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识趣友
天光微亮清晨的露水湿润了土壤，微风吹过飘起阵阵鲜草绿叶的香气，秦路遥昨夜浑浑噩噩头脑发晕地回到房中躺下却是一晚没睡，顾言祈帅气的脸庞和冷酷的神情还在她的脑海中久久不曾散去，强大的气场也带给她不自在的压迫感，这么多天来第一次感到如此大的压力来袭。
推开窗让朝阳落入房内，秦路遥顶着对熊猫眼手捂着上腹强忍着一夜未眠带来的胃酸感，面露痛苦自言自语道：
“前天刚说自己身子骨好，以前自己读书刷题时熬完大夜的胃疼感和现在一模一样。”
还没等她抱怨两句，阿悠便推开房门走进，手中还端着雀鹰楼的糕点。阿悠就像个“慈母”般但凡夸过一样食物美味便隔三差五的为她弄来。
胃病正犯的秦路遥看见糕点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阿悠我今日不想吃这个糕点，去帮我吩咐厨房熬些小米粥吧，越稀烂越好。”
看着手中精美的糕点，阿悠歪头看着，有些费解明明前几日小姐那么喜欢吃，今日怎么看着这些糕点表情有些厌烦。
“小姐这些是雀鹰楼那位凌公子大清早差人送来的，还新鲜热乎着，小姐不试试吗？”
这句话像针刺一样突然点醒了秦路遥。
“慢着！……你先将这糕点放下。”
她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心中默默将一些破碎的信息组合。
一边拿起糕点仔细端详着，嘴里还不停碎碎念着什么
“糕点，李管事，雀鹰楼，凌天纵，暗探，顾言祈……”
紧盯糕点捏着下巴又思考了许久，一旁的阿悠揪着衣角焦急地看着自家小姐的异样举动，却不敢上前打断。
秦路遥双眸一震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大力一把拍在桌面上站起身来，慌忙开口道：
“阿悠，除了糕点可还有留下什么话？”
终于等到开口说话机会的阿悠，连忙颔首作答：
“有点小姐，那位凌公子他说晚些还会再来拜访。”
听到这里秦路遥嘴角微翘起，似乎解开了谜题，露出一个不明深意的笑容。
，
“原来是这样，还真不能小瞧了他啊。”
将手中的糕点递给阿悠，伸了个懒腰才慢慢开口道：
“这些糕点你吃了吧，还是吩咐下让厨房给我熬些小米粥就好，这几日我都想吃清淡些。
说完托着腮想了想又补充道：
“阿悠方才你说那凌天纵晚些回登门拜访对吗？”
有些不明所以的阿悠端着盘子站得板正。
“是的小姐，他派来的随从是我去见的，那人是这么同我说的。”
“行吧你先下去吧，我自己洗漱就好，小米粥快些我就要饿死了。”
说完还不忘抱着肚子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投向阿悠。
原本站得板正的阿悠听完恨不得撒丫子就跑去厨房给她家小姐变出一碗小米粥来。
看着阿悠飞快的身影秦路遥噗呲笑出声来，在她的背后大喊道：
“记得吃糕点啊，别浪费啊，不能不吃早餐！”
待到秦路遥洗漱完毕来到大堂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早已在此等候着了。
虽然大老远看见凌天纵了可是她也不着急，在凌天纵的目光注视下慢悠悠地走向大堂。心想道：
“这小子长得是好看了，就是性格不太沉得住气，比我预想中来得要早好多。”
还没等秦路遥走进大堂，凌天纵早已到门口等她，笑脸相迎。
“早啊秦小姐， 突然拜访可不会叨扰秦小姐休息吧，今日看着气色可是不太好啊。”
秦路遥心里冷哼一声也不着急搭话，只是转过身倒了两杯茶。
秦家许久没有客人到，早已没了常备热茶的习惯，秦路遥也不在意递了一杯给凌天纵。
“哪里话，路遥抱歉才对。也是方才才知道凌公子回上府中做客，怠慢了公子，让公子见笑了。”
凌天纵接过热茶也不喝，一副笑脸目光却没曾从秦路遥身上离开过，上下打量着。
秦路遥明显感觉到了他的炙热目光，也没搭理他，自顾自地低头抿了一口手中的冷茶，又凉又涩难喝得她眉头一皱。
意识到自己刚才举动有些失礼了，凌天纵尴尬地咳了两声才道：
“早些时候让奴仆过来同你的贴身婢女打过招呼，我还担心那位婢女看着年纪尚小不懂事，吵醒秦小姐呢，好在没有。”
看着凌天纵那无懈可击的笑脸，秦路遥也笑了笑，表情有些玩味压着身子凑上前去，紧盯着他似笑非笑的脸与其四目相对。
“阿悠这丫头是有些稚嫩不懂事儿，凌公子为何不直接同李管事说呢，你们应该很熟或者说早有联系才对。”
不知是这番话还是被突然凑过来的秦路遥吓到，凌天纵身子一惊闪退了一小步。但又很快恢复了冷静，轻笑了两声打趣道；
“秦小姐这是什么意思，在下怎么有些听不懂，小姐府中的管事我怎么会认识呢？”
倒也猜到了他不会承认，秦路遥冷哼一声放下茶杯，也顺带卸下她原本伪装的稚嫩神情，冷冷地扫了凌天纵一眼。
“你们雀鹰楼也是够大费周章的，先用李管事钓我出门再装作与我偶遇，被我拆穿了还能有后招，这一连串的事情发生， 不冷静些思考下还真不能将你们串联在一块呀。”
秦路遥用余光瞟了一眼凌天纵，虽然脸上还挂着笑脸，但已经有点皮笑肉不笑的即视感了。缓缓开口地声音也变得严肃低沉。
“后招？在下怎么还是听不懂秦小姐在说什么。”
他的表情和语调已经印证了秦路遥的猜想。 带着玩味笑意看着他说：
“遇你在前，然后是那位顾言祈， 昨夜里我刚见过他与他在放置在我府前的暗探，说句实话确实是被吓得有些头脑发昏，对今日到来的你定会放下戒心。”
显然是被秦路遥说中了，凌天纵已经卸下了他伪装的铠甲，表情变得冰冷残酷，用冰冷的语气开口说道：
“原以为秦小姐不会识破我们，没曾想小姐真是聪明伶俐胆也识过人，不仅是识破还能揭穿我们的这些伎俩，就不怕我们报复吗？”
这番话如果是十五六岁的秦路遥肯定能被唬住，现在的她对这种唬人的小伎俩不以为然，手握拳轻轻托着腮，还用指尖欢快地打着节奏看着凌天纵，丝毫没有紧张被恐吓到地神情，不紧不慢地开口说：
“所以雀鹰楼要报复我一个小小姐？报复的理由又是什么呢？”
看着秦路遥这个悠然自得的模样，凌天纵知道这盘棋已经打错了，干脆破罐子破摔。
“秦小姐可真会说笑，那么小姐眼下揭穿抓着雀鹰楼把柄，可是想坐拥权利让雀鹰楼也为你卖命？”
秦路遥听完额头有些怒火的青筋在跳动，心中已经在怒骂道；“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被拆穿了还要接着给我下套。”
但是她没有表露出来，只是微笑回道：
“路遥并非想要与你们为敌，只是你们这样三番两次试探我，我总得知道是为何吧。”
凌天纵也回了个微笑没有作答，秦路遥却读懂了他的意思。知道的越多越危险，她并不着急，没必要把自己搭进去试险。
“好我不再过问，我并非与贪图你们雀鹰楼的势力，反之我今天拆穿你们不过是因为我了解你们雀鹰楼的实力，你们既然对我感兴趣大可直接来问我，我也愿意结交你们这个朋友。试问谁又想与势力为敌呢。”
这番话是与凌天纵眼神对视着说的，也是她斩钉截铁的心里话。
“秦小姐也是痛快，不过这雀鹰楼只是一个做生意的小地方，这几日也是我们唐突，既然秦小姐有意与雀鹰楼交好，那在下斗胆便替众人交下秦小姐这个朋友了，今后也不会让小姐为难，有需要的地方，只管去楼内找到任意一人，只要是能帮上得忙的，我们也愿意为秦小姐解决。”
既然不是敌人那便能做朋友，这几只老狐狸在今日这几番交谈中也算是在做下协定了。
秦路遥一改刚才又换上了稚嫩人畜无害的神情，眼睛笑成弯月用甜美地声音说道：
“那先谢过凌公子了，能交凌公子这般义海豪情的朋友真是路遥的福分呀。”
刚才的唇枪舌战仿佛没有发生过，两人开始聊起家长里短，传闻趣事，还不忘发出是不是还有传来几声爽朗大笑。
一阵米香扑鼻传来，阿悠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边吹边小跑过放在秦路遥的面前桌子上，脸上还带着疑虑，她只是离开了一会儿怎么小姐与这凌公子就如此熟络还有说有笑的。
奈何她的身份阿悠并没有开口问道，秦路遥看出了阿悠的疑惑，对她介绍道：
“阿悠你别见外，我与凌公子真是一见如故短短几句相谈甚欢，往后凌公子也会常来府中做客。”
阿悠听完屈膝给凌公子行了个礼开口道；
“还未谢过公子今晨送来的糕点，只是小姐这几日都身体不适喜食清淡了，所以那些糕点都被阿悠吃了……”
说到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凌天纵听完不禁捧腹大笑。
“真是难得啊秦小姐你连身边的婢女都这般有趣，不过秦小姐身体不适那凌某就先告退了改日再登门拜访，或者秦小姐来雀鹰楼凌某一定盛情待客。”
秦路遥站起身来点头示意 。
“好的，那就一言为定了，公子慢走。”
凌天纵说完缓缓告退，到门口前处听到了秦路遥与阿悠的对话。
“小姐可好些，可还有不适想吐，快来吃些小米粥吧阿悠方才替小姐吹过了，不烫的。”
“知我者莫过阿悠也，这几日胃口都不好，明天我也想吃小米粥。”
听着像是秦路遥在向她的婢女撒娇，果真是性情大变。凌天纵冷哼一声。
“喜食清淡……身体不适……想吐……”
“看来这秦路遥当真是有趣啊。”
凌天纵嘀咕着，身影慢慢消失在秦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