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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定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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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船上下来后秦路遥一直沉默不语,阿悠有些焦急,她不知道刚才两人在房里发生了什么,秦路遥这般闷闷不乐让她害怕小姐受了委屈不说,跟在后头问道:

    “小姐为何一直不说话,可是发生了什么?”

    秦路遥猛然停下脚步,身后紧跟的阿悠与她的后背撞个正着,阿悠刚想开口就被秦路遥打断了,问道:

    “阿悠你可认识父亲生前的两位副将,是怎么样的人?”

    阿悠明白她这般开口问定是发现了什么,也不敢怠慢,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

    “这两位副将阿悠都见过,但并无深入了解,要说性格阿悠也不知,这覃副将妻儿平时倒是也常来看小姐,季副将还未婚娶不过若是来府中也会给小姐带些好玩的东西,两位看起来都不像是心狠手辣之人,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阿悠不敢猜测。”

    此事秦路遥已经猜测出了大半,但是还需要证据线索证实,两人一边谈论一边走着。

    突然一个抱着布袋包裹的孩童冲到她们面前大声呵斥道:

    “小偷!姐姐有小贼偷你东西!”

    反应过来的秦路遥转身一看,方才她们聊天太专注了没留意到身后竟然有个贼人正试图拿走她腰间别着的白玉珏,还好那孩童提醒了她们。

    秦路遥怒睛瞪着那贼人,伸手将阿悠和那小孩护在身后,对着他厉声道:

    “光天化日也敢当街行窃,还不滚走在等官兵来嘛?”

    谁料那贼人竟然贼心不死,怀着掏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利刃,眼神里带着杀意向她们袭来。

    秦路遥平日出门佩戴的短刃给了顾言祁还未另寻一把替换上,那支锋利的珠钗也给刚才也给了闵婉柔,身后还护着还两人愣在原地,无奈之下她拿起银钱袋砸向他,正中他左眼,但他依旧寸步未退,步步袭来。

    没曾想那个贼人被识破后对着银钱袋也不为所动,持刀逼近,秦路遥一点办法也想不出,下意识闭上眼用双臂挡住那正刺向他的利刃。

    一声惨叫传来,但不是他们三人的,是那个贼人的惨叫,秦路遥指缝中慢慢睁开眼查看。

    那个贼人已经手被踹到在地,口中还不停哀嚎着。踹倒他的正是那晚咬伤秦路遥的贺永。

    没想到顾言祁派贺永前来保护秦路遥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他一手扶着手中未出鞘的长剑,单手将那贼人手腕硬生掰到他背后束缚住,看了一眼受惊吓的三人。

    “秦小姐,可无事安好?”

    秦路遥站在最前头也没被那贼人伤到,身后的两人也无事,只是那个孩童手中的包裹却散落了一地,估计是方才想丢那贼人却力气不够吧。

    无奈摇了摇头,表示无恙。

    “光天化日胆子真大,走吧跟我回宸王府。”

    贺永拉起他刚想离开,秦路遥出手拦下了他们。

    “贺永先慢着,我还有事要问。”

    听到要被带去宸王府那贼人已经心如死灰,但秦路遥拦下了他们又让他有了死灰复燃的感觉,连忙开口求饶道:

    “小姐饶命啊,小姐求求你留小的一条生路吧,小的方才只是求财被揭穿了才一时想不开的,小姐放过小的吧。”

    面对他的求饶,秦路遥丝毫未在意,反而是对压制他的贺永说。

    “劳烦你先帮我搜个身。”

    贺永也并未质疑犹豫,立马听命搜起他的身,果然从他的衣袖中发现一个竹筒,贺永递给了秦路遥。

    她接过打开了竹筒,里面有一些暗绿色的液体泡着几支银针。贺永看到是毒针更是生气,当场就卸掉他一条胳膊。

    秦路遥却很是淡定,对着这那个贼人问道:

    “是谁派你来的?”

    那贼人依旧不肯松口,继续求饶道:

    “小姐饶命阿,小的真的只是贪财,但是贪财罪不至死阿!”

    秦路遥站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是那王子奇吧,这么急不可耐我刚离开就想取我性命,但是当街当巷想用毒这么愚蠢,还偷这个玉珏是怕雀鹰楼手段报复?”

    被一顿逼问得哑口无言,那贼人低头不答,显然她说得只字不差。

    秦路遥弯腰拿着那竹筒一点点逼近他,盛气凌人地看着他。

    “我给你一条生路,王子奇交代你的事情一字不差告诉我,我让贺永送你去衙门,罪名是意图当街偷窃未成,顶多也就是挨板子,你不合作我也没办法,只能由得贺永将你带回宸王府处置。”

    见那贼人有些犹豫,秦路遥打开那竹筒拿出一支银针,银针悬在他眼睛处,只差半指就能扎进他眼球中。

    “带回宸王府,证据确凿怕是死罪活罪一样难逃,我又是大臣之女只怕你一时半会求死都不成。”

    毒针与那番话震慑力足够让他妥协,连忙开口道:

    “我说我说,是王子奇,他给了我好多银钱,让我杀了你,但再此前得先将你身上的玉珏拿走,他知道那块东西是雀鹰楼的,他害怕被查出。”

    又生怕不够说服力,连忙补充道:

    “他还说只要这么做,你与他方才见过不会怀疑到他的头上,所以今天必须要取你性命。”

    果真与秦路遥猜测的一致。她将手中银针收回竹筒中,递给了贺永,对他道:

    “既然他袒露实话,我也遵守诺言,劳烦你将他押送到衙门吧。”

    贺永对秦路遥的话似乎言听计从般,不多过问点头应下。

    临走前还对不忘对她们交代道:

    “贺永押此人去衙门,回程之路秦小姐请放宽心,主子已经安排妥当了。”

    目送他们离开后,两人都松了一口气,阿悠连忙蹲下看着那位小孩童。

    “小孩你没事吧,可有被吓到?”

    “你是谁家孩子?可谓是英雄救美,勇气可嘉!”

    那孩童脸色早已被吓得苍白,不过好在贼人已经擒获,两人哄了两句就回过神来了。

    反应过来过来第一件事就是跑去拾回那个布包裹。

    “我的包裹……”

    奈何包裹里的东西散落了一地,早就沾了一地脏灰。秦路遥有些不好意思

    “这包裹里的是何物?姐姐试试看能帮你寻回新的吗?”

    孩童眼里全是失落和难过,呆呆的说;

    “是药,我求掌柜给我医母亲的药。”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声。

    秦路遥蹲下捡起沾了脏灰的东西起来看,手尖搓开那些脏灰细看又闻了闻。

    “这不是药,这是药渣……”

    那孩子泪珠已经大颗落下,强忍着哭音道:

    “母亲病了,我没钱买药就求掌柜给了些药渣打算拿回去掺点水再熬……现在药也没了……”

    两人都明白这小孩是因为见义勇为才会没了这些药渣子,心中无比愧疚,秦路遥伸手轻轻揉了他的头,对他说道:

    “孩子,你母亲现在在何处?带姐姐们去好吗?”

    小孩说了一个大概方位,他家是在城外的一个茅草屋。

    事不宜迟她与阿悠分开两路,阿悠去请郎中,秦路遥则是先和孩子先行前往他的家中。

    好在位处之地离城门不远,两人快步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到小孩家里了。

    眼前一间破旧的茅草屋,连遮风的门都是破烂的,小孩冲回家中看他的母亲,秦路遥也紧随其后。

    进入屋内只见一名穿着破旧麻衣老妇人在低头穿针纳线,小孩冲着老妇人大喊了一声:

    “母亲你生着病怎么起来了,快些躺下别再着凉了。”

    孝顺的孩子快步冲向前扶着自己母亲躺下,那位妇人似乎也是眼神不好了,全然没发现秦路遥的存在,秦路遥也只是退在后面看着他们母慈子孝,心里有些发酸。

    那老妇人伸出颤颤巍巍地手摸了摸那小孩的脸蛋,咳嗽了几声,喉咙发出干哑地声音。

    “阜儿,快过冬了母亲想多给你缝些衣裳,,母亲怕以后再也不能照顾你了。”

    原来那小孩叫阜儿,这位阜儿也是倔强性子,明明方才神情极为难过,却还硬撑着不让母亲知道。

    “母亲不会有事的,我刚刚撞见了两位姐姐,这两位姐姐人很好愿意为我们请郎中来看。”

    说着指了指身后的秦路遥,阜母这时候才看到家中竟还有一位女子,眼神虽然迷糊但是还是能隐约看见这位小姐衣着贵气,担心孩子是不是和陌生人做了什么交易,连忙下了床对着秦路遥问道:

    “哎呀小姐,我家阜儿还小不懂事,但是他乖得很,不知道他可是对小姐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你可千万别计较往心里去啊。”

    老妇人连下床的动作都是虚弱无力的,吓得秦路遥连忙上前扶住,解释道:

    “大娘别激动先坐稳。你误会了,方才有贼人想偷东西是阜儿救了我,我是专程来感谢的。”

    刚碰上老妇人的手臂,秦路遥就感觉到她的体温有些偏高,应该是发烧了,而且温度不低。

    “大娘可是身体见哪里不适,郎中在路上一会儿就到,你可以先跟我说。”

    一些基本的医学储备她还是有的,心想着如果只是感冒发烧应该能应付得过来。

    只见大娘又干咳两声才慢慢开口:

    “前两日早起想去湖中捞点小鱼给阜儿煮粥吃,秋季清早风大又湿了衣裳,回来就一病不起了,我们娘俩没钱买药,只期望这发热熬着熬着能过去。”

    秦路遥不敢想象如果今日没有那个贼人,没有撞破贼人偷袭,那个包裹没有散落在地……

    好在现在一切都来得及,秦路遥叫阜儿去打了点水来,又继续问起老妇人身体还有哪里不适。

    好在除了发热畏寒外没其他的症状,也没有外伤可以排除感染,那应该就是普通的感冒风寒。

    接过阜儿打来的水,拿出帕子浸湿放在老妇人额头处,安抚道:

    “放心吧,我也略微懂些医术,你没什么大问题,我先帮你把体温降下来过几日就好了。”

    老妇人点了点头,抓紧了阜儿一只手,又迷糊睡过去了。

    秦路遥见没异状又不好打扰他们母慈子孝就起身在房子内走了圈,这里虽然破烂但是被收拾得十分干净,方才她在缝的衣服虽然破烂但是也洗得一尘不染,感慨两人确实是二十四孝的好典范。

    没过多久阿悠就和郎中一起匆匆赶到,那位郎中进门之时还有些嫌弃之情,被秦路遥看在眼里,不过好不容易请了个郎中来,她也不好挑剔。

    “小姐我把郎中请来。”

    用鼻音嗯了一声,示意他可以诊治了。但那位郎中心里却敲了了其他算盘,对着秦路遥行了个礼毕恭毕敬道:

    “这位小姐,在下方才不知是为谁看病,又见这位小姐来得匆忙,在下也未带药前来,这木箱子里全是一些较为名贵的药材,小姐你看……”

    听明白了他的意思,秦路遥压制住自己的怒火,闭上眼睛自己尽量不去看这个小人,有些生气地说道:

    “你连问诊都不曾有,怎么确定该用什么药?药钱我帮付,你只管先看病。”

    等的就是秦路遥这句话,那位郎中喜出望外地就走去给阜母把脉,没过多久就有了确诊了病因。

    “这位大娘应该只是普通的风寒,若是想风寒好得快些,我这儿有上好的人参,小姐你看下有需要吗?”

    诊断结果倒是没有骗人,秦路遥这才睁开眼瞧那个郎中,对他说道:

    “根据我所知,风寒只是熬些汤药服下即可,用不上什么人参。”

    那郎中面露尴尬之色,刚想开口反驳就被秦路遥抢了话先。

    “我也不为难你,先医治大娘,你的这些人参我全要了,等大娘好起来再给她补身子。但是她什么时候好起来了,这人参的钱我也就什么时候给你。”

    头如捣蒜连连点头,难得来了这么大方的人郎中自然不敢怠慢,打开药匣就想亲自为其煎药。

    寻找了半天不见生火的器皿,就问道阜儿:

    “敢问小兄弟家里炊具放在何处?”

    阜儿尴尬挠了挠头。

    “卖了…前些日子为了给母亲买药能卖的都卖了。”

    这下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让众人犯难了。

    让母子二人窝在此处也不是办法,秦路遥当机立断扶起阜母,对众人道:

    “来搭把手,先把大娘送到府中,先养好身子其它的再说吧。”

    阿悠连忙扶住阜母另一边手臂,郎中也干净利索收起匣子起身同她们一起离开。

    一行人刚出门,就大老远看见两位男子正驭马往这边赶来,秦路遥立定原地不动,等人靠近才发现来人竟然刚才的贺永,和他的主子宸王殿下顾言祁……

    两人驭马到他们一行人面前,利落下马向他们走来,还没等秦路遥做反应,阜儿便指着顾言祁身后的贺永冲他母亲大声道:

    “母亲,是那位哥哥刚才救了我们。”

    阿悠吓得大惊失色,扶着阜母不好给来人行李,只好腾出一只手连忙将阜儿手指拽回。

    “阜儿乖,指不得指不得。”

    郎中不认识来人,也是愣在原地。

    场面一度悲凄又囧迫,顾言祁打量了几人一番,又多看了两眼秦路遥,似乎是确定她无事之后才松了口气,冰冷的语气带着怒意质问她道:

    “贺永说的话你没听见?还跑出城来,小命是真不想要了?”

    秦路遥百口莫辩,自己命是命,老妇人的命也是命,总不能因为贪生怕死就见死不救吧,何况阜儿还帮过她们。

    不过这番话自然是不能说出口的,顾言祁现在就如同母子两人的救命稻草,当然狠狠抓住不能得罪。

    “宸王殿下,这位小孩对我有恩,现在他母亲重病,能否帮个忙将两人送回我府中?”

    听到宸王二字那个郎中立马跪下,脸朝地恨不得消失在这里。

    顾言祁还站在原地没有回话,贺永看见主子开口拒绝就明白其意,走去接过两人扶着半昏迷的阜母。

    “贺永送大娘去小姐府上,阿悠姑娘随同贺永一起跟府上之人交代一声吧。”

    贺永不愧是练武家子一人背起阜母也是轻轻松松。但留小姐一人在此阿悠有些犯难。

    正当阿悠犯难之时秦路遥开口了。

    “那个郎中,你和阿悠一起,先回府中给大娘医治。”

    明白她的意思阿悠也不没有多言,对着宸王行了个礼便随着一行人离开。

    只留秦路遥与顾言祁两人还站原地。

    两人都没说话互相看着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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