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月如
包房里。
一个年纪稍长头发半白的男子坐在中间,白家两兄弟进去后忙给对方请安。
“白珩,白晗见过福先生。”
那位被称作福先生的人眯起眼睛打量着白家两兄弟,片刻后才露出笑意。
“今日我奉主子之命来同两位公子见面,想必两位公子也知道我的来意。”
白珩一听,立刻说道:“福先生请放心,咱们已然做了准备,只是小人势单力薄恐怕不能更好的为大人筹谋。”
福先生听完,看了白珩了一眼。
“这个公子不必担心,主子已经在为公子们筹谋了,你们不妨再多些耐心。”
福先生的声音渐冷,大有责怪白家兄弟太过急功近利之意。
白珩反应过来后,忙上前给福先生倒了杯酒,说道:“先生万不要误会我等的意思,只是太想替大人出力罢了。”
福先生端起酒杯未动又搁回桌子上,身边跟着的见状立刻上前将杯里的酒泼了出去,重新倒了一杯。
福先生这才悠然自得的喝了一口,轻蔑道:“你们只管办好交待给你们的事,旁的主子自有定夺。”
白珩白晗虽是商贾出身,但好歹这么多年在堰州境内也是富族,平时日见惯了别人对他们伏低做小,如今竟被如此对待。
白晗双拳紧握,面目涨红,正要发作之时被白珩挡了下来。
两人之间的小动作被福先生看在眼里,哼笑道:“怎么,公子们是不愿在我这样的人面前办事?”
白珩躬身道:“福先生哪里的话,能得伺候先生一回是我们兄弟两人的福气。”
福先生笑的得意,将杯子里的酒饮尽后冲着白晗扬了扬下巴。
白晗未动,白珩便低声同他耳语几句。
白晗心有不甘却又不得照作,走到桌前拿起酒壶,低声道:“方才是小人的错,还请福先生大人大量别和我一般计较。”
福先生听罢,大笑出声,摆了摆手算是作罢,不慌不忙的从怀中掏出个锦囊来递到白晗面前。
“这是主子新交代下来的任务,这桩差事若办的好,你们心中所谋之事便都会实现。”
白家兄弟将锦囊里字条看完后,走到烛台前将纸条烧毁。
正事说完,福先生挥手下了逐客令。
白家两兄弟从包间里退出来,刚要离开就听到有人叫住他们。
“表哥怎么也在这?”
沈宁站在拐角处,身边还带着几个丫鬟。
白家兄弟见来人是沈宁时不由得松了口气,交换了个眼神后面色无虞道:“表妹自己来的?”
“是啊,盛京里数的上的美味里醉香楼算是一个,表哥们什么时候来的,这是要走了吗?”
沈宁说着往方才包间的方向看了一眼,白珩立刻挡住沈宁。
“是啊,我们也来涨涨见识,表妹这是吃完了要一起走吗?”
沈宁被两兄弟簇拥着下了楼,到了楼下,店小二提着食盒送到沈宁面前,说道:“客官这是你要外带的。”
“表哥拿着吧,这是我给表姐要的,里都是精致糕点,若是表姐知道你们偷偷来不带她少不得要恼你们的。”
白家兄弟再傻也知道制作糕点需得时间,看来他们一早就被沈宁发现了。
“表妹”
“盛京富贵,难免乱花迷人眼,表哥是白家长子担负整个白家,但切莫一时急迫自乱阵脚,我相信以两位表哥的实力,今年秋闱必能高中。”
沈宁说完冲着白珩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白珩点了点头,接过食盒,将沈宁送上马车。
看着马车渐远,白晗问道:“大哥,表妹的意思”
“放心吧,今日之事她不会和任何人提。”
另一边,沈国公不知沈宁出去,在郡主府里扑了个空,此时正会在厅堂里等候。
沈宁刚从马车上下来,就见门口的人赶紧上前说道:“郡主,国公老爷来了。”
自打从贺兰围场回来后和沈国公一直没有联系,从没想过父亲还能亲自过来找自己。
沈宁进府直奔厅堂,见到沈国公正坐在那里喝茶,上前请安道:“不知父亲今日会过来,让父亲久等了。”
沈国公放下茶杯,说道:“今日我找你来是有急事,也没让人提前通知。”
沈宁看父亲表情严肃,只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忙问道:“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你已经去过你外祖家了吧?”
沈宁没想到父亲所说急事竟是这个。
“是,前几日去的,外祖母年纪大了,女儿不能不去探望。”
沈国公微微皱眉,抬手打断道:“为父不是要说这事,你可知道白家那两个兄弟现在在做什么?”
沈国公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到沈宁面前。
“你日后离白家远点,白珩胆大妄为竟敢打起做的高利贷的主意,陛下曾有明令过每岁取利不得过六分,积日虽多,不得过一倍。可你瞧瞧白家敢收多少,三倍不止,每岁加倍,脱身无期!”
沈宁震惊,实难相信:“这,当真如此?”
“我是你父亲还能骗你不成?不然你以为好好堰州他们不待跑到盛京来做什么!”
白家以生意经营不善想让两位兄长入仕为由进京,可若是按父亲所言白家在民间放高利贷那自然是一本万利又怎么会经营不善。
沈宁觉得这其中有什么信息是她没有想到的。
见她犹疑不定,沈国公直言道:“你可知道此次郢王去泾阳查什么?查的就是泾阳刺史贪墨银晌,收受贿赂。”
沈宁知道如果她与白家接触过密,一旦白家落罪她必受牵连,连带沈国公也会受到影响。
她此时夹在中间也是两难。
沈国公叹了口气,说道:“这么些年我一直厌恶白家,拦着你与他们接触可谁成想还是没有防住。”
沈宁想起外祖母提起的名字,忍不住问道:“父亲与外祖家闹成这般,可是因为一个人?”
提及此时沈国公面色一沉,怒问道:“是不是白家和你说什么了吗?”
沈宁摇了摇头,据实回答道:“他们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我无意听到一个名字是白家忌讳莫深的。”
“父亲,可否如实相告两家怨恨彼此,是不是因为我那位叫月如的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