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十分体贴
沈宁看着手里的水囊和暖手炉不免怔愣。
“你家王爷是郢王殿下?”
“自然是郢王殿下,殿下说见姑娘席间吃了冷酒出来吹了风怕是要冷透了,宫道上人来人往他不好亲自过来,以免影响姑娘清誉,所以遣了奴婢送这些过来。”
沈宁问道:“那你家王爷可还有别的事要交代?”
那婢女摇了摇头,随即又问道:“王爷问姑娘可喜欢吃醉玉楼的点心?”
沈宁头皮发麻,不知道君淮渊问这个做什么。
询问道:“郢王殿下这是何意?”
“姑娘别慌,王爷并无恶意。”婢女解释道。
沈宁觉得君淮渊没有恶意才更吓人,忙摇了摇头,说道:“不劳王爷费心,若没别的事,沈宁就先回去了。”
婢女见状,福了福身,道:“王爷说天冷路滑,叫姑娘回去的时候当心,道谢的话就等着日后亲自说给王爷听便是。”
“有劳姑姑了。”
沈宁福身谢过那名婢女,看了看手里的东西有些不知所措。
薛音接过沈宁手里的水囊,好奇道:“这旁人若是送礼都送些金银玉器的,怎么这郢王只送个手炉和水囊?”
“小姐,竟是热水。”
水囊被薛音打开,热气从袋中氤氲而出,形成一道浅浅的白雾。
沈宁接过来浅浅的喝了一口,水温适宜,沁肠入肺连同心也跟着一起暖和起来。
直到坐在马车上沈宁才回过神来,她看着手里捧着的暖手炉,虽精致小巧但并不像是寻常女子所用。
居安思危,未雨绸缪。
沈宁盘算了一路也没想明白君淮渊这是要做什么?
君淮渊行事乖张,不能以常人之思判断,他三番五次的明示要自己亲自道谢,难不成是觉得自己之前送去的谢礼微薄难以入眼?
薛音见沈宁对着手炉发呆,像是明白过来什么,神秘兮兮的贴了过去。
“小姐,那个郢王不会也和六皇子一样倾慕小姐吧?”
沈宁吓的手里的暖炉都掉了下去,她手忙脚乱的将暖炉接住,笃定道:“不可能。”
“可奴婢瞧着王爷又送暖炉又送热水的,倒是十分体贴。”
沈宁高深莫测的瞥了薛音一眼,用手指推了推她的额间,笑道:“你个傻丫头懂什么。”
乱琢磨也没有用,等她哪日方便亲自去问一问就知道郢王殿下打的什么主意。
回府之后,薛音小心翼翼的捧着御赐的琵琶和瑞儿讲今天宫里的事。
提到沈卿卿时,薛音还学着她矫揉造作的语气说话逗的瑞儿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好妹妹,快别逗我了,笑的我肚子疼。”
瑞儿扶住桌角,直不起腰来,好一会才止了笑意,接过琵琶,说道:“小姐这御赐之物咱们是放在库房里锁起来,还是摆在寝室里?”
沈宁卸下发钗,想了想说道:“别锁在库房里,放在靠床头的柜子里吧。”
瑞儿取了柜子的钥匙,将琵琶谨慎的放好又落好锁这才放心。
“对了小姐,今日府里有人递了书信过来,只说要交给小姐的。”
沈宁接过书信,信封上落了火漆,上面只写了沈宁两个字。
她将信撕开大概扫了两眼见是白晔书的信,便凑近烛灯前细细的读了起来。
想来白晔书心知这信若是表明身份必定到不了沈宁手里,所以才借着今日送进来。
信上所写不多,洋洋洒洒的全是白老夫人得知女儿过世后的感伤,以及对沈宁的想念。
年前不宜搬动,只待过了十五他们一家便搬回京中的大宅,日日期盼着能和沈宁相见。
书信里还夹了一页花笺,字迹清丽娟秀,一看便知是女子的字迹。
沈宁虽未见过这位表姐,但字里行间都能瞧出这位表姐热络性情,忍不住让人心生好感。
沈宁将信收好放进妆奁的小抽屉里,对瑞儿吩咐道:“瑞儿给我准备笔墨。”
瑞儿疑惑道:“小姐这么晚了还要写字吗?明日再写也不迟。”
“没事,左右这个时辰也睡不着。”
沈宁掐着指头算了算,离过年不过十日,她今晚写了信明日一早就送出去不过五日左右外祖母就能收到自己的回信。
对于外祖一家,沈宁其实心中忐忑,即便是在见过舅舅之后也未全然安心。
特别在父亲反对之后,她愈发的想弄清楚两家到底有什么样的仇恨,能让她母亲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沈宁从未给长辈写过书信,提笔后竟不知该如何下笔。
直到笔尖上的墨迹洇湿信纸,沈宁才不得不更换一张,重新落笔。
不知过了多久,书信终于写好,沈宁读了两三遍后才安心的将信封用火漆封好。
年下事忙,沈宁这几日都没有出府,趁着春节前赶紧将帐目理好。
手里的三间铺子短短三四个月的时间收益已经翻了两三倍不止,刨除之前从徐氏那要回来的二十万两,加上这几个月所得沈宁变的十分富足。
她手里还有些田产,这些年收成不好也没收什么租子,只等明年开春她去看过再做定妥。
理好帐后,她给每家店铺的掌柜和伙计都封了大红包,并承诺他们等明年生意再好些时会给他们再涨一涨工钱。
总完店里的账目,沈宁又开始着手府里的事。
府里的事平时都有吴总管帮衬着,沈宁倒也没有那么费心,只是事涉银钱的事总要沈宁同意了才行。
着急的事吴管家会在每日晌午过后汇报给沈宁,不急的事便五日一报,要是用什么银钱开销的就在沈宁这里取了对牌,事情办完结清后再将对牌还回来。
只是这几日沈宁对账时,却发现有笔账怎么也对不上。
账本上写的含糊不清,只说了是府里每季度的采买,至于买的什么却没有记录。
这些采买的事都由账房先生记录,沈宁将账房和吴管家都叫过来。
吴管家看了账房一眼,又转头指了指账目让账房先生照实了说。
那账房无奈道:“大小姐,这笔账是从夕岚院那边出的,咱们也没有办法。”