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盛极必衰
宁相从来都没有受过样的窝囊气。
正欲发作,就听到宁怀远撕心裂肺的叫喊道:“爹,你救救我,快救救我吧,儿子不想死啊。”
宁相刚想上前去解刑具,转念想到君淮渊刚才那一鞭子又顿住脚步,指着一旁的狱卒。
“你还不去给他放下来!”
两边都是开罪不起的人,但相对比较之下,狱卒宁愿得罪宁相,也不想得罪郢王殿下。
见未有人动,宁相又指着君淮渊:“王爷!你也太目中无人了。”
君淮渊摩挲着骨节上的扳指,回道:“本王一向如此。”
“你”
“不过既然人本王抓来了,也就不怕宁相去父皇面前告御状,不妨告诉宁相,有人同本王讲前时太子案时曾有人在暗馆里亲眼看见令郎带着暗馆里的管事风风火火的寻人。”
“不仅如此,办理白家的案件事,本王亲自查验过宁怀远与白家的生意上有所牵涉,敢问一句宁相,令郎行事可否是宁相授意?”
宁相被震惊住。
白家的事再清明不过,就是有人借着太子的名头行事故意陷害太子,宁怀远在这其中起到什么作用宁相不得而知。
但他知道,如果此事他若认了这事,那宁府可就要大祸临头了。
宁相转头看向宁怀远,只见他眼神躲闪,竟不敢抬头。
只是宁相不懂,先前郢王既然没对宁怀远怎么样,那便是没将他放在眼里,怎么又会突然旧事重提,将人关进大牢。
好在宁相也并非寻常人,一下子就打到了事情的关键处。
“王爷想说什么不妨一并说了吧,不知这个竖子哪里得罪了王爷,还请王爷明示。”
“前尘旧案,既然已经了结,本王也不愿节外生枝,只是令郎最近似乎有些得意忘形,越来越摸不清自己的身份了,什么事情是能做的,什么事是不能做的,还希望宁相能教好他。”
宁怀远虽为庶子,但好歹也是宁相的儿子,被人如此贬低心里多少是有些不悦。
可看着这没脸的东西竟做些让人抓住把柄的事,又无从辩解。
“老臣愚钝,竟不知郢王此话是何意?”
君淮渊抬眼看向宁相,目光幽深:“宁相攀上了太子这门亲事,又在朝中占有举足轻重的位置,嫡子们各个也都是京中翘楚,可也正因如此,若是庶子太过招摇,恐怕会为宁相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毕竟树大招风的话不无道理。”
宁相睁大眼睛,听出郢王殿下言语里敲打的意思。
“老臣一心为了陛下,为了大梁。”
“你瞧瞧,本王不过说两句宁相就忙着表忠心,要知道自古往来都是盛极必衰,宁相自个好好琢磨琢磨,要是琢磨明白了令郎你就带回去,此事到本王这就此打住,若是宁相想不明白,那明日不待宁相去陛下面前告状,本王也会去亲自开这个口。”
宁相略微沉吟后恍然大悟。
“老臣明白郢王殿下的意思了,庶子放荡,老臣今日将他带回去明日就送到寺里让他修身养性。”
君淮渊满意的点点头,赞许道:“宁相大义。”
宁相总算松了口气。
灰头土脸的将刑具解下来,扶着宁怀远上了马车。
宁怀远身上的伤看着触目惊心,祼、露的背上布满伤痕,一道道打的皮开肉绽。
他在马车里趴不下,坐不稳的一个劲的哎哟哎哟的叫疼。
“逆子,叫你狂妄,惹到谁不好你偏惹到那个瘟神。”
宁怀远疼的龇牙咧嘴,还不忘恨恨道:“爹,我被他打成这样你就这样放过他了?这样传出去咱们宁家哪里还有面子。”
宁相闭了闭眼,只觉得一阵血气往脑门上涌。
“闭嘴吧,你要是没有把柄落在人家手上,我用的着豁出这张老脸去求他?”
“爹 ,可是”
“可是什么?我还没有问你,那瘟神说的可是真的?你当真和白家有往来?那暗馆又是怎么回事?”
宁怀远被宁相一问,立刻变成了哑巴。
自己的儿子自己最了解,若这些是假的宁怀远早就一蹦八丈高的反驳他了。
宁相一巴掌打在他脸上,怒骂道:“事到如今你还敢瞒着我,你是不是预备下次被郢王拿捏的时候整个宁家都给你陪葬!”
宁怀远哎哟的叫了两声,才小心翼翼的说道:“也没有什么事,父亲和两位兄长虽为太子效力,可圣意谁能揣测的准,儿子不过是想让咱们宁家多条路走而已,所以就”
“所以就什么?”
“所以就跟着六皇子办事,想着若是将来有一天他能起势,那我也算是有从龙之功。”
宁相一愣,没想到六皇子看着不吭不响的,竟连自己的庶子都拉笼过去了。
“你的意思是那暗馆是六皇子 的产业?那陷害太子的事也是六皇子做下的?”
“那可不是儿子说的,暗馆的事是和六皇子有关,可儿子可没有冒充太子的人,是那白家人自己傻,这怪不得我。”
宁相心里一急,忙问道:“那你可留了什么把柄在白家?”
“爹 ,你细想,如果儿子真的有什么把柄落到白家,那查案时儿子怎么可能置身事外,还不是因为他们没有证据所以白家也不敢随意乱攀扯,更何况那暗馆的事早就有人背了,根本也查不到我和六殿下这里来。”
宁相听完他的话,这才静下心来。
也对,要是真的有十足的证据,那君淮渊必定会将六皇子牵扯出来,眼下只怕是怀疑但并没有证据。
至于这个逆子大概也是接触不到六皇子的核心计划,不过是个白跑腿的罢了。
“出了事之后六殿下可还有事交托于你?”
提起这事宁怀远不免心虚,这两桩事虽然没有牵扯出自己和六殿下,但此事过后明显六殿下对自己不向从前那般任信。
可他又刚和父亲吹嘘过自己的能力,现在被问,也只能支吾起来。
“六殿下最近事忙而已。”
他这话倒是安了宁相的心,六殿下此人城府太深,这么多年都不曾露出半分异样来,自然还是少牵扯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