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福利院
沈云载着舒窈回到孤儿院的时候，舒窈差点已经有些认不出。
当年她离开福利院的时候，福利院外的羊肠小路还坑坑洼洼的，院里的游乐设施都被磨得掉了漆，一看就是用时已久，但是眼前的福利院，几乎处处都是新的。
新的楼房，新的设施，甚至还扩建了。
舒窈走在福利院里，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福利院的何院长拄着拐杖走过来的时候，舒窈正在看福利院的公告栏。
公告栏里，是最新一批的社会募集捐款。
周氏捐了两百万。
“您是沈云吧？”
何院长扶了扶老花眼镜，沈云回答道，“我才是，这位是我们灵风的首席设计师，舒窈女士。”
何院长看了沈云，又看了看舒窈，“舒……舒窈？是小舒窈？”
沈云不知道舒窈是在福利院长大，用手推了推舒窈，“舒姐，小舒窈，是什么意思啊？”
舒窈点点头，“院长，是我。”
何院长激动地用拐杖戳了戳地板，“哎哟，你都这么大了！首席设计师？：真有出息啊！”
何院长看了看舒窈旁边的公告栏，“啊哟，三少给我们捐款的事情，你肯定是知道的了，他这几年给福利院捐了那么多钱，还不是因为你哟。”
舒窈搀扶着何院长在院里走着，“这么久没回来，福利院变化真的挺大的。”
想当初，福利院作为慈善机构，没有太多人关注，有时候吃穿都无法保证，那个时候，她身边很多孩子的梦想，就是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等有钱的人家来领养。
舒窈总是抢不到好看的衣服，自然也入不了什么有钱人家的眼。
何院长似乎有些欣慰，“周氏帮我们扩建，又帮修路，换了新的设施，衣服啊，饭菜啊，都是周氏包了，已经三年了，三少年年都来看孩子们的哦。不过我也听他说了，你出国学习了。”
周霆屿没告诉何院长两人已经离婚的事情。
三年，刚好是她离开的三年。
“其实这次来，也是因为周氏要在福利院办一场儿童服装走秀，这个事情周氏那边和您说了吧？”
何院长点头，“说了的，好像就是下周了？就昨天，小夏还来选了几个孩子做走秀模特，可把孩子们高兴坏了。”
又是夏晴。
“这几年呀，多亏了小夏，年年都是小夏陪着过来的，福利院的事情也都是和她对接的。”
何院长谈起夏晴，神色明显愉快很多。
舒窈对何院长印象其实不算太好，她能理解，当年因为福利院艰难，何院长纵容了一些小孩争抢衣服，打扮自己，能送走一个是一个。
但是她不能接受，身为福利院的院长，她纵容年幼的孩子霸凌，欺负他人。
“何院长，其实这次来，我还有一件事，周氏的走秀主题是挚爱，但是这个主题既然设在了福利院，那么就更要和福利院关系紧密一些才是。”
舒窈扶着何院长进了办公室，她看得出，何院长的办公室墙上，挂着不少慈善协会的锦旗。
“你说的有道理。”何院长笑眯眯，喝了一口参茶。
舒窈偏头，沈云将方案拿了出来，封面上写着：挚爱·平等。
何院长擦了擦老花镜，“挚爱……平等？”
“福利院里的孩子，孤苦无依，我们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来，也不知道他们以后的人生会如何，但是福利院给了他们一个家，包括我吧，我们这些，孤儿，都应该感谢您，何院长。”
舒窈拿起热茶，吹了吹浓雾。
何院长隐隐约约感觉舒窈话里有话。
“我本来不想说那么多的，我离开十三年了，一次也没有回来过。因为在这里的回忆实在不算太好。”
何院长没反应过来，哈哈一笑，“舒窈，瞧你这话说的，福利院可是你的娘家哟。”
“何院长，孩子不是买卖，更没有三六九等的价值，周氏让福利院不缺钱了，那您呢？您也一样吗？”
何院长敛了笑容，“舒窈，你可是从福利院里出去的，我看着你长大，你有什么你就说什么！”
舒窈点头，“很简单，我要一份当年和我同时在园的孩子名单。我知道的，您手里有。”
“你想干什么？”
何院长警惕地看着舒窈。
“只是邀请他们回园参加走秀而已，福利院如今这么好，他们不应该来看看吗？您自己也说了，这是我的娘家，对于他们而言，应该也是一个‘家’吧。”
何院长犯了难，这些出去的孩子，但凡是被领养的，谁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世？更何况和舒窈同一个年龄的，早和舒窈一般年纪大了。
何院长摇头，“舒窈，没这个必要，名单呢我也不会给你，这个走秀啊，我看我还是和小夏对接好了。”
何院长的反应在舒窈的意料之中，这么多年了，什么都改了，人的狡猾没有改。
何院长看到舒窈没有反应，以为舒窈无计可施，接着感叹道，“哎哟，你放心吧，小夏啊，可得力了，三少身边谁都不带，都不可能不带小夏，你是不知道，这三年，三少和小夏——”
“何院长。”
办公室的门“咯吱”一声被打开，门口染着一头金发的男人背着一把吉他，穿着牛仔裤和帆布鞋，办公室里的几人齐刷刷看过去。
“不认识我了？蒋帆啊！”
蒋帆走进办公室，看到了沙发上的舒窈，“小舒儿姐姐，好久不见啊！”
舒窈不断地翻找着自己的记忆，很难将眼前瘦高帅气的男生，与当年躲在她身后喊“小舒儿姐姐”的小屁孩联系起来。
“你怎么来了？”舒窈站起来，认真地打量蒋帆。“还这身打扮！在cosplay吗？”
舒窈被周奶奶领养的时候，蒋帆还在福利院，直到舒窈被领养，蒋帆哭了一天一夜，舒窈走的当天，都没能再见到蒋帆。
“你说什么呢小舒儿姐姐！我现在可是一名选秀歌手，唱歌是我的饭碗呢！”
蒋帆拨动吉他琴弦，即兴唱作了几句。
“今天天气晴朗，见到我的姐姐，我的小舒儿姐姐。”
舒窈佯装捂着耳朵，“好了好了，知道了，别喊了，叫我舒窈吧，都多大了，这个昵称听得我直起鸡皮疙瘩。”
蒋帆很听舒窈的话，马上将吉他翻到身后，“你让我叫什么，我就叫什么。你这边快聊完了吗？”
舒窈看了看何院长，蒋帆过来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说完了，刚准备走。”
何院长松了口气，“你俩这么多年不见，好好叙叙旧吧，在院里逛逛。”
蒋帆猛地点头，“是啊，小——舒窈！我们逛逛吧？”
舒窈笑着答应，转头让沈云先到车里去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