了，神色空洞无魂，再有人来，也都是一言不发得承受。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会喃喃低语，似乎是在自己同自己对话。

    白卿念帮不了她，也离开不了，只能默默看着，曾经的煎熬与折磨。

    这般日子直到一个男人的出现才终得解脱。那男人走到她面前，脱去上衣，花枝招展地展示着用她的血所绘制的凤凰纹身，拍着她奄奄一息的小脸，听不清说了什么，只是见小孩未曾理会，一把拽起她的头发，强迫她睁眼看。

    终是见人已经进气少出气多，原本癫狂的脸上出现一丝无趣，随手一挥，一堆黑袍人涌入，将人带去了西安秦岭。

    这是她最后的价值。

    画面一转，似乎是一个昏暗的墓室，只是遍地是姿态各异的尸首。

    一群浑身浴血穿着民国服饰的人脚步踉跄向前奔去，为首的是个穿着军阀军装的面色苍白的俊美男人，原本的大背头凌乱散落，身上有不少伤痕，周身自带凛冽死气，必是杀过不少人的。

    身边有个剑眉星目的俊秀的男子搀扶着他，不过从他脸上的血痕和杂乱的呼吸，也能感受到他的状态不好。他们身后的兵娃子身上扛着的熟悉身影让她大惊失色：“哥！”

    刚喊出声，又是一阵天旋地转，白卿念仿若身处迷雾之中，陌生却又觉得异常熟悉。她在迷雾中奔走前行了许久，却似乎一直看不到终点。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凤鸣，她转过身去，一只百米大的赤金巨凰被几根拔地而起的巨大且粗壮的铁链束缚住翅膀和脖颈，凰眸漆黑无神，空洞的眼中留下两行血泪。

    白卿念猛然惊醒，一下子从床上坐起身，已是大汗淋漓，伸手捂住额头，闭上眼睛，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呢。

    缓了许久，她掏出小灵通，选中联系人，一通打字，发送：“颜颜，不论早晚，让无老二立刻给我回个电话，有事相商。”

    明确发送成功，才放下手机，缓步行至窗前，天边渐渐亮起鱼肚白，晨辉渐次晕染开去，天空从东方慢慢变红，柔和的阳光渐渐揉散了晨起的林间薄雾，一缕缕青烟慢慢升起，是早起的村民开始晨起做饭。秋日的晨风有些清冷，慢慢吹熄了她心中的不安与躁动。

    “可可，若这世间再无邪帝会如何？”

    【……你决定的事，不向来都只是通知我的吗？】

    “别这么说。可可，若说小哥曾愿用十年换他一世天真无邪，无奈却错估了他们对自己的情义。这一世，就由我来护住咱们小三爷的天真吧。”

    【你还真是……】

    “只是这次，可可，我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没事，我在。】

    “嗯嗯。谢谢你，可可。”

    ……

    “滴滴滴……”

    古老的卡农音乐响起，白卿念看了眼来电显示，接通电话，那头传来文雅的中年男人的寒暄声，倒是没说什么场面话。

    “三天后，新月饭店，叫上谢家和霍家说得上话的，有事说。”

    “新月饭店？”

    “嗯，要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